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腦補后,黎簫嘗試連通竺笙的語音。
還是沒有音訊。
“黎簫,怎么回事?”
黎簫走下瑜伽墊,在岸邊踱來踱去,“我去打個電話?!?p> 電話打給了河美居老板——玫瑰姐。
“哈羅,玫瑰姐,快遞到了嗎?”黎簫盡量保持著平靜,都沒注意自己說這番話時,聲音是顫抖的。
快遞就放在前臺上,天下了細雨,玫瑰姐懶得去送?!芭叮€沒呢?!?p> “那個,我想麻煩玫瑰姐幫我跑一趟,看看竺笙有沒有回來。她好幾個小時沒回復(fù)我的消息?!?p> 玫瑰姐聽出了語氣中的擔(dān)心,這讓她愈發(fā)覺得有趣。她沒掛斷,而是切換到相機功能,拍了一張下雨的照片,隨手發(fā)過去。“小黎啊,你看看,不是我不幫你,雨天路滑啊,況且客棧還要做生意。”
黎簫也意識到了,雨天,他更加擔(dān)憂,索性切到微信界面,直接轉(zhuǎn)賬兩百?!懊倒褰?,拜托走一趟?!?p> 拿人錢財,為人辦事,這是玫瑰姐的底線。況且她本來就收了黎簫的跑腿費,索性順便辦了。
玫瑰姐按照黎簫留下的地址,來到了竺笙家,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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竺笙的晚飯吃的心不在焉,竺笛更是化身狗崽隊,迫不及待要拆竺笙的禮物。
吃完了,小姐倆火急火燎地上了樓,打開了包裹。
只見那漢服水袖,羽毛似雪無瑕點,顧影秋池舞白云。猶如飛鶴般仙氣的唐制三件套,短衫是米黃色,溫柔又顯白。褙子干凈通透,襯托的皮膚如白玉,不經(jīng)意間散發(fā)著柔美與清雅氣質(zhì)。裙子提高了腰線,優(yōu)化身材比例,方便日常穿著,裙頭繡花,印花也可圈可點。鋪開整個裙身,清新出眾,毫不流俗。再搭配批帛,上身即刻化身鶴仙子,輕靈飄逸,自帶仙氣。
竺笛接連發(fā)出了三聲“喔哦,太美了?!?p> “這男人,眼光很可以啊。笙笙,快來試試?!?p> 收到禮物的心情,總是愉悅的,況且還是這么稱心如意的。
饒是竺笙平日波瀾不驚,靜如處子,此時也難掩心中的歡喜。在竺笛的幫助下,她很快穿好了。漢服穿在身上很輕盈,她轉(zhuǎn)了一個圈,裙擺繞成了圓圓的形狀。
“美,真美,我是男生都想娶你了?!?p> 竺笙被這話說的更加羞澀,垂著眼眸,落在身上的丹頂鶴,“姐姐你總是胡說。不過,如果穿著漢服表演獨竹漂舞蹈,舞美效果一定更好。他倒是點子多,有創(chuàng)意?!?p> 說到這時,竺笙又想起了柳歌伶的主頁置頂MV,創(chuàng)意黎簫,以他的審美,是真的擔(dān)得起的。
竺笛伸出魔爪,來扒她的衣服,“行了,美過了趕緊脫下來,衣服沒洗不能穿的。這么好看的衣服,不能用洗衣機,估計得手洗吧。”
竺笙又是一頓脫,而后抱在懷中,“我這就去洗。”
“那個,你收到了人家的禮物,不回一聲謝謝嘛。人家可是為你提心吊膽的。”
竺笙美目流轉(zhuǎn),心思便重了兩分,莫非他對自己有意思?
可是剛經(jīng)歷過情感陣痛的她,還沒做好準(zhǔn)備開始新的感情。她覺得有必要和他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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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靜的,竺笙躺在床上睡不著。
她舉著手機,一條條看黎簫的留言,逐條引用回復(fù)。
“《凜冬》這個作品曾經(jīng)參加過荷花杯舞蹈比賽,大量運用了蒙古族舞蹈語匯塑造獨鹿漫步、行走、奔跑、跳躍的不同形態(tài),我還蠻喜歡舞蹈中傳達的樂觀、勇往無前的精神?!?p> “今天你發(fā)的信息我沒看到,我和堂姐去了席水鎮(zhèn),也就是本次獨竹漂大賽的場地。一天劃了三十多公里,現(xiàn)在渾身都疼呢?!?p> “你的漢服,我收到了,很美,謝謝?!?p> 點擊一一發(fā)送,竺笙抱著手機在胸懷,望著天棚。
黎簫收到了信息,開心地在房間里大步走,接連發(fā)出三條短消息。
“你喜歡就好。我當(dāng)時看到,就覺得特別適合你?!?p> “如果能在大江大河上,伴隨著最優(yōu)美的舞姿呈現(xiàn),一定很好。”
“你這是提前踩點嗎?三十多公里,真有你的?!?p> 按理說,這個時候該說晚安了,她已經(jīng)那么累了??衫韬嵅恢醯模簧岬么虺鰜?,私心里還想和她多說幾句話,聽到她的消息。
夜色里,屏幕里一亮一亮的,竺笛和竺笙同在一床,她揉揉眼睛,腿壓了過來,嘀咕著:“這么久了該感謝完了吧,早點睡啊,熬夜要變成黃臉婆的?!?p> 竺笙推了推堂姐,居然沒推動,她有些好笑。竺笛的技術(shù)和裝備都不支持,況且竺笛還要上班,看起來黎簫是最好的選擇?,F(xiàn)在最大的障礙是距離。
想了想,她輸入漢字:“我下載了抖手拍拍,看到了你拍的視頻,真是相當(dāng)有創(chuàng)意。”
“你……什么時候回來?”
“啪唧”,高舉著手機的手一抖,跌落,狠狠砸在了黎簫高挺的鼻梁上。黎簫咧著嘴,揉揉鼻子,她邀請他回赤水了?
哦,這個消息很讓人振奮啊。
可是一想到機票、住宿的錢,還沒著落,黎簫就如霜打的茄子。
至于怎么和父母說,那又是另一番戰(zhàn)斗了。
“事情還沒處理完,我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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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簫和張昀平約好了拍攝時間,張昀平的工作室提供妝造和場地。
工作室名字叫真我肖像館,公共接洽區(qū)的墻上,有張昀平的個人簡介和畫像。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頭發(fā)齊肩,他屬于那種很有棱角、達人藝術(shù)范兒的。
后面一排都是張昀平合作過的明星藝人。這次拍照的是個女藝人。
黎簫到時,張昀平也在。他以拳頭輕飄飄拍了下黎簫的肩頭,算是打招呼。
“你終于肯接單了。”
黎簫轉(zhuǎn)動著手上的鏡頭,聳聳肩,透著不羈的風(fēng)流,“C’est la vie”(法語,這就是生活)。
張昀平了解黎簫的真實背景,這也是他愿意提攜他的一個原因。人在道上混,總說不好什么時候,就需要什么樣的資源。多結(jié)交一個富二代,不是什么壞事。而且,黎簫的性格脾氣,很像年輕時的他。
“今天拍攝這個,雖然不出名,但是背景有點硬,拍的時候脾氣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