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銀子哪去了(求推薦,求收藏)
榮府。
賈母在大廳上正襟危坐。夫人小姐們都侍立兩旁,一臉的嚴(yán)肅。
“請老祖宗做主!”趙姨娘假意委屈。
王熙鳳早就不屑趙姨娘為人,“老祖宗……”
賈母陰沉著臉,“去叫蓉兒媳婦!”
尤氏見賈母真的動了氣,內(nèi)心一陣狂喜,只是面上不好表現(xiàn)出來。
秦可卿信大大方方地走進(jìn)來。請安,行禮。好像屋內(nèi)陰沉的氣氛,完全與她無關(guān)。
趙姨娘瞧見她,撇了撇嘴,“哼!”的白了一眼。
“姨奶奶為何如此生氣?”秦可卿才不在乎她那副小人嘴臉。
“你這幾天忙的腳不沾地,快坐下來歇歇?!蓖跷貘P不愧為她的好閨蜜,一個勁的沖她使眼色,“快向老祖宗說說,你都是怎么忙的?”
“蓉兒媳婦,有人說你昧了銀子,可有此事?”賈母問。
“孫媳婦不曾昧了銀子!”秦可卿一口否認(rèn)。
本著誰檢舉誰舉證的原則,秦可卿當(dāng)然一問三不知。這下壓力給到趙姨娘了。
“誰不知道秀麗街開市,一鋪難求。你敢說你沒收銀子嗎?”趙姨娘跳著腳問。
賈母瞧著她這副樣子,很是不滿。
還是王熙鳳看出來了,直接指著趙姨娘問:“空口無憑,凡事都要講個理字。若是都像你這般胡亂指認(rèn)人,那往后這府里還有誰敢做事呢!”
賈母聽了直點頭。
尤氏給趙姨娘悄悄使了個眼色,“打量我沒有人證呢!來人!去把劉媽媽、鄭媽媽找來。”
原來這兩位媽媽本是寧國府的奴才,秦可卿把秀麗街辦的那么紅火,在賈母那長了臉,尤氏早就懷恨在心了。
借著上次鋪子里賣假貨的事,尤氏知道秦可卿必然是得罪了趙姨娘,于是就和趙姨娘聯(lián)手,告到賈母這里了。
這兩位媽媽早已收了尤氏的銀子,一進(jìn)來,便向賈母說道:“確實是給了小蓉大奶奶兩份銀子?!?p> “一份按規(guī)矩是租鋪子的錢,一份是孝敬小蓉大奶奶的?!编崑寢屨f。
賈母聽了半天沒言語。
王熙鳳辦事辦的老練極了,自然是知道這些人的。為爭一個職位,送禮說情什么的全干的出來。有利時上趕著巴結(jié),沒利時倒打一耙。
“你們可要想好了再說!”王熙鳳一字一句的警告。
可這兩位婆子本是寧府里的,王熙鳳管理榮府,也不能把他們怎么樣。
“不敢說謊?!眲寢屨f道。
“是的,確有此事?!鼻乜汕浯蠓匠姓J(rèn)。
屋里的人一片嘩然。
賈母陰沉著臉不說話。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尤氏一看這情形,以為賈母生了大氣,心中自是得意,卻又想在人前裝好人,“老祖宗別生氣,蓉兒媳婦年輕,一時貪心也是有的。”
貪心?一句話就坐實了案情。
屋里的人全都竊竊私語。
中飽私囊可是個不小的罪名。曾經(jīng)王熙鳳因為月例銀子發(fā)放的遲了,就被趙姨娘告到王夫人那里,還私下里到處說,“那些個銀錢不叫她弄到娘家里去,我不姓趙?!?p> 殊不知,王家的嫁妝比賈家的聘禮還豐厚。
真正往年給家里弄銀子的恰是趙姨娘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的就是她了。
謠言一旦傳開,眾人賢愚不等。偏聽偏信也是有的。俗語說,造謠容易,辟謠難。
才這么一會兒功夫,賈府里的下人就傳遍了。
自然也傳到了賈珍的耳朵里。
“病才剛好,偏要出頭!”賈珍看似埋怨,實則替她著急。
“珍大爺,你坐下喝口茶,慢慢想想辦法?!毙P跟在賈珍身后隨著他轉(zhuǎn)圈,不一會兒已頭暈?zāi)垦!?p> “都已經(jīng)押到老祖宗那里審判了,我能不急?”賈珍才坐下,又起來踱步。
“我的大爺,您這么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也不是辦法!”
