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天香樓打起來了?。ㄇ笸扑]，求收藏）
秦可兒悶的在屋里來回踱步。一會兒擺弄擺弄花瓶，看看落款。一會兒站在字畫前，瞧瞧筆韻。
瑞珠笑著說：“奶奶，今日看來高興得很，沒想到這一病到把性情改了不少，難得的這樣活潑呢！”
秦可兒伸了個懶腰，慚慚地說：“我那個......這幾日不動，我怕停了食，活動一下，就略微活動活動?！彼呛切χ陲棇擂?。
“要我說，奶奶想通了最好，早先那樣凈生閑氣，多不值，這說不定是因禍得福了！”瑞珠笑著回答。
秦可兒歪著頭看著她，，“你都愛聽什么戲？”想著一會就能查訪天香樓，心里還是有些激動的，可秦可兒平時不聽?wèi)?，也就是陪著太姥姥去大戲樓聽過《西廂記》、《牡丹亭》選段。秦可兒的太姥姥家里原是書香門第，太姥姥從小受熏陶，就愛聽?wèi)?，還每回都要秦可兒陪著。《牡丹亭》戲文唱的興起，太姥姥扭著手上的玉扳指，看的是老淚縱橫。秦可兒回回都正襟危坐，不能玩手機，不能打盹兒，比上網(wǎng)課還累。好在太姥姥的苦心沒白費，縱然不喜歡，可戲文也是聽熟了的，至少糊弄起外行來，不在話下。
“我哪懂什么聽?wèi)蚰模∧€不知道嘛！有數(shù)的那么幾回，還得端茶遞水的，哪有心思聽呀！”瑞珠笑著說，“不過，我聽說珍大爺最愛聽?wèi)?，逢年過節(jié)請的都是有名的角，只是我們沒那個福分聽呀！”
誰管那個老家伙愛不愛聽?wèi)?！秦可兒一聽到賈珍就沒好氣，只得轉(zhuǎn)移話題，“待會兒，我?guī)闳?！”朝瑞珠眨眨眼，“就只管聽?wèi)颍裁匆膊蛔屇愀?！?p> “我的好奶奶，那敢情好！”瑞珠說完，就到外面去瞧著小丫頭們打掃庭院去了。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里又沒有Wi-Fi。可真太難受了！”秦可兒瞧著桌上的吊鐘，“不過，這玩意兒這個時候就有了，也是不容易?！闭f著，就撥弄起吊鐘的鐘擺來。
“還老說我，你看你這不是也玩起來了？”門吱扭一聲，開了。
猛一回頭，一個俊俏的少年站在眼前。清水芙蓉面，盈盈帶笑顏。“長姐，看來你是真的好了，這些天可急壞我了！”
秦可兒還沒來得及欣賞小鮮肉的容顏，就不得不飛速地轉(zhuǎn)著腦袋，這個帥氣的弟弟他叫我長姐？哦，是秦鐘——秦可卿的弟弟。“你怎么來了？”
“父親記掛你，還得派我來看看才放心，長姐，我知道貴府豪門不好待，這里誰要敢欺負(fù)你，我定饒不了她！”秦鐘說著，擼起袖子，奮力地振了振拳頭。
秦可兒知道他們姐弟情深，隨即說道：“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了！”
正說著，“咚咚咚”有人悄了悄窗戶，才說道：“走吧，現(xiàn)在人少?！睕]想到，傍晚時分，賈蓉真的來了。
“小蓉大爺，怎么不進去說話？”瑞珠在院子里問。
秦可兒不等賈蓉回答，便一把推開門，沖瑞珠眨眨眼，拉著秦鐘，說，“走哇，咱們?nèi)ヂ爲(wèi)颍 ?p> 天香樓。兩層高的大戲臺。對面一排敞亮的耳房。擺著桌椅榻凳。兩座角樓間用一湖清水隔開，湖邊皆是翠柳鶯啼。
書中說秦可卿最后就在這個天香樓香消玉殞。秦可兒看著對面的臺子并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倒是眼前的這湖碧水勾起了她的興致。
這個戲臺配上這條清泉確實不錯。秦可兒暗暗地想，“還是古代貴族會玩啊，這樣的景致，這個露天大戲臺，不比那些知名大劇院差，這里確實古樸清幽，要是做個私人會所，應(yīng)該會很火爆?！睗M腦子生意經(jīng)的她，這時還不忘了盤算一二。
“那邊正當(dāng)中的位置，隨你選。”賈蓉指著臺子對面說。
秦可兒快步走過去，還不忘招呼瑞珠和秦鐘，“快來，這又暖和又舒服！”
幾個人坐罷就開始點戲。因為是特意帶秦可兒來的，所以肯定是她先點。
