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皇甫尚感到丹田內(nèi)有被絞殺的感覺,仿佛辛苦修煉的一切,都要隨之東流。
空洞、恐懼的念頭,油然而生,正要心生一絲倦意。
不成想,侵入體內(nèi)的山河圖力量,卻被攪動起來,仿佛重新構(gòu)筑了什么。
是全新的氣息,在九轉(zhuǎn)歸一的轉(zhuǎn)化下,吸收進來的青煙,竟而生成了新的力量。
然后,丹田內(nèi)原本筑基完成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被瓦解,在極度的痛苦后,生成了更具靈性,完美無瑕的氣息。
這是遠勝于當日勉強筑基的層次,竟在山水乾坤圖的影響下,生出更強大的液態(tài)靈氣,重新匯聚于丹田內(nèi)。
與此同時,聚集在掌心的青煙,也在這一刻為皇甫尚自身功力所化。
九轉(zhuǎn)歸一強大的煉化能力,施展出來,配合筑基期完美達成的契機,青煙不再被血符控制,反而吸納到手掌上,顯出一道道圖案。
等到數(shù)座山脈凝聚而成,嘭的一聲巨響,羅百林所書寫的血符,轟然潰散,其所具有的威力,也被吸納進青煙中,化作一道血色的符印,烙在皇甫尚手背上。
皇甫尚只覺得難言的體會,從手掌上傳來,雖然血符的捆縛之力,已經(jīng)消失,但山水乾坤圖烙印的過程,也是難以忍受。
他吃痛得后退數(shù)步,不由坐倒在地,運起其體內(nèi)氣息,憑著新生的筑基期修為,完成山水乾坤圖的轉(zhuǎn)換。
羅百林躺在地上眼見于此,更是吐出一口老血,哀嘆:“時也命也,真是為他人作嫁衣裳了?!?p> 眼珠一翻,竟背過氣去。
而單明聊和慕容暴雪則急忙上前,將他左右護住。
“皇甫尚把山水乾坤圖給吸收了,但一時半會兒難以成事,咱們得給他護法?!?p> 慕容暴雪點頭:“沒關系,就由你我來出手。”
她順手抄過皇甫尚的紫郢寶劍,一人揮使紫青雙劍,重新對敵。
悟空此時跑上了擂臺,趴在皇甫尚身后,神情緊張地望著他。
皇甫尚只有勉強露出笑容,繼續(xù)吸納青煙,隨后整個手掌顯出山河湖泊的圖形,但是這還沒完。
至少還有一小半的青煙沒有吸納,剩余的在他手掌附近凝聚,轉(zhuǎn)而去往手腕附近。
“啊,好疼!”皇甫尚忍不住喊出了聲,額頭上布滿豆大的汗珠。
臺下陰夫人見狀,一瘸一拐的指揮說:“上,皇甫尚還沒成功,不能給他機會?!?p> 邪異宗的人紛紛出手,數(shù)十名弟子糾集一幫跑腿的,拿著不入流的飛劍毒物,就往上招呼。
慕容暴雪一人操縱兩柄飛劍,勉強合并在一處,掃出強大的劍芒,嗖嗖數(shù)下,卻將攻來的飛劍,打落下去。
但很快因為爐火的灼燒,帶動谷中溫度上升,慕容暴雪自身陰柔的體質(zhì),招架不住了。
她猛地一陣氣血翻涌,紫青雙劍突然分開,各奔東西。
急忙一招手,剛握住青索劍,下面卻飛來一只鐵輪,擦著她手臂,射了過去。
慕容暴雪一個翻身,仰倒在地,手中卻緊緊握著青索劍,但再找紫郢寶劍,已經(jīng)落在臺下。
