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星期天很無聊,下午三點多了還在睡覺。
“篤,篤,篤……”有人敲門。
“楊小雨在嗎?”原來是姜惠惠找我。她是怎么了?平時不是人沒到就先大叫一聲嗎?這回還敲門,還小小聲地說話?我趕緊起床。
“小雨,有人找你,在我房子里,你快去”姜惠惠有點緊張,她說話很低聲,很神秘,到底是怎么了?搞得我們倆好像不認識一樣。
我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梳頭,又急急忙忙跑進衛(wèi)生間洗簌。
“哎呀,你快點!”姜惠惠在催我。
我也知道讓人等很不禮貌,可總不能蓬頭垢面不洗簌就去見人吧?
我有感覺,這是一個男生,他來找我,是向我求愛的。
可是,到底是誰呢?姜惠惠沒有說,我一下也猜不透,感覺不出來,我一邊洗簌,一邊想,是誰呢?
是和我一起陪姜惠惠去看病的男生?也不像啊,他好像自從那次被姜惠惠吼一次之后,就不怎么和姜惠惠來往了,更別說跟她提出什么了。難道是姜惠惠的老鄉(xiāng)?可她的老鄉(xiāng),我不是很熟悉,平時很少和她的老鄉(xiāng)說話,沒多少說話也不至于會和我說那什么吧?
洗簌回來,我趕緊梳頭,姜惠惠已經很不耐煩了,又說:“我的大小姐,你能不能快點?”
我說:“嗯嗯嗯……催什么催?總得洗洗臉梳梳頭吧?”
終于弄好了,就兩三分鐘,但這兩三分鐘對于姜惠惠已經很長很長。
我一邊梳頭,一邊問她:“是誰找我?”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姜惠惠還是不告訴我是誰找?她咬下嘴唇,有點惱怒地對我揮揮拳頭。
我白了她一眼,換鞋子。做完這一切,還想拿出鏡子來照一照。
“別照了,已經很漂亮了,快去吧!”姜惠惠一把搶過鏡子,接著,她又對我耳語:“你先過去,我在這邊歇一歇,我有事跟她們說說?!?p> 到底是她真有事在這里說,不想讓我聽到,還是那邊等我的人真的很重要?
我來不及想那么多。整理完畢,就趕緊出去,走上樓梯,來到了姜惠惠住的像“鴿子籠”一樣的小房子。
門是虛掩的,在門口也看不到人,不會吧?里面沒有人?
原來是開玩笑的?。窟@個神經??!捉弄到我頭上來了。好呀,快去找姜惠惠算賬,敲她腦袋,再跟她說話。
我轉身,走下樓梯幾步,突然又停下來,我好像……聽見什么聲音?是在翻書,有人在里面!
我又轉回頭,走幾步,上來,來到門前,伸手敲門“沙!沙!沙!”
不敢敲太大聲,怕被走廊過路的人注意,別讓人家知道我是來約會哦,真的有點神秘感覺。
“請進!”是一個男生,沙啞的聲音。
我的心“蹦!蹦!蹦!”地跳起來,臉先紅了,唉,壓力好大,里面是誰啊?
我輕輕地觸動門口,生怕它不開,又生怕它開太大,會發(fā)出巨大的響聲。
隨著門的慢慢打開,還是看不到人。
我走進去,終于看到了,噢,原來是他!
他坐在靠墻的床鋪上,難怪剛才望不見人呢。
他是我們班的男同學黃初生,是我補習時候的同學。剛開學時候,老鄉(xiāng)聚會時候說過話。我好像是在八九歲以后不跟男同學說話了,現在跟男同學說話,有點不習慣。盡管,我和他原來是同學,現在又是同學,但在班里很少說話。
他看我手足無措,便指了指凳子,說:“你坐!坐吧!”
我點點頭,說:“嗯!”。
我在他對面坐下來,兩人的眼睛相遇,相視而笑,又不知道說什么好,我瞬間臉又紅了,為什么我會知道他想跟我說什么呢?我想到他要說的話,我有點害怕,剛坐下來又趕緊站起來,假裝看窗口外面的風景
這個小房子,確實是太小太小了,我家在農村,住慣了寬闊的房子,現在站在這間小房子里,覺得有點窒息。
這個小房子雖然小,卻有兩個對流的窗口,一南一北,南面的窗口正好面對走廊過道入衛(wèi)生間的位置,也正好對著那只裝剩飯的桶。有時候來取剩飯的人幾天不來取剩飯,就有一股餿餿的氣味撲鼻。北面這邊的窗口,正好對著樓梯口下面,站在這邊窗口往下看,覺得有點害怕。腿有點發(fā)軟。
此刻,我正站在北面的窗口前,假裝往下望。望了一下,又覺得腿發(fā)軟,很怕跌下去。趕緊又走開離開那個窗口。
他說:“你在那里望什么?你過來坐吧!”
我說:“嗯”,我又坐到他的對面,望著他,這時候,我很怕很怕聽到他說他愛我,我為什么總是有預感?。课业哪槨班А钡丶t了。我的右手在左手的袖子上,輕輕地扯出一條細細的絲線。
可能他也覺得很難開口,我坐下來后,他也沒有和我說話,只是望著我,我看見他臉很紅。我把腳一縮又準備站起來。他笑了笑,說:“你好像坐立不安?。 ?。
我說:“沒有!”他這樣批評我,我馬上像一個聽話的學生一樣,好好地坐著,望著他,如望自己的老師一樣。
他說:“你望著我干啥?是不是準備上課了?我又不是你的老師!”
我被他逗得笑了起來。手又扯衣袖。
他說:“姜惠惠上哪里去了?”
我說:“剛才她說她要在我們宿舍商議點事情才回來?!蔽矣懈杏X是他和姜惠惠說了,姜惠惠出去回避了。
他說:“那你是不是有事去忙?。俊?p> 我說:“不是!”
他說:“你好像心不在焉”
我說:“干啥你這么多好詞好句?一會說我坐立不安,一會說我心不在焉?!?p> 兩人都笑了。
他說:“其實,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p> 我嚇得趕緊回頭望門口,我想看看姜惠惠是不是回來了?
他說:“她不會回來,我跟她說了?!惫缓臀蚁氲囊粯?。
他繼續(xù)說:“我是想問問你,我們能不能做最好的同學?”
我望著他,笑著點點頭。
他繼續(xù)說:“能不能做最好的朋友?”
他覺得自己說得不夠詳細,又說:“是……我的女朋友?!?p> 他拍拍身邊的位置,說:“過來,你過來這邊坐!”我沒有動。
他又說:“過來!”
我把頭低下來,再也不看他。我想我不可能走得過去,我和他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可好像隔了千山萬水。我的腳像灌了鉛一樣,動不了。我一下子好像失去了知覺,不知道怎么辦,樣子應該是很可憐。
他又叫我的名字:“小雨,楊小雨!”
我好像沒聽到一樣,也不應,也不看他。
他又說:“你過來這邊坐!聽到沒有?”
我抬起頭來,滿臉通紅,說:“要不,這樣吧,等畢業(yè)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