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殿四使稟告。
白曇抱著唐小夕的手一僵,邪門了,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只是女兒該怎么辦?
“娘,小夕好冷。”
懷里的唐小夕聽到父王來了,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渾身抽搐,身體冰冷無比,一下子就昏死了過去。
塵土飛揚,近百匹軍馬如飛箭疾馳而過,打破了這一片荒山間的沉寂。
一匹黑馬上,墨衣男子劍眉緊鎖,他身形高大,小麥色的肌膚,挺括的近乎完美的鼻梁,此時,男人漆黑的眸里彌漫著肅殺之色,
“小夕,不要怕,父王來了?!?p> 從唐小夕失蹤后,足足七天,戰(zhàn)王唐醉幾乎不曾合眼。
他幾乎將整個南幽國都翻遍了,都沒有女兒的消息,幸虧幾日前收到了密報。
到了山下,唐醉翻身下馬。
“王爺,找到小郡主的鞋子了?!?p> 前方的探子送來了唐小夕的鞋子。
唐醉握著女兒的鞋子,一顆心七上八下。
他是南幽戰(zhàn)神,久經(jīng)沙場,跨過無數(shù)的刀山血海,卻從沒有像這幾日心急如焚。
“唐醉在此,傷我女兒者,殺無赦!”
男人的怒吼聲,如一記驚雷落地,山間不少山石都被震得滾滾落下。
“君上,戰(zhàn)王來了?!?p> “戰(zhàn)王震怒,非同小可。”
“君上,屬下等人得護送你離去。”
閻殿天地玄黃四使跪在一旁,即便是隔著數(shù)十里路,唐醉的怒吼聲依舊震耳欲聾,山間無數(shù)的飛鳥走獸被嚇得躲進了巢穴。
戰(zhàn)王唐醉十四歲成名,十幾年來,在整個大陸都是赫赫有名的兇神。
四大閻使心急如焚,可眼前的白曇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話。
唐小夕渾身冰冷,躺在她的懷里。
自從得了神醫(yī)傳承后,白曇看病從未看走過眼。
她一早就替唐小夕檢查過,當時唐小夕只有一些外傷,可再一檢查,白曇卻發(fā)現(xiàn)她的四肢百骸里都流淌著一股陰冷無比的寒氣。
寒氣在侵蝕唐小夕的臟腑,唐小夕渾身冰冷就如死了般,就連她的脈搏都微弱的快要消失了。
白曇忙將體內(nèi)的真氣,綿綿不絕的送入唐小夕的體內(nèi)。
唐小夕渾身冰冷,沒有一絲絲的改變,好在她的脈搏稍微有力了一些。
“君上,戰(zhàn)王已經(jīng)到了山下?!?p> “君上,戰(zhàn)王已經(jīng)抵達半山腰?!?p> “君上,戰(zhàn)王帶著人朝這邊來了。”
四大閻使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冷汗,可沒有一人愿意離開。
“你們先撤。”
白曇一顆心全都拴在女兒的身上,她心知女兒的病有古怪,如不用真氣護住臟腑,很可能會死。
當年,她絕望地抱著嬰孩的尸體,心灰意冷從懸崖上跳下。
這幾日,在找到女兒前,她無時無刻不在后悔,當年她不該放棄女兒。
如今,女兒失而復得,她不會再丟下小夕。
白曇側耳一聽,腳步聲距離這里還有一里路。
“你們四人速速離去,閻天閻地,你們回閻殿主持日常事務。”
“閻玄,你前去青云觀,將青云道長拿下,三日之后,送到南幽國都。”
“閻黃,盡快調(diào)查清楚白茉葉有關的一切消息,送到我手中?!?p> 白曇一聲令下,四使不敢怠慢,應了一聲,四道身影隱入山野間。
白曇垂眸,望著懷里小小的唐小夕,她冰冷的小身子漸漸有了溫度。
白曇的真氣很渾厚,可此時也已經(jīng)耗了七七八八,好在唐小夕的情況漸漸好轉,脈搏也變得穩(wěn)定。
白曇松了口氣,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六年了,原本她以為這一世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沒想到今日竟會在這種地方再次相遇。
她害得唐醉身敗名裂,害他折損了那么多的兄弟,他一定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放開小夕?!?p> 身后,一道凜冽的寒風襲來,一記馬鞭狠狠揮來。
那聲音!
白曇心頭一震,正欲回手,瞬念間,她想起自己的身份。
她如今是白茉葉,白茉葉是不會武的。
“嘶——”
白曇只覺得一陣吃疼,脖頸上繞了根長滿倒刺的馬鞭,馬背上的男人用力一扯。
白曇就摔倒在地,鮮血淋淋,為了救女兒,她耗費了大量真氣,可即便如此,依舊緊緊摟著唐小夕。
懷里的唐小夕的眼皮子動了動。
“唐醉!”
白曇望了唐小夕一樣,伸手抓住了那條鞭子,鋒利的倒刺扎破了她白皙的手。
她猛地一回頭,迎上馬背上的高大男人。
四目相對,唐醉皺緊了眉頭。
女子臉色蒼白,手上、脖子上都是血,那雙水光漣漪的眸子熠熠生輝。
她!
唐醉心頭一震。
明明是一張丑陋的臉,陌生的臉,可那一刻,唐醉的心頭劃過一抹說不出的感覺。
白曇望著眼前的男人,五年時間,唐醉變了。
他是個長得極好看的男人,除了有南幽第一戰(zhàn)神的美譽,唐醉還是南幽的第一美男子,他相貌依舊俊美優(yōu)雅,右眼卻猶如餓狼般,剔黑的眸子里透著狠戾。
他的眼……白曇盯著唐醉的眼,唐醉竟瞎了一只眼。
唐醉的左眼上,蒙著金絲眼罩。
白曇的詫異,落在了唐醉的眼中,就是做賊心虛,引發(fā)了他更大的怒火。
果然如此,這女人伙同匪徒綁架了小夕。
山上的匪徒們一個都沒找到,那罪魁禍首,就只剩這個女人了。
“白茉葉,你好大的膽子,敢直呼本王名諱。你還真不怕死,你的同伙呢?”
唐醉問話時,手中的鞭子又緊了緊。
白曇感到脖子上的馬鞭越勒越緊,滿臉通紅,呼吸變得困難。
“我是冤枉的?!?p> “好一個不知廉恥的賤婢,來人,將她……”
白曇懷里,唐小夕哼唧了幾聲,烏溜溜的大眼睛,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