賈珍并不理他,轉(zhuǎn)到門口又走回來,“現(xiàn)如今辦事不都是這個樣子么?就說我們跟宮里打交道,也得如此辦事。怎么到她這就出了事?”
“珍大爺,府里的女眷,不懂這些也是有的。”小廝勸道。
“可她現(xiàn)在怎么辦?不如就攬在我身上得了!”賈珍忽然想到了主意。
“我的大爺!內(nèi)眷的事您不好插手啊!”小廝攔住賈珍,說道。
榮國府正廳。
賈母抬起眼皮,正義凌然的朝趙姨娘望去:“蓉兒媳婦,把你那天跟我說的話再當(dāng)著大家說一遍。”
“是。”秦可卿遵命,“秀麗街開市,府里的下人們?yōu)榱四艿玫揭粋€攤位,的確是給了我兩份銀子,一份是租賃鋪子的錢,一份是私自孝敬我的?!?p> “真有這事!”王夫人驚訝。
“蓉兒媳婦太不應(yīng)該了!”邢夫人說道。
趙姨娘一臉得意,尤氏也使勁繃著笑。
姐妹們面面相覷,都不敢相信。
王熙鳳剛要站起來為秦可卿說話,就被賈母揮手?jǐn)r住了。她命令道:“蓉兒媳婦你接著說。”
“我收了銀子的當(dāng)日,便悄悄來找老祖宗。那天晚上我說‘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有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咱們賈府赫赫揚揚,已將近百載。將來或有樂極生悲之事,必然應(yīng)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俗語,那可就真是枉稱了一世的詩書舊族了’。”
秦可卿的一席話,說的鳳姐、王夫人,乃至賈探春、林黛玉等都紛紛點頭。
“自古命運循環(huán)往復(fù),周而復(fù)始,絕不是人力能夠挽回的,只要兩件事安排妥當(dāng),將來自然無慮了。”
王夫人等見她說的頭頭是道,全都聽入了神。
“這其一,便是賈府祖宗的祠堂。若不趁著盛世之時預(yù)備些出來,將來從哪里出這筆銀子?其二,家學(xué)私塾。賈府的子孫讀書,沒有固定的供給。子孫讀書才能重振家業(yè),若是私塾凋敝,將來又如何崛起?”
“蓉兒媳婦考慮的是?!蓖醴蛉它c頭。
“所以,我把那日婆子們孝敬的銀子,交給老祖宗充了公,就算做這兩項的費用。我想府里的人為這兩件事出了銀子使了力,應(yīng)該全無怨言吧?”秦可卿說完,瞧著那兩個婆子。
尤氏沒想到千算萬算,又讓她占了上風(fēng)。臉色頓時就不太好看。
底下人都曉得自己為賈府出了力,自然高興的心服口服。
賈母瞧著今天的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對付秦可卿。
“珍兒媳婦,”她叫住尤氏,“我看蓉兒媳婦管家理事做的極好,不如你們寧府的管家權(quán)就交給她吧。一個鳳丫頭,一個卿丫頭,這兩個人我很放心?!?p> 王熙鳳聽了這話,朝著秦可卿點頭含笑。
秦可卿給她使了個眼色,接著說:“既然今天的事,是因銀子而起,還有一件事,孫媳婦當(dāng)著眾人就一并說了吧!”
“蓉兒媳婦,但說無妨?!辟Z母示意。
“我跟鳳丫頭早已商量好了,往后咱們府里辦事,不許送銀子送禮。如若有犯,與收禮者同罰?!鼻乜汕渲?,要想有長遠(yuǎn)的發(fā)展,一定要走正路。
這不,賈府的經(jīng)濟(jì)才剛剛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