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梨的房間在主棟的三樓盡頭。
因為許梨父母十分疼愛她,將三樓的所有房間都打通了,除了她偌大的臥室外,還連著一個和臥室所差無幾的衣帽間,另一個是娛樂房,還有一個小型書房。
雖說是小型,但也有一間房那么大。
時隔多年回到這個房間,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和溫馨感讓她恍惚一瞬,卻莫名的紅了眼眶。
這間房里,承載的是她父母對她無微不至的疼愛和關(guān)懷,更是傾注了他們不少的心思,只為讓她這個女兒開心滿意。
走進去,里面大致的陳設與記憶深處的樣子相重合,沒有太多的變化,只是小部分的擺件發(fā)生了變化,屋子里很亮堂,也很干凈整潔。
可見是用心打掃過的。
這么大的房間,擺件有些出入也算正常。
她深呼吸一口氣,走到床沿邊,上面的床單被套用品都是新的,并不是她以前所用過的,但一家三口的合照一如既往地的擺放在床頭柜上。
就連臺燈都還是原先的那個。
只不過窗簾換了,原先那個窗簾是她喜歡的綠色,現(xiàn)在變成了奶茶杏色,倒也溫馨。
她心里忽然有些復雜了起來,許崢松對她頗有算計,更不惜貪沒她父母辛苦經(jīng)營起來的天歌娛樂,可是嬸嬸葛琴對她也確實讓她挑不出錯來。
如果她因為股份之事,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她就會辜負了葛琴對她的真情實意,也會和他們二房的關(guān)系徹底鬧僵。
讓她更糾結(jié)的,中間還橫著她奶奶。
這點她無法不顧及。
許梨面上沉重,重重的舒了口氣,暫且將這些煩惱拋諸腦后,走過去將簾子拉上,又換了一旁事先準備好的粉色棉拖,再返回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
她現(xiàn)在腦容量明顯有點負荷,再想下去,就要成一鍋漿糊了。
索性睡一覺再說。
至少現(xiàn)在這個溫和局面不能打破。
和許崢松這個叔叔的親情戲碼還得繼續(xù)演下去。
睡到迷糊時,許梨只覺得床邊陷下去了一處,緊接著,被子被掀開,身側(cè)也陷下去了。
她一睜眼,一張近在咫尺的俊容猝不及防的落入她模糊不清的眼底。
“你……”
“睡吧,還早。”商衍低聲打斷她的話。
困意來襲,許梨還是沒能撐住眼皮,呢喃了句,“他找你是不是談他餐飲公司的事?”
“嗯?!?p> “又找你幫忙?”
“不算,打聽了點事而已?!?p> “哦?!彼瓚寺?,默了會,又呢喃著,“他餐飲公司那邊的事,你少摻和,讓他自己折騰去,我和他的關(guān)系沒那么好?!?p> “嗯,我知道?!?p> “知道你還摻和幫他?!边@句話顯然帶著怨氣滿滿。
商衍望著她緊閉雙目的睡顏,抿抿唇,沉聲開口,“我心里有數(shù)?!?p> 聞言,許梨這才睜眼看了他一眼,不滿的撇了下嘴,“哦,那隨你吧!”反正他們商務上的事情她也不懂。
說完,便直接翻身過去,不去看他,繼續(xù)睡覺。
等她再次睡熟,商衍才慢悠悠挪過去,將人攬在懷里,小憩了起來。
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三點過了,許梨揉了揉眼起來,就看見商衍靠在床頭上,正在看手機,面色清冷,神態(tài)自若。
“醒了?”
余光瞥到她有了醒來的跡象,商衍收起手機,問。
許梨點頭,抄起手機看了下時間,第一反應倒沒覺得有什么,但剛坐起來就想起來了,自己還在許宅,頓時掀開被子下床。
“怎么了?”商衍一臉不解。
“給你,快起來,別躺著了,我奶奶這會應該醒了。”許梨一邊穿外套,又一邊把他的外套丟過去,最后嫌他太磨嘰,干脆過去拉著他起來,走出房門。
葛琴雖然說要她把這里繼續(xù)當成家,但她明白,這里在他們一家人搬進來后,就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
有關(guān)于她父母所有的痕跡都被抹除得一干二凈了。
這種芥蒂在她心里是永遠無法消散的。
既然是客,躺太久,他們隔不膈應她不知道,反正她挺膈應的。
兩人下樓時,老太太確實起來了,正在客廳看電視,葛琴在旁陪著她,倒是沒看到許崢松的身影。
聽到腳步聲,兩人齊齊往樓梯處望去,老太太慈眉善目的笑道,“醒了啊?睡好了沒?看你那一副疲憊的樣子,這段日子肯定累壞了,沒睡好再去睡好,現(xiàn)在也還早?!?p> “已經(jīng)睡好了,白天睡多了晚上也睡不著?!痹S梨在沙發(fā)上落了座,淺淺一笑,“奶奶休息好了嗎?”
“年紀大了,睡一小會就沒什么瞌睡了。”
這時有眼力見的傭人給他們端上熱騰騰的茶水。
商衍這個人話不怎么多,尤其是在陪女眷聊天上,也不怎么熟稔,只偶爾老太太和葛琴詢問時他會出聲回答,其余時間都保持沉默。
直到晚上開飯時,許崢松都沒有出現(xiàn),葛琴簡單做了個解釋,說是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他趕過去處理了。
吃過飯,許梨也沒有多停留,拉著商衍就起身告辭了。
臨走前對老太太也關(guān)切的囑咐了一番,便上了車離開。
第二天,沒有行程的許梨睡了一個懶覺,下午喬珊來了一趟錦園,說是有一個懸疑片的本子遞過來,讓她看看。
許梨簡單掃了幾眼,都是常規(guī)人設和操作,里面的案子有些新鮮,但也勾不起她多少興趣,就直接拒了。
商氏度假村的那個代言費已經(jīng)到賬了,她現(xiàn)在錢包鼓鼓,絲毫不慌。
而且這也到了年底了,天歌娛樂的分紅也快到賬了。
她現(xiàn)在只想休假,只想當條暫時沒啥理想的咸魚,在家躺平。
喬珊試著勸了幾句,但許梨顯然沒有聽進去,懸疑類型的本子她沒有出演過,也算是一種挑戰(zhàn)。
在車里等待的唐欣看喬珊那副垂頭喪氣的模樣,試探問,“喬姐,梨姐沒答應?”
喬珊嘆了口氣,“她是我見過最佛系的藝人,看來,這又到了一年一度她‘消失’的時候,算了,以她的人氣,向來不缺好本子,等年后安排一個采訪,透露一下她想拍的題材,估計本子上趕著送來?!?p> “對啊,梨姐想拍戲還不簡單,公司本身就有不少本子,梨姐這邊現(xiàn)在休假,你不也輕松些嗎?”
“說得也是,不過,她這段時間休假,你注意隱藏她的行蹤,另外跟著點,別出什么茬子,還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
唐欣笑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