司徒城手疾眼快,將那紫郢神劍撿起,大笑說:“呵呵,陰師叔,這就是傳說中的紫郢寶劍了吧?沒想到,又落在咱手?!?p> 陰夫人也沒料到,東西奪來的如此容易,吩咐說:“如此甚好,你就用紫郢劍對付她的青索劍,這就再也不怕了?!?p> 司徒城大笑,甩手祭起紫郢寶劍,對準慕容暴雪轟了過去。
慕容暴雪心中一寒,強自運功,將青索劍祭起,兩柄神劍在半空交接在一處,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嗡鳴。
皇甫尚眼見于此,心中閃過一絲恨意,該死的家伙,真該方才一擊,要了你們性命。
但他此時卻無法分神,只有努力運轉(zhuǎn)神功,將山水乾坤圖盡快吸納進體內(nèi)。
誰知便是此刻,臺下又起風波,有人拼死反抗,祭出殺手锏。
四面不同顏色的旗幟,憑空被祭起在半空,落于萬興谷四角,強行卷動起來。
有個白發(fā)婦人說道:“你們欺人太甚,老身今天拼了性命,也要跟邪異宗的人同歸于盡?!?p> 竟是來參加大會的隱世高手,也發(fā)了狠心,要求個玉石俱焚。
這一下,所有人都成了包圓的餃子,被困在谷中,任那四面旗幟狂風亂掃,呼吸不暢,體內(nèi)一口元氣,似被抽盡。
原來這旗幟有個名字,叫陰陽四幡旗,分陰陽正反兩面,陽面可設下陣法,助人修煉,陰面則可布下殺陣,毀掉一方水土。
那老婦失去好友,又中了毒手,卻是要邪異宗的人給她賠命。
這番可苦了所有人,不只是皇甫尚幾人,還有邪異宗的陰夫人、司徒城全都成了甕中之鱉,一時被迫抵抗陰陽四幡旗的威力,苦苦支撐。
而在臺上的皇甫尚,卻有難言的感覺,大半張的山水乾坤圖,都被他吸收到手掌之上,如今半個手臂也都印上了圖形,只差稍許的一點,便可成功。
外面的壓迫,對他來說,無形中也成了一種阻礙,正在焦急之時,背后的悟空忽然發(fā)出嘰嘰的叫聲。
不知為何他突然暴怒起來,竟然沖下了臺去。
皇甫尚一時沒能拉住,眼見悟空下臺,正擔心他會遭人毒手。
哪知落地后的悟空,卻忽然捶打起胸口,剎那間身形壯大起來,竟是變作一只巨猴。
本來上前,要砍他的對手,卻嚇得一陣后退。
而悟空也是發(fā)起了雄威,大概收到陰陽四幡旗的影響,拼命地四下?lián)]拳,竟令半空的陰氣,消退不少。
邪異宗的弟子,卻成了倒霉鬼,一不留神就被巨大化的悟空,踩了個半死。
皇甫尚見此情形,不由失笑,真是想不到悟空還有此異變,趁著陰氣稍減,右手急忙一伸,舉在半空,使出煉化的功夫。
四面扇動而來的陰氣,竟然被他吸收,轉(zhuǎn)化至體內(nèi),源源補充著體力,驟然之間,加快了山水乾坤圖的吸收。
片刻過去,終于最后一絲青煙,也被收進手腕,皇甫尚舉起左手再看,上面烙印著栩栩如生的圖紋,有山有水,還有吸收而來的寶物圖形。
自己只要心念一起,便可將周遭的一切,全都吸收進來。
當下再不停留,大喝一聲,卻將落于地上的紫郢寶劍,先給吸了過來。
轉(zhuǎn)回身,扶住慕容暴雪坐下,為她取出一顆聚元丹說:“你先服下丹藥修養(yǎng),剩下的交給我了?!?p> 他雙手操住紫青雙劍,就這么走下了臺去,最前方的陰夫人,已經(jīng)跪在了地上,不由面色一寒:“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皇甫尚冷冷一笑,“當然是,有仇報仇!”