“那個.....就點湯顯祖的......《牡丹亭》......”剛一說完，眾人都看向她，瑞珠一頭霧水，秦鐘捂著嘴偷著樂，賈蓉瞪大了眼睛問，“你確定要點這出？”
秦可兒不明所以，為了顯示自己有文化有修養(yǎng)，就一本正經(jīng)的編排，“《牡丹亭》里的戲文，‘如杜麗娘者，乃可謂之有情人耳。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fù)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可是道盡了世間的千古之情！
賈蓉聽了沉思片刻，點頭說，“好，既然你要點，那就讓他們唱去，反正現(xiàn)在也沒別的人在?！?p> 鑼鼓喧天。唱詞咿呀。牡丹亭分游園、驚夢、尋夢三段。游園里的【醉扶歸】，緩緩速衷腸，“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兒茜，艷晶晶花簪八寶瑱，可知我常一生兒愛好是天然？恰三春好處無人見，不提防沉魚落雁鳥驚喧，則怕的羞花閉月花愁顫?！币磺p唱，天生麗質(zhì)，不施粉黛的杜麗娘枉自惆悵。
幾個人聽的聚精會神。也沒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就聚過來幾個婆子。
那婆子悄悄低語，“好好的媳婦兒怎么帶著爺們聽這個不入流的曲？把人的心都帶壞了。”
秦可兒剛要笑著解釋，這是經(jīng)典唱詞，可不是什么壞曲子。誰知，還沒開口，那邊又說起來，“人家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你忘了焦大嘴里的話了？”說完就輕蔑地笑起來。賈蓉臉色一紅，拉著秦可兒悄聲說：“咱們走吧，改日再聽，聽聲音這幾個婆子是那邊太太跟前的，有禮數(shù)在，我不好反駁他們?！?p> “要走你走，我才不怕他們，”賈蓉見拉不動她，只好起身先告辭了，臨走還吩咐瑞珠，“照顧好大奶奶?！?p> 瑞珠答應(yīng)著，也上前勸道：“奶奶，咱們還是回吧，且別理他們。”
秦可兒心想，怪不得秦可卿生病，合著過的就是這樣忍氣吞聲的日子?！昂撸闱魄莆业膮柡?！”
秦可兒吃著桌上的干果，聽著小曲，斜著眼瞧著那幾個婆子。
“不知廉恥！”一個婆子啐了一口說道。
“你罵誰？”秦可兒站起來，指著那婆子的臉問道。
“爬......”字剛吐出來個音，就聽“啪”的一聲，秦可兒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再敢胡說，試試?！闭Z氣輕柔，卻字字誅心。
那婆子沒想到往常以好脾氣著稱的秦可卿怎么頓時比鳳辣子還辣，認(rèn)慫吧老臉上掛不住，只得轉(zhuǎn)移話題，罵起秦鐘，“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提不來的寒酸樣子，姑娘在婆家上下通吃，小的在學(xué)堂混起男風(fēng)，真是一家子傷風(fēng)敗俗，也配做我們的少奶奶?！蹦瞧抛铀餍匀鰸娖饋怼?p> 秦鐘早已氣的火冒三丈，想著往常秦可卿總是攔著自己，告誡自己別惹事，今日就沒敢出頭，可瞧那婆子仗著自己服侍過尤氏，亂罵一通，早就想揍他了。正巧這時秦可兒給了他一個眼色，“上！”姐弟兩人，捶胸的捶胸，薅頭發(fā)的薅頭發(fā)，瑞珠拉架也趁機拉了個偏手，直打的那婆子滾在地上起不來。其它幾個婆子也攪和進來，幾個人頓時扭打起來?！案移圬?fù)到我的頭上，有一個我打一個，有一雙我打一雙！”秦可兒不甘示弱。賈蓉還沒走遠(yuǎn)，一見這場面，居然打起了群架，也顧不得那么多了，頓時返回來，給了那婆子幾腳。
從天香樓路過的小丫頭們看到，邊跑邊說，“快來人哪！不好了，打起來了，打起來了！蓉大爺大奶奶打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