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都是命
“我沒有,打你的那個人已經(jīng)跑了,估計是從那跑的,你看看,草叢里還有痕跡呢?!?p> 周岸無奈的指了指另一邊,實則心里的戾氣也升了起來。要不是看在他爹是村長,在隊里有幾分面子的份上,大家又何必對他投鼠忌器!
“再說我為什么要給李美華出氣,你們正常處對象正常分手,關(guān)我什么事,我只是年紀大,在知青點能說的上幾句話,但是又不是要讓我對每個人負責人?!?p> 周岸嘴皮子都要磨破了,陳建平還是將信將疑的看著他,最后他用自己生銹了的豬腦袋勉強思考了一下。
“行,你說不是你我信了,但是你得把今天這人給我找出來,否則我跟你沒完!”
陳建平放話道,看樣子是一定要賴上周岸了。
周岸:···媽的!
誰遇上陳建平這么個沒有腦子的囂張貨都得罵娘。
挨了兩頓揍,陳建平總算安分了一點,可能是在家養(yǎng)傷,沒空出來騷擾,所以秦言總算能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直到休息天。
“嬸子,你看,這就是我那件被樹枝劃破的衣服,袖子都爛成這個樣子了。”
秦言拿著被自己親手劃破的衣服,頗為遺憾的問道。
桂琴嬸子接過衣服仔細看了看,略有些嘆息。
“這壞的太多了,確實不好補。”
“要不你看這樣,干脆把這一小截的袖子給裁下來,另一邊也裁一點,對齊了,左右這衣服是穿在里面的,稍微短一點也不礙事,等到夏天穿這件,還更涼快?!?p> “這裁下來的布可以拿著給其他衣服打補丁,也不浪費。”
桂琴嬸子覺得這實在是沒有補救的必要了,還不如裁下來好一點。
秦言沉思了會,最后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恍然大悟道。
“嬸子說的有道理,是我不會變通了,我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你人小,經(jīng)驗不足,想不到也沒什么,不像嬸子我,一大把年紀了,打的補丁比你吃過的鹽還多。”
桂琴嬸子哈哈笑了起來,自我打趣道。
“那說明嬸子的人生經(jīng)驗豐富,有深厚的內(nèi)涵,不像我,就是一個淺薄的小丫頭。”
秦言俏皮的對她眨了眨眼睛,然后不動聲色的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根娃子的身上。
“嬸子,我過來的時候看見根叔了,他是住在你家隔壁嗎?”
“是啊,你認識他???你根叔可不容易,娶了一個媳婦就對她死心塌地,就是瘋成這個樣子了,也還是養(yǎng)著他媳婦呢。他一天養(yǎng)著這個媳婦,就別指望能娶到新媳婦,看他那個樣子,和打光棍也沒啥區(qū)別了。
既沒有孩子,也沒有媳婦體貼,唉,苦命人啊?!?p> 桂琴嬸子唏噓的搖搖頭。
“他那媳婦瘋的時候連他都認不出來,還會打他呢,有一回把他臉上撓的都是血,看著怪滲人的。他媳婦以前多好一人吶,這人腦子一旦不清楚了,做啥都不知道了?!?p> “根叔是不容易,前幾天他媳婦又跑出來,還抓著我的手叫個不停,嚇我一跳,就是她嘴里念叨著什么打不打的,我還以為有人打她了呢,之前我都不清楚這些情況?!?p> 秦言一邊附和一邊試探。
“嗐,能有誰打她啊,就是她腦子不清楚了之后,會胡言亂語。因為她經(jīng)常要跑出來,根娃子嚇她,說再不聽話,亂跑,就打她。這不,她就記住了這一句,好的記不住?!?p> “誒,嬸子,她當年生孩子的時候沒去醫(yī)院生嗎?或者是找個幫忙接生的人之類的?怎么就讓孩子死在肚子里了,多可惜,好好的一個孩子呢,還讓人也傷心糊涂了?!?p> 秦言壓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咪咪的問道。
“不用這么小心翼翼,咱們在屋子里呢,根娃子他聽不見?!?p> 桂琴嬸子好笑的看著她,小姑娘一個比一個好奇。
“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哪流行去什么醫(yī)院啊,哪有那個閑錢啊,你看看現(xiàn)在,都還有人在家生呢,錢不好掙啊。
那事也是巧,我算著日子呢,他媳婦沒那么快生,起碼還有半個月呢,根娃子早就跟我還有我婆婆說了,讓到時候幫忙來接生??伤眿D不知道怎么的,就提前發(fā)動了,那時候我剛好回娘家看我娘去了,都不在家。
我婆婆睡覺死,又下著大雨,估計是沒聽見根娃子喊。根娃子也是個愣的,第一次當?shù)督?jīng)驗都沒有,也不知道去喊別人,就自己給自己媳婦接生?!?p> “這不,孩子頭太大,出不來,等出來的時候氣已經(jīng)沒了,聽說還是個男娃呢,他媳婦哭的那叫一個慘啊,沒幾天人就瘋了?!?p> 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回憶起當年的場景。孩子難產(chǎn)死了雖然也算大事,但是只要大人好好的,就還能再生,誰知道這女人這么經(jīng)不起刺激,直接瘋了,差點跟孩子一起去了。
這事在當時鬧的挺大的,直接導致了許多人不敢再在家里生孩子了,能有錢去醫(yī)院生就去醫(yī)院生吧,誰也不想弄的那么凄慘。
不過到了現(xiàn)在,也沒有多少人憐憫這個女人了,反倒是心疼起根娃子這個男人來了。
照顧一個瘋子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要我說,根娃子這么照顧他媳婦,不敢不要他媳婦,也是他自己心虛愧疚的,他但凡能找個有經(jīng)驗的女人去接生,就算孩子沒了,也不至于把他媳婦弄成這樣,好歹還能及時的安慰她?!?p> “這話你可別跟別人說啊?!?p> 桂琴嬸子一不留神就說多了,只能叮囑秦言嘴嚴一點。
“你放心,嬸子,我肯定不往外說。”
“嬸子,你是說你自己都沒看過那個孩子嗎,怎么還要聽別人說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秦言頂著一個丸子頭,湊的更近了,睜著一雙好奇的大眼睛,直直的湊到她跟前,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能映出人心底最深的罪惡。
“你腦袋怎么這么小啊,瞅瞅這頭發(fā)捆的,都有腦袋大了。”
桂琴嬸子忍不住薅了一把秦言毛茸茸的小腦袋,這才道。
“哪有人看過那孩子,根娃子怕他媳婦看見孩子更傷心,說是第二天大清早就上山把孩子埋了,都是聽他自己說的。
根娃子給我比了一下那孩子頭的大小,真不算特別大,我弟妹生的孩子頭比那還大許多,人家都順利的生下來了?!?p> “都是命啊,但凡根娃子當年仔細著些,現(xiàn)在不就是媳婦孩子熱炕頭嗎,過的多舒適,也是他該?!?
浮生搖曳
盛滿江:別人有沒有老婆孩子熱炕頭我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時候才能過上這種日子 秦言(思索ing):你先投個票,我康康誠意,誠意到了就考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