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山雨欲來
“寒師姐?!庇輯O小跑著通過湖面來到夜蘇面前,一轉身將夜蘇擋在了身后,笑瞇瞇的看著寒天霜道:“你在這里呀,方才我好像聽說二長老在找你。”
寒天霜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視了一番,想到先前確實是皓桑將二長老叫走的,又看了夜蘇一眼后才離去。
夜蘇可憐兮兮的躲在虞婳后面小聲嘀咕,“整個清云門我最怕的就是她了,師父我都不怕?!?p> 聽她委屈的語氣,虞婳回過頭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五長老溫潤如玉,你自然不怕了。”
夜蘇吐了吐舌頭,“誰叫她每次都來...”
“每次都來?為什么?”虞婳感到疑惑,因為在她看來,寒天霜似乎對自己的修行更上想心,每次早課,就她和衢衡子最認真。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這個吧?!币固K說著一抬手,湖面上的神鎖逐漸顯出了形狀。
虞婳記得,她才來藥廬時,夜蘇驅動了十二神鎖。
“神鎖是上古神器,本就稀有,能驅動神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聽說之前,似乎她嘗試過幾次,都失敗了?!?p> “那你們...誰的境界更高一點?”
“她啊,我五境,她都六境頂了?!?p> 這樣想來確實有些奇怪,能鎮(zhèn)壓黑龍的上古神器的品級應當很高,為什么更高境界的人反而不能的驅動?
雖然她來的時間不長,但是好像沒見到除了夜蘇以外的其他人驅動過神鎖。
“對了,”夜蘇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來藥廬是有什么事嗎?還是說,你、想、我、了?”夜蘇笑嘻嘻的湊上前來,虞婳也沒有躲,擺出一副傷心模樣,“唉,是啊,有的人又不到天帝山來找我,只能我過來了?!?p> “哎呀——我最近這不是忙著煉丹嗎?以后有機會還多呢,我一定來找你玩?!币固K拉著她的袖子企圖撒嬌。
“唉,虧得我練了一天一夜的功就馬上來找你了,我現(xiàn)在可是頭也暈,腰也酸,腿也痛,都要站不穩(wěn)了?!庇輯O說著一手扶著腦袋就往她懷里倒。
夜蘇果然當真了,急得跳腳,“誒,誒,誒,你堅持住啊,我馬上就去給你拿藥!”
聽她焦急的聲音,虞婳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著緩緩站起了身看著她。
夜蘇登時反應過來,“好啊,你騙我?”說著臉上又由急轉怒由怒轉笑,笑著嬉鬧著上前推攘了她一下。
“好啦,但我真的是練了一天一夜了,夜蘇姐姐,行行好,給點丹藥吃吧?!庇輯O笑出眼淚花兒對她可憐嘟嘴眨了眨眼。
“快進來吧,我去給你拿?!币固K又氣又笑的把她拉進了藥廬里,但這一次她讓虞婳跟著她一起進了儲存丹藥的房間。
“喏,你看,這邊是健筋骨的,這邊是通氣脈的,這邊是...”夜蘇挨個挨個給她介紹著。
虞婳一邊看一邊問:“你把這些告訴我做什么?”
“萬一我以后不在藥廬,你可以自己來找藥呀?!币固K頭也不回一下,挨個說著:“最下的是最低品,一般是喂給靈獸吃的,最上面的是最好的。”她說著一招手,最上面一格就自發(fā)的抽了出來,從里面飛下來的一個盒子。
夜蘇將盒子交到虞婳手上,“喏,給你。”
“啊,這么好的丹藥給我吃不合適吧?!?p> “怎么...”夜蘇生氣回頭,卻發(fā)現(xiàn)虞婳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已經(jīng)將一顆丹藥送到了嘴里,還將手上的盒子抱緊了一點。
“嘿?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狡猾了。”
“什么狡猾,這明明就是聰明?!?p> “哼,小聰明,還給我,不給你吃了?!?p> “誒,不給?!?p> “虞婳你一定是和那小子學的,別跑,站?。≌O,你慢點?!?p> 少女的嬉笑聲伴著夕陽西沉,晚霞將天空染成了血紅色,倒映在那如明鏡一般的湖面上,暈紅了一片。
清云門百里之外,一隊偽裝成樵夫的人正在朝著清云門側門的方向緩緩行進,他們每個人脖子上或者手臂上都有獨特的印記,那是用來混淆試聽,遮掩境界的符咒,這使得他們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但實際每一個都是六境天的修士,足足有十二個。
月色降臨,冷白的月光散落林間,這一隊人都挺靠在林間休息,此時離清云門已經(jīng)只有一座山的距離。
“記著,今夜到清云門外后,不可輕舉妄動,男的那個帶回首級,女的要抓活的?!币粋€人正在交代,忽的一個冰涼的聲音從頭上落下。
“要帶回誰的首級?”這話音未落,一片的樹葉從林間飛快的劃過說話那人的頭顱,他甚至都沒來得及抬頭,就被一片樹葉取了性命,頓時鮮血噴涌的倒在了地上。
“是你的首級嗎?”暮山景站在樹上,修長的手拿著一片綠葉,月光將他頎長的身姿勾勒的挺拔而冰冷。
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取走了一人的性命。
剩下的人毫無防備,一下慌亂起來。
“別亂!”有人吼道:“我們人多,擺陣!”
暮山景就悠然的站在樹上,看他們這亂了窩的螞蟻慌亂擺陣。
明日是升階大會,他知道有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看著他們身上的符文,暮山景低低呵笑一聲。
他還沒有去找滄溟觀算賬,他們自己倒把人送到了他的手上。
眼皮子底下的陣法已經(jīng)結成,形如一把巨劍,看起來確實威力比單個人大了不少。
可那又如何?
暮山景低聲嗤笑一聲,他抬起手,劍指一勾,“來。”
一把黑色的長劍凌空飛出,劍身中黑外白,中間刻著金色的龍紋。
那十一人齊齊朝暮山景沖過去,所過之處,排山倒海,地倔三尺,樹木都被連根拔起,如同一條洶涌的地蛟。
“呵,烏合之眾。”暮山景縱身從樹上躍下,劍指前方竟毫不避讓,與他們迎面對上,只一劍就將他們逼回,而他站在原地挽了個劍花,嗤笑著看著他們,“再來。”
東方漸吐魚白,朝陽落在一片狼藉的土地上。
大片的樹木成了斷枝,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甚至有的小山丘都被夷為了平地,足以見昨日戰(zhàn)況激烈。
嫣紅的鮮血從黑色的長劍滴下,在他腳下是倒成一片的尸體。
“說?!北涞穆曇糁袏A著狠戾,“你們?yōu)槭裁匆ニ??!?p> 唯一的幸存者被暮山景掐住脖子雙腳離地,一張臉憋得通紅,此時的暮山景眼若寒刃,身上的藍白色的衣袍濺上了血漬,兇狠得猶如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戰(zhàn)神。
“我,我不知道,”被他掐住的人脖頸上筋脈爆起,勉強的從喉間擠處虛弱的聲音,“我只知道...什....什么龍靈?!?p> 龍靈。暮山景目光一沉,原來是因為這個。
他松開了手,提步往回走,那人一下摔在地上大喘兩口氣立馬爬起來往和暮山景相反的方向跑,以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卻沒見背對著他的暮山景抬起了手,一片樹葉從林間飛出,輕易的了結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