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文人口中的情難自禁
院落中逐漸趨于靜謐,只剩下東凝,西淺,北芷隱隱的哭泣與沉默著陷入死寂的禾慕晟。
偏殿中被囚禁的南家仆人得了自由,忍著懼怕清理著院中的痕跡,那一鍋湯汁,不知道放了什么,香味竟久久揮散不去。
季云淵走到禾慕晟身邊,抬了抬手臂,見她閃躲著往東凝,西淺,北芷處挪著腳步,又小心翼翼的放下。
許久,他才吩咐道,“別收拾了,換一處院落,帶她們?nèi)ャ逶“??!?p> 南家家仆聽后如蒙大赦,急忙扶著東凝,西淺,北芷走了出去,而婢女阿櫻則是攙扶著禾慕晟,跟在一眾人身后,饒是已經(jīng)幾近崩潰,禾慕晟依舊守護在三人身后,無力的安慰道,“別怕,他不會再來了?!?p> 三人抽泣著點頭,在婢仆的忙碌下沐浴更衣,洗盡了所有污濁。
禾慕晟盯著系統(tǒng)剩余300左右的積分,毫不遲疑的兌換了三個超強防狼棒。
她走到依然在瑟瑟發(fā)抖的三人身旁,遞上防狼棒道,“拿著,一定要隨身攜帶,這東西儲存了天上的雷電,可致命,若再有人對你們不利,直接殺了,不用計較后果,我會替你們善后?!?p> 其實她只不過是兌換了帶著強大電流的加強版防狼棒而已,但她一兩句也解釋不清楚什么是電流,只能用簡單的雷電來比喻。
三人急急接過,握在手中。
禾慕晟向三人介紹著使用規(guī)則,還讓她們示范了幾次。
東凝感慨,“早聽聞胡人殘暴,卻沒想到,親眼所見,還是讓我心驚膽戰(zhàn),這個石遂,簡直就是個活閻王!”
北芷被灌了些湯汁,似乎用力洗了舌頭,說話都變得不再利索,她一開口,眼淚又簌簌而落,“我想我父兄了,我想十三郎了……”
西淺安慰道,“會好的,有阿煙在,她一定會帶我們平安回到建鄴!”
北芷握了握禾慕晟的雙手,蒼白著臉問道,“阿煙,你說,我父兄會不會已經(jīng)落入胡人之手,就像那個被砍下腦袋的美人一樣?”
禾慕晟趕忙搖頭,“怎么會?他們一定會平安的!”
安慰了許久,三人才抱著防狼棒蜷縮在一張床榻上睡去,禾慕晟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她悄然退出房間,關(guān)上房門。
走出院落時,見四周圍滿了季家軍,而季云淵正立在不遠處,靜靜望著她。
“放心,這院子,一只蚊子也飛不進去了?!奔驹茰Y揮了揮手,禾慕晟見院落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她釋懷一笑。
有眩暈感襲來,禾慕晟只覺得腳下一軟,恍惚間又被季云淵打橫抱起,她本能的想要掙扎,季云淵卻霸道的收緊手臂。
【與季云淵接觸較親密,積分加10,累計積分260.】
“行了,故作堅強給誰看?”他邊數(shù)落著懷中人,邊朝自己的寢殿處走去。
禾慕晟聽著系統(tǒng)的播報,眼皮開始沉重。
恍惚間,季云淵溫柔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阿煙,讓你跟著我來趙,我有些后悔了,若你跟著王玄,此時已經(jīng)在建鄴,說不定你父兄已經(jīng)在建鄴扎根,你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娘,整日游山玩水,吟詩作賦,多好……”
見懷中人呼吸清淺,他又自嘲一笑,“你生得美好,又頗有風骨,嫁個文人,與他相敬如賓一輩子,這一生也不會有什么波折,只可惜……”
懷中人垂下手臂,軟軟的縮在他的懷抱,似乎已經(jīng)熟睡,季云淵低頭,望著她微微嘟起的雙唇,腳步一滯,“只可惜,一想到你對著別的男人眉眼含笑,我就心有不甘,阿煙,時至今日,我才體會到文人口中的情難自禁?!?p> 他俯身,咬了咬懷中人的鼻尖,見她不悅的蹙起眉心,又緩緩松開,接著大步走到寢房,將她輕輕放在床榻。
季云淵本想著守在門外,可榻上的小女娘竟本能的攥緊了他的衣袖,任憑他怎么用力也掙脫不了,他輕笑一聲,只好坐在床沿邊的地面上,靜靜望著她的睡顏。
“我本以為男歡女愛是本性使然,什么用情至深至死不渝,荒唐極了,也可笑極了,我以為我會娶個賢妻,納幾個姬妾,渾渾噩噩了此殘生,如若有幸,守一方凈土,護一城百姓,就算是上蒼厚愛于我了?!?p> 他自顧自的說著,伸手撫向眼前人的臉頰,指腹的厚繭引得榻上人似乎很是不悅。
季云淵見狀,急忙停下動作,他輕嘆一聲,輕笑道,“如今才知,阿煙的出現(xiàn),才是上蒼對我最大的厚愛?!?p> 說到這里,季云淵悄然握住禾慕晟的柔荑,他就這么枕著她的掌心沉沉睡去。
禾慕晟醒來時,腦海中的系統(tǒng)適時開了口:
【與季云淵接觸親密,積分加20,季云淵情緒起伏較大,積分加10,與季云淵有接觸,積分加2,累計積分292.】
望著床榻邊緣季云淵熟睡的臉龐,她死都想不起來,這20積分的親密接觸究竟是發(fā)生在何時何地,猶然記得上一次加20積分,還是被他強吻之后……
難道這廝趁自己睡著了,又強吻了她?
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禾慕晟已經(jīng)恢復精氣神,此刻瞧著一旁睡得正歡的季云淵,氣不打一處來!
“竟敢偷偷輕薄我!”她猛然抽回手臂,床邊人呼吸一滯,被驚醒。
“季云淵!你……”
【主線任務(wù)三開啟,石勒即將進軍并州,晉在北方的統(tǒng)治即將結(jié)束,請宿主留季云淵在襄國,不得參與此次進軍,任務(wù)獎勵200積分?!?p> 季云淵茫然的望著一瞬間陷入沉思的小女娘,她睡眼惺忪,發(fā)絲隨意的垂落在兩頰,那模樣,頗有幾分嫵媚。
其實她本就生得勾魂奪魄,只是性情剛烈,又活潑好動了些,這才削弱了她與生俱來的玉軟花柔,可眼下,她就這么靜靜的坐在床榻上,微微撅著唇瓣……
季云淵喉結(jié)滾動了幾下,沙啞著嗓音道,“阿煙,你怎么了?”
禾慕晟回過神來,她眉梢一挑,一臉壞笑,瞬間就滅了季云淵才升起的情愫。
“我突然想起來,并州還有個劉琨,他雖然一心向著晉人,可他偏安一隅,一直不愿隨眾人南下,已經(jīng)被人盯上了?!?p> “所以呢?”季云淵被她說得一臉困惑。
禾慕晟輕咳一聲,故作高深道,“我擅占卜,方才做夢,夢見石勒要攻打并州了,劉琨守著并州,雖兵敗是必然,但這場進軍打得是晉人,你不能參與?!?p> 季云淵起身坐在床榻上,伸手推了推她的額頭,“小神婆,你想好如何令我拒絕這場進軍戰(zhàn)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