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需要太擔(dān)心。鴻誓盟書是受天道認(rèn)可的契約形式,是絕對公平公正的。如果契約的內(nèi)容不實,或者設(shè)置的條件沒有做到等價交換,是無法成契,形成印跡的。我們家主人就是沒耐心了一點點,其實是個好人,處久了,你就知道啦!”
此時,邵宸極正盤腿坐在地板上,他旁邊的地磚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成了原來的樣子的,不見任何的破損和裂痕。名叫三白的大鳥正雙翅抱在背后,在上面來回地走動,一邊熱心地對新晉“同事”進(jìn)行職業(yè)科普。
“那我們來說正事吧。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世界——澤夢仙域。我們奉行五行之力,即: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能量。生活在我們澤夢仙域的人,每一個都擁有能操控一種元素能量幻化法術(shù)的能力。我家主人屬土元素,但由于她現(xiàn)在的體質(zhì)特殊,是需要五種元素共同運用才能支撐身體的正常運轉(zhuǎn)的,類似于你們?nèi)祟惖臓顟B(tài)。當(dāng)然,因為你們?nèi)祟惒⒉痪邆涓兄\用元素能力的能力,所以五元素能量的存在,對你們來說,最多是某些人會因為擁有能吸引到比較多其中一種元素能量的體質(zhì),而對那人的喜好,運勢和天賦方面有一定的影響。比如說,身上的木系元素比較充沛的人會更喜歡植物,適合園藝方式的工作;水元素比較多的人天生具有游泳天賦;金元素……”
“費話太多了?!眲傇谏坼窐O的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回來,見自家磨唧的下屬還沒有進(jìn)入主題,星羅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它。
接收到主人指示,三白只好加快了說話速度:“總之,因為一些原因,主人最近比較缺金元素,造成了體內(nèi)五行失衡,就出現(xiàn)了昨天那樣的情況。要知道,我們只能感知和吸收本元素的能量,所以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介體。就像你們用的手機,沒電的話,是需要借助充電器才能完成充電一樣。充電器就是我們所說的介體。只有擁有特別吸引某種元素能量的體質(zhì)的人,才能作為介體。就像你,懂嗎?”
所以我就是人形充電器?邵宸極感覺被這個設(shè)定雷到了。但也只能自我安慰,會帶著這樣逗比下屬的家伙,應(yīng)該也不會是什么太壞的人。
“行了。簡單來講就是,你只要在我需要的時候,同我進(jìn)行肢體接觸,幫助我獲得金元素就可以了。這對于你沒有任何影響,唯一的可能有的后遺癥就是需要元素能量多的時候,可能會讓你暫時有點虛弱?!毙橇_進(jìn)行了簡潔的總結(jié),讓邵宸極想起自己昨天回到家后,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的狀態(tài),覺得她說的“有點”太過保守。
而星羅已經(jīng)切換到了下一次話題:“對了,你這個房子實在太小了,不過還算干凈,我勉強忍一忍。但是,東西要換掉。比如床上用品全部要買新的,我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窗簾要換成透光的紗簾;沙發(fā)上要有抱枕……”
“等,等一下!你,你要住在這里嗎?”邵宸極吃驚地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他無法想像,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自己要和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暴力女住在一起!
“不然呢?難道我被襲擊,需要能量的情況下,還能指望你一個人類瞬移過來幫忙嗎?”
“可是我要上課,還要工作……”
“我會酌情跟著。這是你的工作。不然你以為轉(zhuǎn)運這樣的大事是隨便做點什么就能交換到的嗎?”
“……”好有道理的樣子,邵宸極居然無法反駁。最后,星羅還拋出了致命一擊:“提醒你,如果我在契約期內(nèi),因為你的原因出了事,就代表你沒有完成約定,你是會……”星羅挑了挑眉,沒有說下去,邵宸極已經(jīng)在心里為她補充上了:形消魂滅,永不超生嘛。他懂!
