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瘋狗病不能治,被瘋狗咬了的畜生和人,都會發(fā)狂而死,少則幾天,多則半個月。”
白芷柔搖搖頭,不贊同白曇的說法。
“那是個古偏方,未必一定管用,方子也有點瘆人。”
白曇似也在猶豫,沒有再往下說。
懷夏哪管什么偏方不偏方,她只知道,白曇如今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也不再哀求薛氏,手腳并用,爬到白曇母女面前。
“大夫人,大小姐,求求你們救救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對你們忠心耿耿?!?p> 懷夏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刮子,她就不該鬼迷心竅聽了薛氏的教唆,薛氏說只要她偷偷把染了病的大黑引到北竹院,咬死了大夫人,就讓老爺納她為妾。
她當了那么多年的婢女,早就想出頭了,她怎么也沒想到,薛氏會卸磨殺驢,看她染了病,就棄她不顧。
“侯爺,這瘋狗病實在是太嚇人了,還是你發(fā)落吧?!?p> 薛氏推了推文良侯。
“瘋狗病太嚇人,拿二十兩銀子給懷夏的家里人,讓他們把人接回去?!?p> 文良侯不無惋惜的瞄了眼懷夏那張俏臉還有她那豐腴的身子。
“老爺,我不回家?!?p> 懷夏渾身顫抖,她家境貧寒,回去后,縮衣節(jié)食的苦日子,她根本過不下去。
她心慌意亂,又失血過多,眼前一黑,癱倒在地。
白曇上前,拿出塊帕子,墊著替懷夏把了把脈,這一把脈,她不由輕嘆。
“真是可惜了,這是要一尸兩命了,她有身孕了?!?p> “懷夏竟做出了這種不要臉的事?!?p> 薛氏連連搖頭,她數(shù)落著于氏。
“于氏,懷夏是你的貼身婢女,平日里,你也不好好管教,做出這種事來,國公府的臉都被她丟光了。依我之見,還是快些把人送走?!?p> 白曇手在懷夏身上的某處穴道按了按,懷夏剛好醒過來,她一聽說自己懷孕了,神情變得無比的凄楚,她望著文良侯,淚水如斷線珍珠流個不停。
文良侯面上一喜,想起了什么,要上前攙扶懷夏,又怕她的瘋狗病,只能急得在原地搓著手,腆著臉。
“不能把她送回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p>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猶如當頭挨了一記悶棍,文良侯的坦白讓在場的人都懵了。
受打擊最大的莫過于薛氏,她身子晃了晃,軟綿綿就要癱倒,被白芷柔急忙扶住了。
于氏呆站在原地,她慢慢閉上了眼,撇開臉,不再去看懷夏和文良侯。
“侯爺,這是你的親骨肉,求求你,一定要救我們母子倆?!?p> 懷夏抽抽搭搭著,白芷柔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憎惡。
薛氏趴在白芷柔的懷里,嗚嗚嚶嚶著。
“快去請老夫人?!?p> 文良侯讓人把懷夏攙起來,他滿面紅光。
他這些年娶了兩位平妻,好幾個妾,可那些妾室,肚皮都不爭氣,生下的也是女兒。
文良侯求子心切,不知暗中花了多少錢,拜了多少次佛。
他平日又是個喜歡拈花惹草的,那一日多喝了幾杯,就和懷夏有了一夜風流,此后又偷偷來往了幾次,沒想到懷夏就懷上了,這一胎,沒準就是個兒子。
老夫人被攙來時,腿腳都比平日麻利了。
北竹苑已經(jīng)被清理過了,地上的血跡洗干凈了,空氣中的血腥味卻還沒有散去,
老夫人訓斥了文良侯一通,又好言安撫了兩位兒媳婦。
“茉葉,你那真有治療瘋狗病的偏方?”
老夫人和顏悅色,白茉葉回來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看白茉葉這么順眼。
老夫人心里早已開始盤算著,這偏方若是能救懷夏,除了能保住白家的金孫,還能把方子做成藥,成為國公府的獨門偏方,可是一筆好買賣。
懷夏的孩子算是保住了,不過這也早就在白曇的預料之中,老夫人再怎么寵愛白芷柔,也抵不過一個能繼承爵位的金孫。
白芷柔沒作聲,只是她緊握成拳的手上青筋浮現(xiàn),出賣了她的心情。
身份卑微的懷夏,這時已經(jīng)被人攙扶著坐在一旁,她手上的傷口也都已經(jīng)包裹好了,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可她臉上卻有了得意之色。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一定要生下個男孩。
“這個偏方,說來也并不難,藥都是現(xiàn)成的?!?p> 白曇暗暗將幾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她牽了牽嘴角。
“只要為了孩子,奴什么都愿意試?!?p> 懷夏神情急切。
“既然你非要試,那就試試。瘋狗病并非無藥可治,根據(jù)古籍記載,被狗咬了之后,如果二十一天內(nèi)沒有發(fā)病,就說明沒有感染。如果一百天沒有發(fā)病,就再也不用擔心會得病了?!?p> 懷夏眼巴巴聽著,生怕漏了一個字。
“要想避免染病,那就是只能由你親手將大黑打死,再把它的腦髓掏出來,涂在清理過的傷口上。這一步驟必須由你自己親自來完成,偏方才更有效?!?p> 白曇說得輕描淡寫,可打死大黑取出腦髓,短短幾句話,讓在場人都覺得心里一陣反胃。
“阿彌陀佛?!?p> 老夫人面露不忍,撥了撥佛珠,這藥方也太血腥了。
文良侯命人取來了一根棍子,交給了懷夏。
懷夏右手受了傷,只能用左手拎著棍子,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走到了被繩索套著的大黑身邊。
“為了孩子,為了我的榮華富貴,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你就得死?!?p> 懷夏眼中布滿了紅血絲,她心里默念著,揚起了棒子,一棒又一棒,抽在大黑的頭上,她面露兇光,大黑的血濺在她臉上,那神情讓旁觀者不寒而栗。
薛氏母女倆,尤其是薛氏被懷夏那副兇狠模樣嚇到了,看模樣,只怕是今晚要做噩夢。
文良侯在旁看了片刻,只覺得一陣反胃,扶著墻出去就是一陣狂嘔。
看到文良侯的一家子的模樣,白曇暗暗嘲,國公府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懷夏被安置在妾室住的院子里,老夫人雖饒了懷夏的性命,卻讓她生下孩子后再讓文良侯納她為妾,這讓懷夏發(fā)了好一通脾氣。
北竹院一下子少了兩個人,顯得更加冷清,白曇卻難得睡了個安穩(wěn)覺,她心知,明早起來左相府之行還等著她。
她相信,小夕不是壞孩子,她一定要替小夕洗脫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