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到懿德樓后,沒有看見二姨娘期望的她發(fā)了瘋頭發(fā)凌亂到處砸東西的場景,只看到了昏倒在地的景容夭,還有一片狼藉。而公主則是抱著景容夭哭泣,常年喝藥的榮華面色蒼白,一身素裙躺在地上更顯得楚楚可憐。
老太太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這是怎么了?”
“來人,將夫人扶回屋里休息。把大小姐扶到房里來,然后把齊大夫請過來?!辈还芏縿傁胝f什么,老太太先打斷了她的話,把事情處理了。然后才望向二房,“剛剛那個來通傳的婢女呢?!?p> “哦,她是夫人屋里的綠蕓。”宋夫人一臉乖巧的回答,絲毫沒有剛剛那份跋扈的樣子。而此時在門口偷聽的煙兒立刻轉頭對著裝暈的景容夭耳邊說了剛剛見到的話。
“我就說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為何不跑去里屋伺候我母親,一個勁的只看著外頭。看樣子這屋里啊,確實是待不得呢。紫月呢?”
“紫月已經(jīng)從夫人屋里出來了,看情況應該是找到什么東西了。小姐......”煙兒一臉憂慮的樣子,“我們把這事情鬧得這么大,現(xiàn)在老夫人,二姨娘,老爺那邊都被驚動了,謊怕是不好圓呀。”
“若是二姨娘沒找祖母的話,事情確實不怎么好辦。但她找了祖母事情就簡單的多了,只要是一找大夫,就很容易找出來問題所在。云溪回去把花換掉了嗎?”
“換掉了,墨蘭藏在后院的雞窩里,那盆真正的千日醉蘭重新擺到屋里了。”
“很好,接下來我們就讓母親瞧瞧吧?!贝┰交貋硪院螅捄挠洃洕u漸和景容夭融合在了一起,雙方不恰當?shù)男愿穸荚谥饾u弱化,說實在的,她也不知道現(xiàn)在自己是真正的蕭寒,還是真正的景容夭。
正屋上,老太太坐在正位,二人坐在兩側。
“常嬤嬤,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是屋里的掌事嬤嬤,你最清楚了?!崩咸⑽醋尵G蕓來說,反而挑了大夫人的貼身嬤嬤來講。
“是,老身今日剛伺候完夫人湯藥。大小姐便是闖了進來,一邊摔東西一邊罵人,言語中頗有指向責罵之意?!币蛔先估蠇D走了進來,淡淡的敘述著自己所聽到的內容。
“責罵?指向誰的責罵?!崩咸^續(xù)問道,“指向老爺和二姨娘的責罵,說二姨娘不三不四,如今的地位都是偷來的,與下人并無區(qū)別?!?p> 原來,二房為了好戲上演的更為熱烈,并沒有過早的選擇讓更多的人摻和進去抓現(xiàn)行。而是讓少數(shù)聽到那些對話的綠蕓跑去叫老太太,而之后的時間她闖進屋子里鬧的更大時,罵的內容并不是這些。而是罵的是景逸獨寵二房,對自己的正妻不管不顧,對自己的嫡女不聞不問。而她也是正抓住這個時機來了一招偷換概念,確實罵了,也確實撒潑了,不過罵的卻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事實。
“放肆!”聽到常嬤嬤說的話,景逸像是被拆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大怒,又對著旁邊其他的婢女說?!八f的可是真的?”
“是,奴婢們親耳聽到的,大小姐在前廳就開始吵鬧發(fā)瘋,我們喊了前廳的綠蕓姐姐和綠翹姐姐半天都沒人應。夫人這才起身出來看情況的,當時我們幾個都在。只聽到這些,還有大小姐鬧了半日便昏倒在地上。夫人驚嚇過度,還未來得及請郎中,老太太和老爺您就進來了?!?p> “嗚嗚~這,這,大小姐怎么能說出這種話來呢。妾身,妾身平日對大小姐無不依從,對老爺夫人都是尊敬有理,妾身與老爺也是情投意合明媒正娶進來的?!?p> 這時,外頭一個白發(fā)老頭走了進來,“齊大夫,怎么樣了,是失心瘋嗎?”老太太見老頭走了進來,輕輕詢問。只見白發(fā)老頭作揖道,“回老夫人的話,小姐不是失心瘋,是中了毒,毒發(fā)過后失力昏厥罷了?!?p> “中毒?”此時榮華也被一個小丫頭牽著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一聽愣住了,連忙走快了幾步抓住大夫的手說?!笆裁炊??我家容夭怎么會中毒?”
而這時二姨娘立刻慌了起來,也裝作不知道一般附和,“中毒?怎么可能呢?大小姐這十幾日都是悶在屋里不出門,連個人也見不著的怎么會有人給她下毒呢,大夫莫不是診錯了?!?p> 聽到這齊大夫有些生氣,皺著眉頭說?!袄戏蜃嫔弦彩怯玫奶t(yī),多少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二姨娘若是不信老夫,大可再去外頭找太醫(yī)來診斷,這就是中毒。中的是千日醉蘭的毒素,發(fā)作之時如同醉酒一般瘋癲迷亂,嚴重的甚至神志不清有自戕行為?!彪S后,云溪也抱著那盆花走了出來?!敖o老夫人,老爺,夫人,二姨娘請安。剛剛齊大夫說讓奴婢去屋里尋找,這是齊大夫描述的那盆花,奴婢不懂,還請老夫人明察?!?p> 此時,景逸終于是明了了今日的局面,景容夭讓他顏面掃地,而這件事的根源在于有人下毒企圖要景容夭死或者做些什么丟臉之事。按照道理來說他應該先查這花的根源,不過,不過,丟臉的是他......“我的話問完了,要怎么處理你自己決定吧?!崩咸欀碱^,立刻就明白了她這個兒子。其實老太太并無兒子,只有一個女兒,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在當年被貴妾害死了。而景逸則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妾生出來的,她一人將景逸撫養(yǎng)長大,而景逸也不負眾望努力讀書成為了當年的當朝新貴,娶了最受寵的公主。可是如今,又是變成了當年的模樣。
寵妾滅妻,自古以來都是既可以避免,又不可避免的悲劇。
見狀,二姨娘和榮華都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丈夫,一個是面對著自己被陷害的女兒,一個是面對著當年的羞恥之事。
“麻煩齊大夫治好小女了?!彼茸饕菊堊叽蠓?,隨后面色冷漠,“把花丟出去,等大小姐醒來罰她跪祠堂,等她認錯了再說?!?p> 隨后,他在榮華發(fā)愣的眼神里,拉著宋臨燕緩緩離開,而榮華的眼神也漸漸變得昏暗,失望起來,手緊緊的攥住了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