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在蒼茫大地漫無目的游走,突然草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孩正蜷縮在雜草中間。爻看了眼周圍的景象,近處并無村落,也沒有房屋,一個孩子在荒郊野外,很是奇怪。
“小孩,你在這里干什么?”爻輕聲問道,試探的往前走了兩步。
那孩子很是警惕,惡狠狠的露出一排尖牙,朝爻齜牙咧嘴的發(fā)出呵退的威脅信息。爻久居戰(zhàn)場,再熟悉不過那個表情,獸人族一旦遇到外族入侵領地便會發(fā)出這種聲音。
“你是人族與獸人族雜交的異類?荒郊野外的你的家人呢!”爻問道。
那孩子許是一直被人所驅逐,對外人很排斥,見到爻卻覺得無比親切,不知不覺臉上的兇意消退了許多,一副人畜無害的純真摸樣,傻乎乎的看著爻。
爻朝他伸出一只手,說道,“你若沒地方去,我也剛好沒地方去,你跟著我吧,雖說居無定所,但也能保你餓不死?!?p> 那孩子竟意外的點了點頭,朝爻露出兩排大白牙傻乎乎的笑著,等爻轉身朝其他地方走去,小孩子也緊緊跟在爻的身后,生怕走丟。
在荒野走了許久,終于在山坳看到幾處房屋,縷縷炊煙在山林里飄起,總算有了些煙火氣。
爻問道,“你餓了嗎?我們去問問,找點東西吃?!?p> 小孩子也不回答,就像是一個啞巴,只是習慣的木訥點頭。
院墻里,一個四十出頭的婦人正在篩選糧食,熟練的從簸箕里把沙子和糧食區(qū)分開。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隨口說了句,“這么快就回來了呀,我飯還沒有做呢,你且休息下等等吧?!币姛o人回答,抬眼間看到一個清新靚麗的美人身后跟著個衣衫襤褸的小乞丐,訝異的問道,“你們是誰呀?怎么到我家來了?”
爻親和的說道,“大姐,我們路過此地,向你討口飯吃。”
婦人聽后連忙起身,引著兩個人進院子,說道,“遠來是客,快請進來。”
爻點了點頭,示意小孩一起,說來也奇怪,小孩就像一塊膏藥爻去哪他便跟到哪,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陪著??粗轮町惾绱舜蟮膬蓚€人,婦人隨奇怪也不好多問只是多看了兩眼便走進屋做飯去了。
爻招呼小孩坐下,不多會,婦人煮了粟米粥炒了一盤梅干菜出來,招呼兩人吃飯,“快來吃些吧,家里男人去附近鎮(zhèn)上賣柴火換錢還沒有回來,家里能吃的東西不多,你們將就吃些。”
爻應道,“萬物凡能果腹者當一視同仁,能勞煩大姐做些吃食已經是恩惠,哪里還敢嫌棄東西不好?!闭f罷,勺了兩碗一碗分給小孩一碗給自己,安靜的吃了起來。爻的知書達理令婦人很是喜歡,和藹的笑笑,轉身進屋收拾去了。
爻吃完,看著還有些,對小孩說,“你還在長身體,多吃些,別浪費了。”
小孩很自覺的將鍋里的粟米粥全部吃進肚子里,最后還心滿意足的縷縷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朝爻咧嘴笑笑。
爻看了眼小孩的衣服,這時婦人正好出來,收拾完碗筷,隨口問道,“姑娘,你們這是要去哪呀,天氣還有些涼,這孩子穿的這樣單薄,會生病的?!?p> 婦人的提醒爻才想起,問道,“大姐,附近可有水流?”
婦人想了想回道,“有條河離這里兩公里,從房子東方往那座山腳走,就是了?!?p> 爻起身,道謝,“多謝大姐招待,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告辭?!?p> 婦人點點頭,“無礙,你們天黑前一定要走到附近的鎮(zhèn)上去,晚上山里不安全。”
辭別婦人,兩個人朝東邊走了半個時辰,遠遠聽到有水流的聲音,小孩很快跑到前面,指著身后的河流。
爻示意,“會游泳嗎?去把自己洗洗干凈?!?p> 小孩點點頭,奔跑一段哐當一聲跳入河中,不多會露出一個頭,凌亂的頭發(fā)顯得兩個大眼睛更是深邃。爻深知半獸人的天性,嗜血殘暴但是壞的光明磊落,如今撿個半獸人的異種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孩洗完澡疲憊的爬上岸,躺在草叢里喘氣,看著天空,日落西山,已經是接近傍晚,小孩沉默的盯著爻看,似乎在問,我洗完了你還要做什么?
爻看了眼雜草堆,捏決幻化出一套土黃色的草衣,說道,“把你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我們去鎮(zhèn)上看看?!?p> 小孩歡喜的點點頭,抱著衣服消失在草叢后面,過了一會兒,蹦蹦跳跳從草叢后面出來,歡喜的展示自己的衣服,仿佛從來沒有穿過衣服一樣,很是興奮。
爻走在前面,一邊問道,“你叫什么名字,父母去哪里了?”
小孩不說話,安靜的跟在爻后面。
見小孩不回答,爻干脆的說道,“既然要跟我,總得有個稱呼,從現(xiàn)在開始,你叫小影,做我的童子,跟著我修煉吧!”
小孩聽后,興奮的點頭,普通一聲跪下在爻的面前扣了三個響頭,算是認主。
就在小孩起身的瞬間,爻察覺手心的異樣,攤開掌心看到,那條紅線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延伸到手臂處,爻心里發(fā)愣,什么都沒做,只是收留個孩子也算?
小影還在傻乎乎的看著爻,如同木頭一般毫無感情,只是兩只眼傻傻的盯著爻,露出一絲依賴和柔情。
紅線延伸的越長,爻法力恢復的越快,頓時身輕如燕,仿佛連大地萬物的呼吸都能輕易感知,一花一葉連空氣中的露水都盡收眼底。
很快來到小鎮(zhèn)外面,枝頭殘留的幾片枯葉隨風而下,月亮緩緩升起,往鎮(zhèn)里走,街上行人裊裊,稀疏兩間客棧還打著昏黃的煤油燈。隨便選了家走進去,店小二睡意正濃,打著哈欠過來問,“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吶?!?p> 爻取出大祭司給的錢,遞給店小二一坨沉甸甸的銀子,說道,“給我們準備些吃的,再準備兩間客房?!?p> 店小二眼看來人出手闊綽,眼中的睡意全無,一邊抹桌子一邊招呼二人坐下,朝屋內喊去,“二位稍坐,小人這就去準備。一桌好酒好菜,兩間上房……”
店小二走后,爻坐下示意小影也坐,“先吃飽然后睡一覺!”
小影重重點頭,他人雖小卻是個十足的吃貨,眼見有吃的比什么都高興。
店家速度很快,一桌子菜上完也就一刻鐘的時間,小影狼吞虎咽法吃著,相比之下,爻顯得斯文很多。吃完,各自回屋。
晚上燭火下面,爻看著掌心的紅線發(fā)呆,看似毫無章法無規(guī)律可循,卻似乎每一件事都透著聯(lián)系。實在找不到規(guī)律,也乏了,便熄燈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