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抱回來的是只幼貓,比成人手掌大不了多少,通體雪白,只有耳尖兒綴了一點黑。
“小主,您看它多可愛??!”豆蔻小心的托著給明玉看。
“呀,這么小?。 泵饔裆焓衷谒成厦嗣?,幼貓?zhí)痤^,用濕漉漉的雙眼看著她,聲音怯怯的“喵”了兩聲,她的心瞬間就萌化了。
“貓狗房的太監(jiān)說小些的才好調(diào)教”。豆蔻想把幼貓遞給明玉,明玉不敢接,有些抗拒的向后退了退。
豆蔻被她的樣子逗笑:“小主,沒事的,它的骨頭都硬了”。
“那也算了”。明玉搖頭。
豆蔻就把幼貓放在炕上:“小主,您給它起個名兒吧”。
額……,這可戳到了明玉的痛點了,她就是個起名廢,之前在現(xiàn)代她也養(yǎng)過一條狗,為了起個名字,整整想了兩天,最后起了個大黃,因為狗是黃色的。
難道這貓要叫大白?
還是別了,看著也不匹配。
她聽著幼貓“喵喵”的叫,眼睛一亮:“有了,就叫喵喵吧”。
這個名字不錯,明玉很得意,開始喵喵的叫個不停。
豆蔻跟翠縷對視一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它現(xiàn)在不用吃奶了嗎?”明玉握著喵喵的小爪子搖了搖。
“嗯……,不用了,說是喂些羊奶和牛乳什么就行”。豆蔻蹲在明玉的腿邊,下巴頂著炕沿,眼睛跟著喵喵來回的轉(zhuǎn)。
明玉點點頭。
翠縷怕貓狗房伺候的不干凈,就去兌了溫水端過來:“小主,先給喵喵洗洗吧”。
“我來”。豆蔻躍躍欲試的挽袖子。
“你去把衣服換了”。翠縷瞪她。
“哦”。豆蔻耷拉著腦袋去換衣服了。
明玉看著既好笑,又心疼,十二歲的小姑娘,在現(xiàn)代也才小學畢業(yè),正是無憂無慮的年紀:“你也別對她太嚴苛了”。
翠縷沒說什么,只是閑話似的講起剛進宮時的經(jīng)歷:“奴婢那時候的性子也像豆蔻這樣愛玩愛鬧的,可教導嬤嬤覺得奴婢性子散漫,不夠沉穩(wěn),就罰奴婢站規(guī)矩”。
“奴婢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天很冷,下著雪,風吹在臉上跟刀子似,很疼”。說到這,翠縷風眼眶有些紅了:“奴婢身子凍的沒了知覺,以為自己快要死”。
明玉聽著她的話,似乎能想象的出翠縷站在雪中的畫面。
“可奴婢命大,沒死成,醒來之后就逼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翠縷諷刺的扯了扯嘴角。
“奴婢曾經(jīng)很恨教導嬤嬤,覺得她是故意搓磨自己,可后來,奴婢進了承乾宮當差,親眼看著同屋的姐妹因為疏忽錯了事而被杖斃,奴婢就不恨了,甚至很感謝她,要不自己很可能也會跟那個姐妹同樣下場”。
“小主,豆蔻能遇上您這樣良善的主子是她的福氣,可這宮里并不止您一個主子”。翠縷的話點醒了明玉,是啊,這里不是現(xiàn)代,如果她一味的縱容豆蔻,就等于害了她。
明玉嘆了氣,心里難受的厲害。
她給喵喵洗完澡,就坐在炕上發(fā)呆,直到晚膳時,還是懨懨的,看到喜歡的菜式,也沒吃幾口。
“都是奴婢多嘴”。翠縷一臉愧疚的說道。
“不關(guān)你的事”。是這世道,讓人太壓抑了。
豆蔻不知發(fā)生了什么,抱著小貓逗明玉開心,一會兒做鬼臉,一會兒打滾。
明玉不想讓她們擔心,努力擠出個笑。
“小主”。周乾跑進來:“敬事房的人來了”。
明玉皺眉。
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她不想去跟皇上睡覺,可是也得去。
換衣裳時,她想起了翠縷白天說的話,抬眼看向銅鏡中的自己。
是不是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個想法一出,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戰(zhàn)。
去乾清宮的路上,明玉努力的調(diào)整好心情。
康熙正站在書案后練字,聽到明玉來了,立刻叫人進來。
明玉提著衣擺邁過門檻,一股冷氣就直撲過來,吹散了她身上的燥熱。
她看著博古架旁擺著的巨大冰塊,羨慕的不行。
媽的。
當皇上就是好,她吃個冰碗還得花銀子,人家這么大的冰塊隨便用。
“過來”。皇上招手。
“是”。明玉抬步走到書案前。
康熙寫下最后一筆,左右看了看,似乎不太滿意。
明玉拍手恭維道:“皇上寫的真好”。
康熙似笑非笑的“哦?”:“那你說說哪里好?”
明玉時刻謹記自己不識字的人設(shè),故作為難的看了半天,憋出一句:“很有氣勢”。
康熙聽了大笑,握著明玉的手將她拉到身邊,這才發(fā)現(xiàn)有些瘦了。
本來臉就小,現(xiàn)在更小了,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占了大半,看著可憐巴巴的。
康熙擰眉:“怎么瘦了?御膳房伺候的不好?”
是了,自己已經(jīng)有一個月沒召她侍寢了,御膳房那幫奴才貫會拜高踩低的,肯定是以為她失寵了,才會在膳食上有所克減的。
明玉癟著嘴搖了搖頭,伸手抱住康熙的勁腰,仰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是奴婢太想皇上了,以為皇上不喜歡奴婢了”。
這話說的太肉麻了,她感覺自己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康熙卻很受用:“胡說”。
“不要胡思亂想,朕怎么會不喜歡你的呢?朕之所以冷落你這么些日子也是為你好”。
“那日是朕沒考慮周全,將留宿在了乾清宮,要是再召你侍寢,其他嬪妃們難保不會心生怨懟,那樣你的處境就會很艱難”。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就是他前些日子一想到明玉就會不自覺的腰疼。
明玉聽著他隨口說出的甜言蜜語,偷偷翻了個白眼。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不過,面上還要裝出很感動的樣子:“皇上對奴婢真好”。
她又將身子往前貼了貼,暗示性的用手指在康熙的腰窩上畫圈。
康熙深一個激靈,又有些腰疼了,他拉下明玉的手,推著明玉到桌案前,將明玉圈在懷里:“朕教你寫字”。
明玉誤會了,下意識的瞪大眼睛。
臥槽,不會玩的這么野吧!
不過,是她想多了。
康熙說的寫字就是單純的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