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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tài)枷鎖

第八十六章:身體的破碎

病態(tài)枷鎖 a二三得六 2035 2023-07-05 00:23:54

  江憂拼了命地給她灌著飯,最后舀了一勺宋聽禾最討厭的魚湯狠狠地讓她吞了下去。

  宋聽禾哭得很大聲,眼淚流在了整個臉上,糊成了一片。

  她討厭這里…想要回自己的家…想要一個人安靜地坐在床頭讀完每一本書…

  不是這樣被人控制得要死…

  宋聽禾是被江憂拽上去的,她親眼看著江憂一層一層脫了衣服。

  黑夜之中,只有床頭的臺燈亮著,宋聽禾覺得胃里一陣難受,整個人也開始戰(zhàn)栗起來。

  ………

  第二天江憂醒的時候,身旁是潮濕又發(fā)燙的。

  他從床上跳了下來,看著宋聽禾憔悴的樣子,她好像快死了一樣,甚至連呼吸都極其微弱起來。

  等到他帶著略微的歉意掀開被子的時候,江憂徹底地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宋聽禾身上是血,一灘血,她的身子泛著不正常的白色。

  江憂過去握住宋聽禾的手腕,可是全是汗,她身體的每一處都是汗,她的身體又發(fā)燙了。

  這種極端的身體異樣把江憂都干懵了。

  他無力地叫著:“小禾…小禾?…”

  可是一句回應(yīng)都沒有。

  等到了醫(yī)院的時候,江憂被告知她要留院。

  “江先生,您愛人的情況有些復(fù)雜,涉及的方面比較廣,等我們手術(shù)后的結(jié)果,好嗎?”

  這是醫(yī)生出來和江憂說的唯一一句話,等到他想要在問點(diǎn)什么的時候,手術(shù)室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

  江憂一個人蒼白無力地站在空曠的走廊里,四周寂靜得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他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

  全都是汗。

  江憂一拳重重地錘在了墻上,發(fā)出了沉悶的一聲撞擊聲。

  他坐在了椅子上,看著三個冰冷的字:“手術(shù)中。”

  江憂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

  為什么不聽她的,為什么在她說不舒服的時候停下來,為什么不多在乎宋聽禾的感受一點(diǎn)…

  江憂的懺悔化成了乞求,他希望宋聽禾平安出來。

  他求著,一遍一遍地,直至自己的靈魂枯萎衰竭的那一刻。

  一分一秒都變成了煎熬,江憂在這個開著冷氣的地方直冒汗。

  明明這里很冷了,可是他還是覺得熱。

  宋聽禾被拖出來的時候,她吊著吊瓶,臉上又被放上了呼吸面罩。

  江憂看著宋聽禾被人拉去了隔離室,那是只有護(hù)士才能進(jìn)去的地方。

  他想要跑上去追,可還是被人攔住了。

  “江先生,請冷靜一點(diǎn)!隔離室不能跟過去!不然那會對患者的恢復(fù)和觀察帶來巨大的隱患!”醫(yī)生把江憂死死地攔著,最后江憂還是癱軟在地。

  “江先生!請振作一點(diǎn)!”醫(yī)生把江憂扶了起來,他坐在椅子上,弓著腰,醫(yī)生只能看見他的后腦勺。

  “江先生,您先別擔(dān)心。我們已經(jīng)用了最好的技術(shù)和設(shè)施,已經(jīng)在全力挽救您愛人的生命了,現(xiàn)在她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還請您配合我們,等待下一步指示?!?p>  醫(yī)生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說實話,這醫(yī)生這么多年了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第一次可以遇見這么棘手的問題。

  患者的身體有多處碰撞和撕裂,并且巨大的心理壓力讓她的身體也變得萎靡不振起來。

  她的心率,比正常人要低的低。

  醫(yī)生第一時間懷疑了是家暴,可是他沒敢深挖下去,畢竟這些都只是猜測,沒有依據(jù)。

  江憂看著醫(yī)生的鞋離開了,最后這里又只剩下了自己。

  他好像又想起來了很多事情,宋聽禾昏迷的時候,宋聽禾被撞下樓的時候…

  還有腦海中宋聽禾一遍一遍哭著說不舒服的時候…

  她眼中的星空是什么顏色?她看的天鵝是什么姿態(tài)?她咽下的每一口食物究竟是什么味道的?

  江憂想象著她重新站在自己面前的樣子。

  他好像明白了那一天下午自己被訓(xùn)斥的時候了。

  那一天,他似乎一個人站在了辦公室里面,所有的心思跟著夕陽落在了籃球上。

  直到宋聽禾進(jìn)來的那一刻,江憂才明白。

  假如她沒有進(jìn)來的話,那他想的是籃球,可是她來了之后,他只能聽她的話了。

  那些所謂的“好好學(xué)習(xí)”都是被染上了糖果的炸彈,終于在某一天爆炸了。

  江憂雙手插在了頭發(fā)絲里,他跟著醫(yī)生走到了隔離室門口。

  這是一個密碼鎖,除了定期換的藥,幾乎沒有人能進(jìn)去。

  他透過門牌號下一塊四四方方的玻璃看著病床上的宋聽禾。

  她很乖,很安靜,就那樣一個人躺在那里。

  但是令人心痛的是,她身上插滿了管子,連衣服都不得不去開個洞,只為了管子。

  那些亂七八糟的藥會被人一勺一勺地灌進(jìn)她的嘴巴里。

  江憂每一天都那樣站在那里,他不能進(jìn)去,他不敢進(jìn)去。

  那個他珍愛的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破碎的和地上的瓷娃娃一樣了。

  江憂等了很多天,宋聽禾還是沒有醒過來。

  那一天,他出去透氣了,看見了一個搞傳銷的人。

  “帥哥,去靈光寺廟祈福吧!為家人、愛人、朋友送去自己的祝福,圖個吉利?!蹦鞘且粋€老人,留著長長的胡須,最后把一塊劣質(zhì)的黃色宣傳單強(qiáng)行塞到了江憂手里,然后他就離開了。

  江憂捏著那一張黃色的宣傳紙,上面的字跡潦草,但是清晰地寫著“求福、求錢、求健康百試百靈!”

  他原本是不信這些的,可是真正地看見這些黑字的那一刻,他還是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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