好想回溯時光,給一時心軟、鬼迷心竅決定把麻煩帶回家的自己一擊悶棍啊!但是,為時已晚,木以成舟。此刻內(nèi)心懊惱不已、痛心疾首的邵宸極并不會知道,在往后的日子里,他有無數(shù)次機會重溫這一刻的心情;但最終,也從來沒有哪一刻,他真能狠下心來,對她說不。
房東大媽的突然來訪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三白向邵宸極告別,從窗口飛了出去。邵宸極出來開門的時候,很巧的,旁邊那家也正好有人出來。是一對年輕的男女。房東大媽熱情地同他們打招呼,稱呼“小曹,小唐?!鄙坼窐O剛搬過來不久,還沒和周圍的鄰居碰過面。他好奇地看去,沒想到是熟人。
對方驚喜地同他打招呼;“呀,小邵啊,好久不見。你住這里嗎?”
“曹姐好久不見!”邵宸極也很意外。對方是自己高中時工作過的一家夜店的會計。一直對自己很照顧。沒想到他上了大學(xué),換了一個城市生活,兩人又能遇上,還成了鄰居。
在邵宸極的印象中,她雖然不算漂亮,但說話溫聲細(xì)語的,爽朗又愛笑。但是再次見到,她似乎有了一些變化,瘦了一些,看起來略顯憔悴,笑容也是淡淡的。而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個站在她身后,被稱呼小唐的男人。他有著精致帥氣堪比明星的五官,高大挺拔的身材,極具親和力的笑容,配上得體的衣著搭配,活脫脫一個電視劇里走出來的男主角。而且他還做了男主角都會做的事:溫柔地幫女主角把外套扣子扣好,囑咐:“早上有點冷,把衣服扣好?!蹦锹曇舫錆M了磁性的溫柔與寵溺。女主角的臉微微泛紅,羞卻地應(yīng)了一聲。這樣的畫面,讓邵宸極產(chǎn)生了怪異的違和感。并不是他外貌協(xié)會,那種顏值和氣質(zhì)上的反差太過鮮明,乍然意識到兩人是情侶,沖擊性有點大。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曹琳琳似突然意識到周圍都是人,臉更紅了。她匆匆和邵宸極告了別,同男人一起進(jìn)了電梯。
房東大媽姓陳,五十多歲,燙了一頭時髦的卷發(fā),中氣十足,一進(jìn)屋,就熱情地拉著邵宸極詢問:“小邵啊,你和小曹認(rèn)識?”
“是啊,以前是鄰居。”邵宸極含糊地回答。
“這樣啊,那她和小唐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啊,你知道嗎?”陳大繼續(xù)追問。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們只是碰到會打個招呼的那種。”邵宸極不愿意討論別人的私事,一邊給陳大媽讓座,一邊轉(zhuǎn)移話題,“阿姨,您今天來是有什么事嗎?”
