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成逃亡
“阿乾,楚秦跟你說了什么?”
殷玥見馬雅跟著楚秦離開,立即走到溫淺身邊,滿臉關(guān)心。
“沒什么。”溫淺垂眸,掩蓋了眼底的思緒,“剛剛世子是來好心提醒我,棋盤山的開啟時間是正午十二點?!?p> “這樣啊,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呢!”殷玥暗松一口氣,生怕阿乾過早惹上楚秦這個權(quán)勢滔天的世子。
溫淺見殷玥看起來,好似信了自己的話,沒好氣的賞了她一個白眼:“就會胡猜亂想,沒看其他人都自顧自的搭帳篷休整嘛,若是有變,這些江湖之人,不鬧翻天了?!?p> 殷玥聽了這話,心里暗笑。
阿乾觀察得真仔細,人也變得越來越溫柔了。
她有些羞澀的捏著衣角,小聲嘟嚷:“是,是是,阿乾最聰明,阿玥不如也?!?p> “你知道就好。”溫淺薄唇勾起淡淡的笑容,快得好似激光片羽。
“走吧,回去看看幕中搭好帳篷沒有?!?p> “好啊?!币螳h一喜,自然的跟在溫淺身旁。
……
“這就是你輕敵的下場!”
泗陽城外的破廟前,站著兩個男子,一老一少。
崔不凡背著大刀,滿面沮喪地坐在石階上,低垂腦袋。
聽著族老的訓(xùn)斥,他心中懊惱不已,早知就不貪杯了。
神偷世家,最年長的族老,崔宗明。
他總算從這沒出息的崔不凡口中,撬出了昨日在李墨手里吃虧的全過程。
得知自家的后輩,險些被幾壇子美酒忽悠得賣了家學(xué)神技,又錯過了去棋盤山的機遇。
崔宗明暴怒,眼底險些噴出火來,見他不說話,語氣更是暴躁了幾分。
“去王府赴宴前,我怎么和你說的?讓你不要貪玩,收斂好奇之心,從其它勢力口中打探一下曼陀花谷的消息,你居然惹上了朝廷之人,還被那個李墨擺了一道,你可知李墨是什么人?”
“李墨能是什么人?不就是個小小縣令嘛!”崔不凡不服氣的嘟嚷一句。
他可是聽那王府的婢女喊他,李縣令。
就一個芝麻縣令官,也不知道族老在氣什么。
“你!”崔不凡這樣梗著脖子不知錯的態(tài)度,比他沉默不語還讓人生氣。
氣得臉色通紅的崔宗明直接上前,抓住崔不凡的衣裳領(lǐng)口,將他扯了起來。
“我崔家可是神偷世家,傳到你這里已是第九代了,哪有人被幾壇子美酒給迷了心誤了事,丟人現(xiàn)眼!”
崔宗明怒火滔天,不僅僅因為崔不凡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更因為他白白錯過了進入棋盤山的機緣。
想到崔家用一筆巨財從商賈之手買來了王府請?zhí)褪菫榱酥噩F(xiàn)祖上的榮耀,能在棋盤山得到機遇,讓崔家再次輝煌人前。
結(jié)果,就這么打了水漂,讓他到現(xiàn)在都耿耿于懷。
他將崔不凡這個后輩視作家族希望,可他卻吊兒郎當,事不關(guān)己一樣。
這種還沒努力就露出一副禿廢的樣子,是比來一場正面拼殺還要讓他惱火。
崔不凡見他滿頭白發(fā),臉色紅了青,青了白,生怕已經(jīng)七十古來稀的崔宗明會一個呼吸不上來,他可就真成了崔家的罪人了。
連忙伸手拍了拍崔宗明的背,滿臉誠懇的道歉:“族老,您消消氣,晚輩知錯了?!?p> 崔宗明鐵青著臉,松開了手,渾濁的鷹眼死命瞪著他,“小兔崽子,早晚被你氣死。還不走!”
崔不凡迷惘的看著崔宗明:“去哪?”
“去泗陽城,找百事通。既然棋盤山去不成了,就好好打探曼陀花谷的谷主,姜正文?!?p> “是,族老。”崔不凡老實巴交的點點頭,認命的跟在崔宗明的身側(cè),朝泗陽城的方向走。
徒然,前方傳來了刀劍相撞的打斗聲。
“快躲起來!”
崔宗明聽到聲響,腳底運上氣勁,鉆入一旁的草叢中,還不忘提醒身后的崔不凡。
崔不凡看著身手如此敏捷的崔宗明,便想懷疑剛剛他那副命不久矣的可憐模樣是裝的,為的就是讓自己認錯聽話。
這樣一想,崔不凡的心情頓時不美了。
可耳邊響起的打斗聲越來越近,他直接雙手抱頭,滾到一塊大石頭后面藏了起來。
“楚管家,你帶著我,是甩不掉這群刺殺我的黑衣人?!?p> 溫成全身乏力的坐在馬車內(nèi)。
他努力撐著身子,以此保證身體的平衡,不被疾馳的馬兒甩出車廂外。
他不蠢,在楚管家偷偷把自己運出王府時,便猜出,楚管家要對自己不利。
所以馬車內(nèi)的東西,他一口沒沾。
沒想到,楚管家會在放冰的瓷盆里加了軟香粉。
讓他渾身發(fā)軟,沒有機會逃跑。
不想,卻遇到了老熟人的追殺。
真是一個,兩個,都想殺他?。?p> 溫成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讓自己保持微弱的力氣。
“溫成,你是世子要殺的人,必須由我親自送上路,誰來搶也不行?!背芗依淅涞目戳艘谎蹨爻桑鹕?,撩起車簾。
看向馬車后方,被眾侍衛(wèi)攔住了大批黑衣男子,可依舊有六個黑衣男子舉劍殺了過來。
“你去迎敵,我親自駕車。”楚管家對著車夫冷冷說道。
“是,管家。”車夫抽出腰間的佩劍,朝著后方的六名黑衣男子沖了過去。
“駕——”楚管家一鞭打在馬身上,馬車又一次加速,飛快的在官道上疾駛。
嘭咚一聲!
一棵大樹被人從旁斬斷,直接倒在了地上,順利攔住了馬車的去路。
“嘶——”
馬兒受驚,四蹄一揚。
整個馬車瞬間失去平衡,朝一旁的路面倒去。
“噗通!”
溫成跟著馬車的傾斜之力,彎曲著身子摔在了路邊的泥地上,濺起一陣淡黃色塵土。
溫成悶哼一聲,抬頭就見石頭后面貓藏著一個年輕男子,模樣粗獷,身材高大,正一臉吃痛的望著自己。
若不是身體上傳來輕微的疼痛感,溫成都要懷疑受傷的是他,不是自己。
崔不凡見溫成發(fā)現(xiàn)了自己,急忙用手捂住半張臉。
隨即又想起這不是劫富濟貧時的大場面,又尷尬的把手拿開,傻乎乎的朝溫成笑了笑。
溫成滿臉黑線的轉(zhuǎn)過頭,見楚管家和六名黑衣男子已然交上了手。
一面是黑衣人,一面是王府管家。
他快速在腦海中分析,這兩撥人馬都要殺自己,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呢?
若自己沒有中軟香粉,可能還有機會逃跑,可現(xiàn)在自己渾身使不上力氣。
不管是楚管家殺了黑衣男子,還是黑衣男子滅了楚管家。
他似乎,都無路可退。
不對!
他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