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大人回歸
云疏不知道怎么把云闕拉上來地,只是兩人到了平地上時,她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
云疏閉眸躺在地上,沒有絲毫顧忌自己的儀態(tài),那種感覺讓她恍惚想到兒時自己并不會在意自己衣裙贓物,和鄰里的孩童一起打雪仗的光景。
恍若隔世……
云闕有些腳軟,但是她比云疏好多了,能站起來,能走動。
云闕并不打算跟著云疏回去,她想離開,離開這個地方,反正自己已經(jīng)時日無多了。
云疏有一句話讓她觸動很大,自己也該是平安幸福到老的人,既然沒人給她安定,自己一人離開也是奢望。
只是……
她回眸看了看疲倦,還在喘息的云疏,她好像被自己嚇壞了。
云闕取下腰間的緋色珠珞,輕輕地放在云疏身邊。
她剛一轉(zhuǎn)身,云疏就叫住了她:“阿姐?”
云闕不回頭,牙根有些顫。
云疏又喚了一句:“阿姐?”
云闕終于開口了:“疏兒,你就當(dāng)阿姐死了吧。我若回去,世俗的目光會將我凌遲,我時日無多,就讓我一個人享享這最后的清靜吧?!?p> 云疏微驚:“你要離開?”
云闕沒有回答,像是默認。
云疏皺眉:“阿姐,我知曉你的顧忌,馮家人該死暫且不說,可是父親母親也欠你地,他們該認識到對子女的虧欠!”
云闕搖了搖頭:“這么多年了,父親母親很少來馮家看過我,失望過了頭也就不期望什么了?!?p> “云疏——”
云闕鄭重回頭,余光卻瞥見不遠處的巨石后藏著一道黑影,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定睛一看時,那道黑影已經(jīng)迅速跑向云疏,云闕眼尖地瞧見他手中還握著鋒利的刀刃。
明顯是沖著云疏來的!
“疏兒,小心——”云闕下意識撲了過去擋在云疏身后。
云疏感受到了那股殺氣,回頭看到了云闕痛苦的神情。
“阿姐!”
云闕幫她當(dāng)了一刀,腰處的腰封被血殷紅。云疏連忙把云闕護在身后,可是那個黑衣男人眼里帶著嗜血的神光像是要把云疏剝皮抽骨。
云疏覺得他眼熟,所有人影迅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才記起來是那幾日她忙云闕的事,方家總派人來給大人送禮致歉的那個小廝!
她怎么說看著那人怪怪地,可是云疏卻覺得這種眼熟有些久遠,她腦海一團迷霧一般,就是想不起她要想起來的事。
好在他的目標不是云闕,云疏見那人后退幾步,蓄勢待發(fā),想要一刺斃命的樣子。
迅速地將云闕推到一旁的草木灌叢里,她朝著一旁的小道跑去,那人果然追了上來。
云疏提心吊膽,又莫名松了口氣。
也不知道阿姐傷的能不能逃出這里。
那人跑的極快,云疏的體力根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男人很快就追了上來。
云疏被他扯著頭發(fā)拽了回去,他用力過頭,云疏本就不防,一下子又被他甩了出去。
眼見那沾滿血的匕首又刺向她,云疏找準時機朝著一旁凌亂的菟絲子上一撲,身子極速下墜。
那是一個陡坡,到處是毒花毒草,云疏在醫(yī)書上見過幾種。
那人見云疏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陰狠的眸子更加嗜血。
他仿佛不信云疏掉下去會死,又從一旁的山道繞了下去,找人。
云疏恍惚間覺得身上巨疼,她沒來得及細看身上的傷,這個地方她并不認識,那人也不一定會放過她。
如今她精疲力盡,身上好像還被毒草給喇著了,頭暈乎乎,眼前也一陣一陣的模糊。
云疏甩了甩頭,順著唯一一處沒有雜草的土路走,也不算土路,只是十分陡峭的土塊。
這里向下能看到四周環(huán)山的里面有一汪湖,湖水碧波泛濫,中心還透著幽黑。
她在路上拾了一根樹枝棍子扶著走,雖然她腳步慢,卻也是拼命不讓自己意識模糊才能堅持走下去。
不然,她可能就真的要死在這里了。
艷陽高照,刺眼炫目,云疏累的虛脫,身上的疼止不住讓她痛苦蜷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冷與外界的熱讓她近乎暈死。
腦海里隱隱閃過什么畫面,漫天的大雪里,熊熊的烈火和尸橫遍地的死人,讓她絕望的站在原地哭。
也是一個男人,目光陰冷嗜血,殺人如麻,頭發(fā)凌亂,渾身是血的朝她跑來,手中握著砍刀,要置她于死地。
“疼……”
云疏痛苦地呢喃,眉頭緊皺,痛苦至極。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冷風(fēng)把她吹醒,她她只覺得自己身子懸在半空,沒有任何知覺。
青霜和誦鶴找到她了嗎?
云疏微微睜開的眸子只有細微的視線,看到了一張人臉,而后,就再也受不住沉重的眼皮垂了下去。
男人抱著云疏像抱著寶貝一樣,他在山里呆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一個被山里那么多毒草傷過的人。
這無疑是他醫(yī)術(shù)進步最大的墊腳石。
還是個姑娘,若是治好了,還能白得個媳婦,美哉美哉。
彼時的盛京——
青霜和誦鶴跪在地上,鳳長榭還未退下官袍,滿臉風(fēng)霜,面容疲倦。
青黑的眼窩讓這個本來玉質(zhì)清章的男人看著滄桑了幾分。
他剛一回來就聽說了這幾日發(fā)生的事,云疏不見了,和云闕一塊不見地。
云疏料知可能會出事,就讓青霜回來找人,可是她太過信任云闕了,著了云闕的道。
兩人現(xiàn)在下落不明!
誦鶴知道,鳳長榭不說話已經(jīng)是盛怒的狀態(tài)了。
也是他沒做好準備,這幾日本就是多事之秋,卻沒多派幾個人守著云疏。
“大人,屬下猜測,應(yīng)該與宜親王有關(guān)系?!闭b鶴咬牙,即便鳳長榭盛怒,仍舊要把該說的說出來。
青霜顯然是哭了很久,眼眶紅腫:“在奴婢回來找人的功夫,宜親王去過應(yīng)天府,奴婢打聽過一番知道宜親王在娘子去看云闕后就去暗室找過云闕夫人?!?p> 鳳長榭依舊沒說話,江嶷這時走了進來,拱了拱手:“已經(jīng)找人圍了宜親王府了,宜親王打死不說,燒還是不燒?”
誦鶴一驚,原來大人回來前早就知道了,也是,他趕不回來,不過在京中的眼線卻不少。
是他大意了。
鳳長榭起身,聲音冷薄,披風(fēng)上的風(fēng)霜讓人不寒而栗。
“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