第二十七章 是個瘋子
“虞荷,你在想什么呢?”,殤蝶兒用肘腕輕輕撞了一下李薇。
李薇回過神,笑了笑道:“沒什么,就是突然頭有點暈,可能是剛才淋雨著涼了?!?p> 他們跟著管事太監(jiān)到了一個院子門口,兩個年紀(jì)比較大的嬤嬤早就站著門口等著了。
嬤嬤臉上掛著笑迎了上來:“王公公辛苦了,進(jìn)來喝杯茶再走。”
“不了?!保豕ぷ拥?“咱家把人全都帶過來了,剩下的事就勞煩兩位嬤嬤多操點心了,咱家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p> 王公公走后,兩個嬤嬤將她們帶到住處,李薇和殤蝶兒被安排到西側(cè)一間四人間,她們剛收拾好,就被管事的嬤嬤喊了出去,飯都沒有吃,就開始學(xué)習(xí)宮中各種禮儀。
之后的幾天,讓李薇深深體會到當(dāng)“王的女人”的不容易。
白天她要與那些秀女一起學(xué)習(xí)宮中禮儀,繁瑣的禮儀搞得她很頭疼,也因此經(jīng)常鬧出一些笑話。
比如將本該步履輕盈的步伐,走出來上街打架的氣勢,又比如別人可以從頭到尾一字不差將《女誡》背下來,她一張嘴就是《論帶兵打仗的十大技巧》。
好在因禍得福,因為太過“愚笨”的緣故,兩位嬤嬤已經(jīng)把她從重點培養(yǎng)的名單里剔除了,甚至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這下子,她徹底成了秀女中的小透明,不過她對這個結(jié)果很是滿意。
晚上她就換上夜行服,穿梭在西楚王宮中,尋找南秦國印的下落,晗珰靜川兩人每晚會在西宮假山后與她偷偷見面。
她才知道,晗珰與靜川早在在楚宮里當(dāng)了幾年的宮女。
這北冥公子還真是“有遠(yuǎn)謀”,看來他是早布好了局,就等她往里鉆了。
同時,她也向她們打聽了一些,關(guān)于慕容霖的事情。
是夜,西楚王宮莫個假山后。
“你總是提那個瘋子做甚?”,靜川依舊是雙手環(huán)在胸上,一臉不爽的表情。
“你罵誰是瘋子呢?”,李薇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阿霖在他心里,一直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弟弟,這個靜川張口閉口都是瘋子二字,弄得她很不開心。
“他本來就是瘋子,我實話實說罷了,你發(fā)什么脾氣?”
靜川斜瞪了李薇一眼,她可沒有見過這么不講理的人,也不知公子看上了這個女人什么地方?全身上下也就武功能講的過去,其余地方只能用“一言難盡”四字形容。
“不信你問晗珰?!?p> 李薇看向假山另一邊的晗珰,就見晗珰正蹲在石頭邊往河里投喂魚食,根本不知兩人之間因為什么爭論,轉(zhuǎn)過頭甜甜一笑道:“不好意思,你可以把問題再重復(fù)一遍嗎?我沒有聽清?!?p> “你知道四王子慕容霖…”
李薇話沒有說完,晗珰張了張嘴巴道:“哦,你說那個瘋子呀?!?p> “瘋子…”
“對呀?!保汐氂滞永锶隽艘话阳~糧,就見河里不斷冒出泡泡,不一會幾只紅鯉魚就翻出肚皮,漂出水面,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靜川說的不錯,慕容霖的確是個瘋子,妥妥的瘋子,他…我算算,都瘋了好多年了,人一直被慕容滄關(guān)在冷宮呢,據(jù)說瘋的可不輕呢,見人就咬人脖子,咬出血都不松嘴。”
“不過,我倒是挺欣賞他的?!?p> 李薇怔怔的看著漂出水面的死魚,晗珰捏住死魚的肚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精美的小刀,輕輕的劃開了魚肚子。
靜川對晗珰的做法習(xí)以為常,眼神沒有絲毫變化,這場面比不上戰(zhàn)場上斬殺敵人血腥,卻把李薇看的頭皮發(fā)麻。
莫名覺得背后冷颼颼的,她回頭看去,身后除了一棵歪脖子樹,連個鬼影都沒有。
她轉(zhuǎn)過頭,看著被晗珰劃開的魚肚子。
晗珰貌似很熱衷解剖動物,這幾日光她親眼見到的,就有麻雀、鯉魚、以及各種腐爛的動物尸體。
見她對慕容霖很有興趣,晗珰一邊解剖手里的魚,一邊和她說起慕容霖的事情。
晗珰說,要是慕容霖僅僅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王子,他或許不會瘋,可偏偏他背后隱藏著一件西楚王宮的丑聞。
這件丑聞,還要從多年前的一場婚禮說起,西楚王慕容滄有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名叫洛岑,他對這個弟弟的感情很復(fù)雜,他的母親,嫁給她的父親之后,與外人通奸生下了洛岑。
慕容滄的母親因此被浸了豬籠,所以慕容滄一直覺得洛岑是害死他母親的兇手。
可笑又可悲的是,他不喜歡這個弟弟,卻暗中戀慕著洛岑的妻子。
那日洛岑大婚,喝的酩酊大醉的慕容滄沖進(jìn)弟弟的婚房,當(dāng)著洛岑的面侵犯了他的妻子。
說來這個洛岑也是一個怪人,他眼睜睜看著妻子被哥哥侵犯,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等慕容滄離開,如無其事的掀開了妻子的被子,睡了上去。
不久后洛岑的妻子就懷了孕,洛岑一口咬定孩子是哥哥慕容滄的,慕容滄自然不想承認(rèn)自己干的丑事,也拒絕承認(rèn)這個孩子。
洛岑或許是出于報復(fù)的心理,帶著妻子抱著孩子跪在楚宮外,指責(zé)哥哥拋棄親子,卻從頭到尾也沒有提起慕容滄侵犯弟媳的事。
迫于壓力,慕容滄接受了慕容霖,看著孩子被管事的太監(jiān)抱走,洛岑帶著妻子尋了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自絕了。
慕容滄一眼都見不得這個孩子,每每看見這個孩子,他就想起那些糟心事,所以他把這個孩子囚禁了起來,一關(guān)就是十幾年。
要不是因為不久前慕容霖發(fā)瘋咬傷了人,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這個兒子遺忘了。
聽完晗珰的話,李薇眼底壓不住怨恨,慕容滄簡直就是一個畜牲!但同時心中又有很多疑惑,若是阿霖一直被西楚王關(guān)在宮中,他又是怎么跑到北齊的?
明明在她眼里是一個善良開朗的孩子,怎么成了別人嘴里到處咬人的瘋子,這些年,他一個人都經(jīng)歷了什么?
眼看,魚肚子里的東西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晗珰在石頭邊挖了一個坑,將鯉魚的殘骸埋了進(jìn)去,嘴里輕聲哼著歌謠,看起來心情很是愉悅。
靜川靠著假山往外看:“奇怪?今夜巡邏的衛(wèi)兵似乎比平常多。”
李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一排舉著火把的衛(wèi)兵匆匆忙忙的向湖西岸跑去,那個位置應(yīng)該是二王子慕容涅的寢宮,自從一年前慕容涅失蹤,就被慕容滄就派人封鎖了。
三更半夜,怎么會有那么多衛(wèi)兵跑去一個無人的寢宮?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來不及細(xì)想,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