二話不說,雙劍連環(huán)一掃,劍芒繞過陰夫人的脖頸,一前一后,組成一道詭異的蛇形,啪的一聲便將陰夫人的腦袋,絞斷當場。
大好的一顆頭顱,咕嚕嚕滾在地上,猶還在瞪著雙眼,死不瞑目。
不等尸身落地,皇甫尚劍交右手,左手卻在陰夫人身前,猛地一吸,此人身上的儲物袋還有兵器,卻被他吸在掌心,剎那間閃過一團幽光,立時化作一點圖紋,印在了手臂之上。
隨后雙劍收進百寶囊中,卻拿起陰夫人的詭異兵器,那個可以捕捉他人頭顱的血滴子,握在了掌中。
“下一個,該誰了?”
他一眼瞄上了司徒城,這家伙早已嚇得退后了幾步,之前的囂張氣焰,全然不見。
見皇甫尚要朝自己走來,當時祭出身邊所有的飛劍,就往他射去,一時間眼花繚亂,宛如布下一道劍陣。
然而,在此刻皇甫尚面前,卻全然沒用,他掄起血滴子隨手一揮,跟著左手再探出一招,什么飛劍都頃刻之間,被他吸入掌心。
跟著體內(nèi)的真氣,赫然被激發(fā),吸納了不少的飛劍之后,仿佛刺激了丹田內(nèi)蘊藏的大量真氣,需要好好活動一下。
于是快步飄到司徒城近前,逼得他不停后退,而司徒城每退一步,皇甫尚就緊跟上去,讓他退無可退。
最后,突然左手一掌拍出,十幾把剛剛收來的飛劍,竟是從掌心瘋狂冒出,一下子就洞穿了司徒城的肉身,直接給打成了馬蜂窩。
“不用謝我!”
惡作劇般,伸手按住司徒城的雙目,直接把他頭顱給捏爆。
然后任由對方尸體,倒在身下,卻回頭對著谷中其他人說:“除了邪異宗的,只要不擋我道,都可以滾了!”
一句話,像是給這些人下達了最后通牒,僅存的十幾個邪異宗弟子,便要踉蹌著逃竄,但還沒來得及跑,皇甫尚早已祭起十幾把飛劍,狂轟而去。
之前收來的飛劍,如今卻成了對方的追魂利器,寒芒閃過之時,已有弟子倒在血泊之中,一命嗚呼。
皇甫尚卻如魔神一般,快步向前走去,左手不忘在地上的尸體掃過,但凡這些人身上的值錢玩意兒,統(tǒng)統(tǒng)收了上來。
一會兒功夫,之前繳獲的百寶囊就給裝滿了,于是干脆再拿別人的儲物袋往里繼續(xù)塞。
他這樣的架勢,可把幸存的其他人給嚇傻了,有的仗著膽子問:“這位少俠,我們想走也離不開?。亢牙逊懦鲫庩査尼ζ?,把萬興谷都給困住了,誰也離不開?!?p> 皇甫尚正好搞定剩余的邪異宗弟子,便上去對胡姥姥說:“怎樣,邪異宗的人已被我搞定,你是不是也該罷手了,免得大家同歸于盡?!?p> 胡姥姥卻慘聲笑說:“少年,你果然好手段。但我老友的寶物,卻落在你手,如何叫我罷手?”
“怎么,你要我還回這山水乾坤圖嗎?”皇甫尚眉毛一挑,不客氣地說,“方才是羅百林要將山水乾坤圖,強行烙印在我身上,若非我福大命大,反而吸納了神圖的威力,此時就成了一個傀儡。姥姥,做人要講良心,寶物給誰得看機緣,還有個人的實力?!?p> “說得好,少年你便來試試,我這陰陽四幡旗的威力好了?!焙牙岩彩瞧戳死厦?,張口竟吐出一口精血,便要往半空的四面旗上吐去。
皇甫尚一看這還了得,被你的精血染紅了旗幟,自己豈能還有生機?
二話不說,左掌猛地揮出,憑空牽動強大的力道,竟將半空那口精血,給吸了過來。
當時一道血線,化作凄美的圓弧,凌空收進了皇甫尚掌心之上,頓時在其手臂上,多出一道血紅的細線。
胡姥姥的精血,竟被他強行吸納進掌紋之中,這下可是讓眾人又是一驚。
心說這少年實在太彪悍了,他到底什么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