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丹青冷笑,安靜了些。
其實謝白辰不知道,她不是怕他對她做出什么出格事,而是單純的抗拒他對她突如其來的好,這種感覺以前不曾有,可見到了柳綿,又醉得深了些后就有了。
果然,酒精燃燒人的智商,她有點讀不懂自己了。
用腳踢開臥室門,謝白辰徑自走到床邊,正要把顏丹青放下,卻又見她作死站了起來。
謝白辰頭疼。
您喝醉了能安靜睡個覺嗎?
“外套被我吐臟了?!彼噶酥感厍暗奈畚?,有點不能接受。
謝白辰舉白旗:“行,我?guī)湍忝摰?。?p> 他手指靈活地解開她的鈕扣,將臟了的外套扔地上:“現(xiàn)在可以睡覺了吧?”
“不要,我要先洗澡?!?p> 謝白辰:“……”
您站都站不穩(wěn),確定洗澡不會直接暈倒在浴室?
“明天早上起來再洗,裙子沒臟,將就點睡?!彼y得耐心地哄她。
“不行,”她拖長的尾音,有點像撒嬌,“太臟了,我不能就這樣睡?!彼崎_謝白辰,搖搖擺擺朝著浴室走去,走到一半想起什么,扭頭說,“我睡袍在柜子里,你幫我拿一下,我走不動了?!?p> 謝白辰無語。
走都走不動,干嘛還要矯情洗澡!
他打開衣柜,隨便取了件白色的浴袍,敲敲浴室門說:“拿去?!?p> 浴室門開,一段雪白的藕臂伸出,快速將衣服拿了進去。
謝白辰倚著門框提醒:“別鎖門,有什么事就叫我?!?p> 浴室門“啪”的一聲打開,顏丹青用浴巾捂著胸前的風(fēng)光,奶兇奶兇地說:“我偏要鎖門,別想著偷看!”說完,迅速關(guān)上門,然后便是一連串反鎖的聲音。
謝白辰目瞪口呆。
顏小姐的膽子果然比普通人大。
嘴里說著不許偷看,卻又身體力行地演繹著勾引。
剛剛雖然只有幾秒,可他卻清楚看見了她暴露在空氣里圓潤的肩頭。
那是如牛奶一樣白滑的肌膚,隱隱還泛著嬰兒般健康的粉潤色澤。
謝白辰清了清嗓子,莫名有些口渴。
浴室里的水流嘩啦啦作響,謝白辰越聽越覺得是種煎熬。
完了,他真的有點色欲熏心了。
“謝少?!?p> 浴室內(nèi)嬌嬌柔柔的聲音讓謝白辰肌肉一緊,他站直身子,一本正經(jīng)地問:“怎么了?”
“哎呀,你沒跟人家拿內(nèi)衣。”
謝白辰:“……”
“你去拿,就在衣柜第二個抽屜里?!?p> 謝白辰忍著流汗的沖動,挪步到衣柜前,吸了口氣,抽開第二個抽屜。
沒眼看里面放置的小件衣物,他望著天花板,伸手在里面隨便摸了件內(nèi)衣出來,快步走到浴室前敲門:“拿去?!?p> “哦?!鳖伒で啻蜷_門,看了眼謝白辰手上的衣物,“你還挑的黑色蕾絲的?真是你的風(fēng)格。”說完,便接走內(nèi)衣,關(guān)上了門。
謝白辰一張俊顏不知不覺熱透了。
哪個要她播報顏色?她是故意要讓他遐想的吧?
明明被灌醉的人是她,為什么他卻覺得自己比她更難受?
謝白辰咬牙,有種自己把自己坑了的挫敗。
男人還在神思恍惚,就見浴室門不知道第幾次被打開。
“又要拿什么?”謝白辰下意識問。
“不拿了?!鳖伒で喙∨郏x白辰瀲滟一笑,“我困了,要睡覺。”
她的桃花眼本身就帶著風(fēng)情,這會兒醉了,迷蒙幾分,更顯性感。她長指插進發(fā)絲,慵懶地?fù)狭藫希瑴\淺打了個哈欠,往床上爬去。
床品是湖藍真絲面料,襯得她鎖骨那處的肌膚光潔如玉。
謝白辰拉過絲被,正要跟顏丹青蓋上,卻又見女人好好地,坐了起來。
“我要喝水?!彼龣汛洁狡穑悬c勾人吻的味道。
謝白辰后退了兩步,低語:“好,我跟你倒?!?p> “我自己去?!鳖伒で嘞崎_被子,踩著拖鞋,“噠噠噠”跑下樓,留下謝白辰滿臉無奈。
醉酒的祖宗,真是作。
謝白辰等了會兒,不見顏丹青回來,有點擔(dān)心,就走下樓去。
餐廳里,女人抱著杯水,靜靜坐在餐桌邊。
清風(fēng)從窗戶吹入,她柔軟的發(fā)絲在肩頭輕輕飄動。
“丹青?!敝x白辰喊了聲,不見顏丹青回應(yīng),便走近了些。
原木餐桌上,安靜地躺著張五寸照片。
照片里有兩個孩童,一個是清俊的少年,一個是乖巧的女孩。
那女孩的眉眼,依稀能看出顏丹青的痕跡,謝白辰猜得出,那個少年應(yīng)該是丹青的哥哥。
不過,深更半夜,她把合影翻出來干什么?
“今天,我看見柳綿姐姐的哥哥了?!鳖伒で嘧⒁曋掌?,聲音很淡,“長亭哥對柳綿姐真好,我跟姐姐喝酒,她喝不下了,我非要勸,長亭哥就護著姐姐,還兇我?!?p> 小姑娘情緒很低落,聲音也似乎委屈巴巴。
謝白辰一怔,沒想到顏丹青會觸景生情。
他知道她哥哥少時患病,昏迷不醒,她對她哥哥很有感情,即使母親因照顧兒子而疏忽她,也沒有微辭。
心口禁不住漫過一絲疼,謝白辰放柔了語調(diào),說到:“我明天幫你罵柳長亭去,敢兇我們丹青,怕是不想活了。”
顏丹青一點也沒有大仇將報的快感,反而怏怏地耷拉著腦袋:“我也有哥哥的,他對我也很疼很寵,我們小時候在山里野,他也是像長亭哥那樣,牢牢地把我護在身后,不讓我受一點點傷。”
謝白辰嘴唇輕顫,有點后悔讓柳長亭跟著柳綿去水天一色了。
“謝少,我想我哥哥了?!?p> 顏丹青細如蚊蠅的聲音嘀咕了句,就見一顆晶瑩的淚珠滴到光潔的桌面上。
“丹青,”謝白辰慌了,“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太累了,上樓睡覺好不好?”
顏丹青不為所動,抬眸看向謝白辰的眼圈,泛起淺淺的紅:“我哥要是知道你這樣欺負(fù)我,他肯定會揍你的。”
謝白辰皺眉:“我哪欺負(fù)你了?”
顏丹青咬著唇不說話,可紅得跟兔子似的眼睛里,滿是指責(zé)。
看著她被人綁架不為所動,算不算欺負(fù)?
在衛(wèi)氏開業(yè)酒會上冷面任保安將她趕出去,算不算欺負(fù)?
當(dāng)著她的面,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算不算欺負(fù)?
這些平日里完全不被她當(dāng)回事的瞬間,這一刻全成了他的罪狀,簡直罄竹難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