沒有問到期待的八卦,陳大媽有些失望,轉(zhuǎn)而說明來意:“哦,是這樣的,我聽說你帶了女朋友過來住,是嗎?”她說著,銳利的目光掃向正坐在單人小沙發(fā)上,專注地翻閱著手里的書本,對自己的到來,只是掃了一眼的小姑娘。模樣還行,就是太沒禮貌。她在心里做了評價。
“不是的,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鄙坼窐O忙坐直了身體,正好擋住了她打量星羅的視線。
陳大媽聽了有些不高興,說:“別糊弄阿姨哦!我都聽說啦,昨天大半夜的,你背著人家回來的,這都一晚上了,孤男寡女的,還不承認(rèn)是女朋友?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dāng)!阿姨不是不開明的人,年輕人嘛……”感覺這么不靠譜的“聽說”肯定是出自那位看門的保安大爺,邵宸極無奈地打斷了陳大媽的腦補,硬著頭皮胡謅起來:“阿姨,真不是!她是我一個親戚,來這邊讀書,還沒找到房子,就暫時在我這里住一段時間。昨天晚上,她跟朋友出去聚會,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喝多了,我?guī)貋矶??!遍_玩笑,男朋友這個頭銜他可不敢當(dāng),特別是這個所謂的“女朋友”正虎視眈眈地坐在旁邊的情況下。
“她成年了嗎還喝酒?”陳大媽狐疑地問。
“當(dāng)然,她也是大學(xué)生啊?!?p> “看不出來嘛。你這還是個外國親戚啊?”陳大媽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示意邵宸極。她一進(jìn)來就注意到了,那個女孩子有著一雙異于常人的淺色眼瞳。她剛進(jìn)來時,乍一見到,還嚇了一跳。
“哦,是是,她,她是混血兒,她媽是我表姑。表姑父是英國人。中文不是太好,所以不太愛說話。”
陳大媽了然地點點頭說:“好吧,總之,這房子現(xiàn)在是你們兩個人一起住是吧?那你這個表妹是打算住多長時間呢?一天兩天我也就不說什么了。一月兩月的話,這個房租可要另算的。不是阿姨我計較哈,兩個人住和一個人住可不一樣,特別是小年輕,容易鬧點小矛盾啊,沖動做點啥不理智的事情啥的。阿姨怕呀,我收這點租金還要多操一分心,你說我容易么!”
“阿姨,您不用操心,我跟我表妹不會有這方面的問題的?!鄙坼窐O實在對陳大媽這種因為自己腦洞太大,要加收房租的行為有些汗顏。
“不操心能行嘛。像你們隔壁的小曹他們兩口子,住的那房子也是我家的。被我那不懂事的兒子答應(yīng)給租了。說是同學(xué)的朋友,人靠得住。結(jié)果怎么樣。住進(jìn)來不久,他那同學(xué),一個挺帥的小伙子,就老來小曹家里串門。一來二去的,小唐可能就不樂意了,我就碰到過了兩次他跟那小伙子吵呢,吵得挺兇,還差點打起來。我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結(jié)果上星期就聽我兒子說:那小伙子在工作的時候突然就沒了。說是心臟有毛病。阿姨真是捏了一把汗啊,好險那小伙不是在吵架那會兒出的事。不然,我這個房子可怎么租得下去哎。那小伙子也是可惜,濃眉大眼,挺精神一個人。小曹好像挺傷心的,不知道她和小唐有沒有因為這事鬧矛盾,阿姨這幾天一想起這事就擔(dān)心得睡不著覺哦?!标惏⒁淘谝贿呴L吁短嘆,話里話外卻透著打探曹唐兩人關(guān)系的意思。
邵宸極沒接話,反問:“那您的意思是,我表妹住下的話要加多少錢?”
“不多的,你一個學(xué)生,阿姨也不多收你的,就意思意思,加個三分之一吧?!?p> 不想再跟這位話嘮又愛八卦的陳大媽周旋,邵宸極很爽快地同意了漲租的事,反正星羅應(yīng)該也不會住太久。陳大媽得到了滿意的答付也挺高興,拉著邵宸極的手說了自己兒子下個月要訂婚的事,說到時候請他吃喜糖。還囑咐他:“你也幫阿姨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旁邊小曹家的情況,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阿姨啊。”她說完正準(zhǔn)備離開,突然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Curiosity killed the cat(好奇心害死貓)”一直沉默看書女孩不知何時抬起了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知是不是受那異于常人的瞳色影響,陳大媽覺得那眼神透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冷光。她心下一顫,下意識地攥緊了邵宸極的胳臂,有些緊張地問?!澳惚砻谜f的什么啊?”
邵宸極忙安撫她:“她在跟你說再見,很高興認(rèn)識你?!?p> “哦哦,這個我懂!”陳大媽吁了口氣,露出胸有成竹的親切微笑,對著星羅擺了擺手:“Bye 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