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這一日,謝家的大公子謝珩起程去京。
送行的一行人當(dāng)中,云奚笑靨深深,做足了一個(gè)好妹妹應(yīng)當(dāng)有的本分,甜甜祝愿,“我祝哥哥金榜題名,高中狀元?!?p> “承妹妹吉言?!彼残σ饕?,拜別了眾人,上車離去。
等到門口眾人都散了,云奚才慢悠悠回棠落園。
她今日興致好,連綠綺都瞧出來了,對(duì)青梧說,“姑娘許久都沒這么高興過了?!?p> 是許久了。
前些日子云奚得裝得失魂落魄的頹唐模樣,叫外人看著,才好承了此前她對(duì)徐知簡(jiǎn)的那番情意。
裝得時(shí)日久了,她自己都有些疲了。
好在有從旁邊過的素苓搭了話頭,幫她解釋,“今日大公子赴京趕考,往后回來了那便是金榜題名的狀元郎了,姑娘可不得高興嘛!”
云奚正巧站在窗子前逗籠子里的云雀玩,聽了這話懶懶散散地回,“素苓說得正是呢!哥哥文采淵博,定能高中,我現(xiàn)在心里實(shí)在是為哥哥高興?!?p> 她又轉(zhuǎn)過身,特意看著素苓說話,“對(duì)了,哥哥這次去京,想必也要去見我那未來嫂嫂,兩人的婚事想必也該近了,這也是頂頂大的喜事呢!”
素苓垂眸,避開眼。
她是謝珩親自挑選送來棠落園里的,自然知曉他們之間那些事。
甚至昨日,謝珩臨行前的最后一晚還來了云奚房里。
兩人枕著枕頭在一處說話,素苓就在廊檐子底下候著。
謝珩問她,“你怎么放她在門口,不怕被人知曉了嗎?”
“我怕什么?”云奚朝里翻了個(gè)身,毫不在意,“她是哥哥送來的人,若是敢嚼舌根子,自有哥哥收拾了她?!?p> “再說了?!彼只仡^,抬著亮晶晶的眸看著他,“我也累得緊,身邊總要有個(gè)人伺候著罷。”
她小意撒嬌,他哄著笑,“以前怎么不用人夜里伺候著?”
云奚沒好氣白他一眼,“還不是哥哥的錯(cuò)。我倒是敢讓人夜里伺候,不定哪日就有人聽見了聲響,去前院告了舅舅,再立馬帶著奴仆來我房里抓你這膽大包天的登徒子?!?p> 她說話時(shí)不時(shí)帶著刺,扎不疼,倒有別樣情趣。
謝珩笑,問她,“我是膽大包天的登徒子,那妹妹是什么?”
“我嘛?”云奚想了想,“自然是那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受了欺負(fù)的可憐人了。”
謝珩聞言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
方才折騰了一場(chǎng),身上都是薄汗。她貪涼,將一雙玉臂大剌剌搭在錦被外。
反正不管如何,與那忍氣吞聲,委曲求全兩個(gè)詞是全然無關(guān)的。
他眼里笑意愈深,戲謔她,“妹妹說這話,羞也不羞?”
“我羞什么?”這話像是刺中了她。
云奚攏著被,直接坐起,語(yǔ)氣也陡然尖酸冷硬,“哥哥倒是說說,我是哪一句話說錯(cuò)了?”
“好,沒說錯(cuò)。”
她夾槍帶棒,他格外溫柔,也坐起來,哄著將她摟進(jìn)懷里,萬分柔情,“妹妹說的是,我便是那強(qiáng)取豪奪的登徒子,妹妹別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