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九天之上,蒼穹界。
莫名而來一根大棒子,卻把原本寂靜如常的天界,給攪動了起來。
幾個仙門無上真仙,紛紛出關,推算前塵往事,卻理不順這突如其來的一難,是怎么回事?
一時間仙人們都熱鬧起來,聚在一起,火速開了個會,安排特使前去問個究竟。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東方神州各大宗門,也都收到了警示。
他們一方面感知到天瀾峰出現(xiàn)異象,另一方面又收到了太上仙門傳來提示,說是將有仙使出面徹查此事,務必小心配合,不要惹事。
那么,天元宗首當其沖,作為長白派最親密的一方,皇甫德卻發(fā)了愁。
不用問,出這么大簍子,給天上捅了個窟窿,驚動太上仙門,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他立刻安排人手接待遠來的特使,同時又叫來任添堂,去給皇甫尚傳信。
誰知話還沒交待完,大長老就領著一位貴賓,火急火燎上門了。
“特使大人,我們宗主早在里面等著?!?p> 一位眼高于頂?shù)男奘浚┲A麗不凡的道袍,就這么走進皇甫德的廳內(nèi),很不客氣地掃了幾眼,說話。
“這就是天元宗?也不過如此,還是閑話不說,我乃是萬仙總盟派來的使者辛絕羅,此番事關重大,眾位須得盡力配合。
那個,事發(fā)地點說是在哪里,天瀾峰長白派是吧?”
皇甫德見狀不由叫苦,卻還得迎上去招呼對方,卻不忘朝任添堂使眼色。
任添堂會意,便假意告辭離開,未曾走出門外,大長老卻瞅見了他,急忙說:“等等,添堂莫走。特使大人,我這位愛徒,與長白派打過幾次交道,知根知底,就由他給您帶路最好不過?!?p> 辛絕羅聞言瞥了任添堂一眼,幾乎是用眼白掃得他,卻一擺手:“那就不啰嗦了,這就趕路,事情邊走邊說。”
他連一刻也不愿多待,起身這便出去,任添堂無奈被拉了壯丁,陪著特使辛絕羅出行。
皇甫德有意跟著出去,卻被大長老拉?。骸白谥?,你此刻不能去?!?p> 他壓低聲,以他人聽不見的聲音說:“此事,咱們盡量不要牽涉進去,否則你先露了面,更加無法周轉(zhuǎn)。咱們這就托人,聯(lián)絡太上門派,從上面疏通才是?!?p> “那這位辛特使?”皇甫德疑慮重重地問道。
大長老無奈地笑說:“哎,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此人倒是個性情中人,之前就跟我暗示了。此來是不幸抽簽到他,才攤上的苦差事,正急著早點兒回去呢,所以只要給他疏通好了,不會有大事。”
聽到如此,皇甫德倒是失笑了,若說大長老別的本事沒有,這等人脈關系,上下打點的手段,卻是一流。
當下另做準備去了。
*****
此刻,天瀾峰上。
正在房中著急踱步的皇甫尚,忽然收到一絲警示。
卻是任添堂暗中傳來的一張符紙,落在他窗前,顯出幾個字跡。
“仙界特使,要來!”
糟了,這還派人來檢查,不會要取消我們的牌照吧?
皇甫尚如臨大敵,這就去通知其他人,得趕緊準備。
先把山上的痕跡收拾一遍,之前用來打造金箍棒的劍爐,統(tǒng)統(tǒng)撤走。
然后讓南宮夢帶著猴子、八戒,找個地方先歇著,沒事別出來。
最后看看還有什么遺漏的,這山上目前誰比較危險,就不要沒事露面了。
單明聊主動退避,說我去照顧狄世倪,萬一問起來了,就說是來看病的。
慕容暴雪則跟納蘭飄柔,負責看著青蛇白蛇,不要出來亂動。
最后,皇甫尚就在前山后山轉(zhuǎn)一圈,看見那不對勁,就給收拾一下。
突然發(fā)現(xiàn),昨天打造金箍棒弄出的劍窯,還原樣沒動,這馬上人就來了,不能留下這么大破綻。
上去一腳,就把兩人多高的土窯,給鏟平了。
結(jié)果,弄得塵土飛揚,正好半空飛來兩人影,在塵土之中,咳嗽起來。
“咳咳,這怎么回事,還刮起塵暴了?”
皇甫尚一聽這聲音,心里一咯噔,說沒這么巧吧,人還沒來,先請人家吃了一鼻子灰。
于是左顧右盼,幸虧看見地上有個掃把,緊忙拿起來,裝作掃地的樣子,回頭:“唉,這是誰來了?”
等到塵土蕩去,特使大人才由任添堂陪著,安穩(wěn)落地。
只是,一臉的不愉快,伸手撣著衣服上的灰塵,皺眉不悅:“真是凡塵俗世,也太不干凈了?”
