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露也有脾氣
“你是不是去找李成斌了?”
白露罕見的冷著一張臉,連說話聲都沒了平時(shí)那般輕軟溫柔,涼颼颼的。
蕭誠嘴角受了傷,之前那兩處裂痕明顯這兩天就要痊愈了,結(jié)果今早一看,很好,直接無縫連接裂得更大了。
一片淤青蓋在周圍,同開裂滲血絲的薄唇,形成強(qiáng)烈對比,都是壞的!
白露很生氣。
手中滾動雞蛋的力度就很大。
燙得蕭誠直皺眉,深眸微抬,對上女孩一反常態(tài)的冷冷小臉,眼底戾氣莫名減弱不少:“他找死。”
低沉淡漠聲平靜也固執(zhí)。
“是是是!”白露用力按了一下,“別人都找死,就你找活?!?p> 蕭誠覺得被燙的感覺比淤青和裂痕都疼,他以前受傷都是等自愈,沒用過這種方法,也就不知道是不是這效果。
語氣依舊冷漠:“不給他一點(diǎn)教訓(xùn),他不知道做人?!?p> 白露早該知道的,蕭誠的性格就是以暴制暴,沖動,做事從不計(jì)后果。
即便提前做了警示,也無濟(jì)于事。
白露恨鐵不成鋼,發(fā)狠似的按著雞蛋,用力在他嘴邊滾幾圈。
然后停下,語氣如他一般平靜冷漠:“那你有想過我嗎?想過小偉嗎?想過我肚子里的孩子嗎?想過李成斌如果帶更多的人報(bào)復(fù)你怎么辦,你如果出了事,我?guī)е⒆雍托トジ募迒幔俊?p> “還是像王翠花一樣生活?”
倒不是白露看低王翠花,而是一個(gè)手無寸鐵的女人,在這個(gè)封建舊時(shí)代,獨(dú)自生活,會有什么樣的結(jié)果與不便。
王翠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既然蕭誠連她和蕭偉都不在乎,那她也只能,拿肚子里的“孩子”說事。
重組家庭過的日子,沒人比蕭誠更清楚,那是他無數(shù)黑暗歲月的過去。
蕭誠不會讓自己的孩子踏自己后路,過饑寒交迫,流浪街頭的生活。
讓白露過王翠花那種生活,更不可能,劉光棍沒了還會有王光棍,李光棍……這次的事,確實(shí)是他沒考慮周全。
蕭誠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只是早年的經(jīng)歷,讓他已形成有事就直接用拳頭解決的性格,白露一番話,足以讓他醍醐灌頂,明白沖動行事后帶來的結(jié)果,意識到不妥,語氣自然也軟了下來。
“我以后會注意?!?p> 這已經(jīng)是他最大程度的致歉了。
白露的臉色卻依舊冷冷的,語氣也沒有絲毫情緒起伏:“你不用注意?!?p> “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誰,小偉也不是你的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無需在意我們,你若出了事,我和小偉和孩子孤兒寡母,沿街乞討也不關(guān)你的事?!?p> 白露也是個(gè)有脾氣的人。
從小到大受過的正統(tǒng)教育,讓她不會一遇到事就大吵大鬧,而是先理性處理好問題,最后才擺出該有的態(tài)度。
一味地妥協(xié),犯錯(cuò)的成本太小,只會讓人肆無忌憚,周而復(fù)始的犯錯(cuò)。
等量的懲罰才能扼殺再次犯錯(cuò)。
蕭誠終于在白露拐彎抹角,反其道而行的話中,知道她生氣了。
因?yàn)樗唤o他滾雞蛋了。
中午做飯,還做了水煮魚,酸辣雞雜,爆炒腰花,爆炒肥腸,爆炒鴨肉,全都是帶辣的,一眼望去紅通通。
倒也有不少綠色,青辣椒。
直把蕭誠辣的夠嗆,嘴角的傷,更是被辣痛到骨子里,簡直沒齒難忘。
連蕭偉都無辜躺槍,小臉被辣得紅通通的,小嘴巴更是被辣成臘腸。
好在,每道菜都非常好吃,他嘴巴又沒受傷,大口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只有蕭誠一個(gè)人身心內(nèi)外都受傷。
蕭誠以前受傷,都是隨便煮個(gè)面條應(yīng)付了事,后來白露住過來,也不吃辣椒,從不做跟辣椒有關(guān)的菜。
這次一反常態(tài),給他那么“豐厚”獎勵(lì),也是難為她了。
下午蕭大壯提了幾條鯽魚過來,說是他母親去江邊洗蚊帳時(shí),有熟人剛好在那網(wǎng)魚,送她的,知道白露懷孕了,特意讓他拿過來,給白露煮魚湯喝。
白露直接做了爆辣鯽魚湯。
晚飯更是連青菜都放了辣椒。
雖然魚湯很好喝,青菜也不錯(cuò),但蕭誠和蕭偉覺得,好像比早上還辣。
白露一整天都沒跟他倆說話。
洗完澡,更是直接在洗澡間洗好衣服,出來就拿撐衣桿晾好。
完全不給蕭誠討好的機(jī)會。
睡覺時(shí),也是一如既往卷起被子,以往還會跟蕭誠聊幾句,今晚直接轉(zhuǎn)過去,對著墻,看都不看他一眼。
脾氣還挺大。
都?xì)庖惶炝诉€沒消。
蕭誠抿了抿被辣腫的嘴角,還痛,看著女孩的背影,在窗臺透進(jìn)來的月色下裹上一層光暈,目光也柔和了下來。
難得做出最大讓步,對著她的背影說:“以后聽你的,行了吧?!?p> 白露一聽就覺得他不情愿,后面那三個(gè)字,完全代表敷衍。
“你想干嘛就干嘛,不用聽我的,我又不是你的誰,小偉也不是你的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誰,你若出事,我們?nèi)パ亟制蛴懸膊魂P(guān)你的事?!?p> 她又重復(fù)了一遍早上的話。
蕭誠長這么大沒哄過人,也沒跟女孩子相處過,更不知道白露要怎么樣才能消氣,緩緩伸出手,隔著被子輕輕搭在她肚子位置,正準(zhǔn)備說幾句好話。
豈料,白露突然抖了一下被子。
力度之大,直接把他手抖掉,然后整個(gè)人縮到被子里去,連頭都不冒出來,完完全全變成一根粽子被。
蕭誠是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了,低聲提醒:“頭悶在里面,不好呼吸?!?p> “不用你管?!?p> 被子里傳出悶哼小聲音。
氣性還挺大。
蕭誠低笑一聲,竟覺得她耍小性子還挺可愛,輕哄道:“別鬧了。”
被子里的氣哼聲更用力了。
然后徹底安靜,一動不動,連呼吸聲都隔絕了。
過了一會兒,粽子被還是沒動靜,連動都不動一下,蕭誠定定看了三秒,輕喊了聲“白露”,沒回應(yīng)。
他緩緩伸出手。
忙活半天,費(fèi)盡力氣,才在不驚醒白露的狀態(tài)下,將蓋過她頭的被子慢慢拉下來,拉到她脖子下一寸位置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