皇甫尚立馬上來點頭哈腰:“呵呵,您就是天上來的特使吧?真是失禮了,我們這正打掃衛(wèi)生呢。不是聽說有您要來,特意大掃除好招待貴客?!?p> “哦,不必了!”辛絕羅擺了下手,跟下命令似得拒絕了。
任添堂忙上來說:“辛特使,這位就是長白派現(xiàn)任掌門皇甫尚,也是我前任師兄。師兄,他是蒼穹界派來的辛絕羅特使,此來是為了詢問日前發(fā)生的異象。”
“異象,有嗎?”皇甫尚顧左右言它,“一定是誤會,我們這人煙絕跡,平常連個猴子都沒有?不是,我是說連個人影都沒有,有什么異象?”
辛絕羅聽了一皺眉,卻不管皇甫尚的解釋,自己拿出個玉簡看了看:“此間乃是東方神州七座仙山之一,一萬三千年前有長白仙人在此開宗立派,頓悟飛升,從此開宗立派。
長白派歷經(jīng)二十五代而亡,但在凡間又續(xù)了一千多年,算到你這輩該是第三十三代,你上任掌門是獨孤柏。”
說到這里,辛絕羅卻似想起什么,停下來不住搖頭。
皇甫尚心說這小本本記得挺詳細,既然都知道,怎么就推算不出來,會有這出戲?
但一想不對啊,這廝說長白派在蒼穹界二十五代就嗝屁了,那不就是上面沒人了。
該死的,這可真是孤家寡人,沒得玩了。
正想著這算什么事,辛絕羅又說了:“獨孤柏一年多前飛升失敗,至今下落不明,倒成了一樁懸案,先不說這個。你還是帶我山上轉(zhuǎn)轉(zhuǎn),到底出了何事,你們竟是不知?”
皇甫尚只好裝聾作啞,厚著臉皮當啥也沒聽見,帶著辛絕羅開始檢查。
這位辛特使卻是好大的官威,先在前山瞄了幾眼,忽然瞅見那十幾株靈樹,竟停下說:“山上倒是種了些不得了的果樹,那不會是傳說中的七巧靈樹吧?”
皇甫尚一看這是心動了,但裝沒聽見,任添堂就朝他使眼色,還接口說:“是啊,這靈樹據(jù)說五十年才開一次果,特使來得不巧,方才開過一次?!?p> “是嗎,真的不巧啊!”辛絕羅搖著頭嘆氣,表情卻十分玩味。
皇甫尚心里又一咯噔,尋思你這家伙不是要我的靈樹,來塞你的嘴吧?
這么獅子大開口,當是老子不會發(fā)飆嗎?
“那倒也不是,只是靈樹在山上種的久了,怕是換了別處也活不成?我這就上去給您看看,記得還有果子最近剛剛成熟,沒來得及采摘”
皇甫尚咬了咬牙,心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正要上樹去,糊弄他一下。
誰知抬頭一看,怎么悟空這會兒漫不經(jīng)心地,爬上了旁邊的果樹。
搞什么,誰把他放出來的,不是說好了要看住嗎?
于是嗖的一下,跳上樹去,擋住悟空的身影,笑說:“我看看啊,就在這兒?!?p> 辛絕羅本來還以為他不愿意,誰知突然就上去摘果子了,竟是有些意外。
于是抱著膀子,看皇甫尚動作,眼睛突然一亮,好似看到了什么,直直愣住不動了。
皇甫尚剛在樹上擦了把冷汗,掩護著悟空下樹離開,那邊王曉虎跑出來,在遠處把悟空抓走了。
誰知辛絕羅卻健步如飛,來到了樹下,他驚得一回頭,和辛絕羅四目相望,不知作何解釋。
本以為對方看出了破綻,誰知辛絕羅卻指著樹上,說:“這,這不是同一枝的樹木,莫非用得是傳說中的嫁接術?”
皇甫尚在樹上,嚇得一趔趄,險些沒摔倒。
慢慢滑了下來,點頭說:“不錯,我們用的最新技術,可以提高仙樹的產(chǎn)量,特使可有興趣?”
辛絕羅大為興奮,感嘆說:“這等技術,據(jù)說早已失傳,真是難得。若是我有此技術,那今后收獲材料豈不是大大方便了?!?p> 說到這里,頓覺失言,急忙罷口:“好了,還是言歸正傳,說說正事?!?p> 難得見他不對靈樹感興趣了,皇甫尚就坡下驢,卻說:“是是,不能耽誤特使時間,咱們還是繼續(xù)?!?p> 辛絕羅轉(zhuǎn)頭便往他處走,這回卻是真的來勁了,繞著山頭四下轉(zhuǎn)去,很快來到鑄造神兵的所在。
“這片空地,有些奇怪???”辛絕羅望著地上的痕跡,又皺起眉頭。
方才皇甫尚已經(jīng)把劍窯什么的,都給抹平了,但是看起來,還是有動過土的痕跡,辛絕羅看樣也不是善茬,沒準還真要發(fā)現(xiàn)點兒苗頭。
于是咳嗽兩聲,旁邊南宮夢就走了出來,任添堂跟著半天,也擔心了半天,誰知突然小師妹出來,也驚住了。
對方居然穿著侍女的服飾,低眉順眼地拖著個盤子,上面放著一壺熱茶,還有幾個杯子,這是要來招待辛絕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