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小將軍出征

　　“你在這干什么！”

　　兩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抽回現(xiàn)實，稷川捂著耳朵輕柔，夜色下看清來人是董知陌，目露兇光朝軍帳走來！

　　稷川下意識地伸手阻攔，不讓他靠近帳內(nèi)，未等稷川開口阻攔，再一次聽到董知陌的呵斥，“你在招娣帳外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稷川黑著臉，“本公子干什么還需要和你匯報嗎？”

　　說著便背對著董知陌，回頭時便看見招娣掀簾而出，招娣脖頸處，還有細小的汗珠附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自然地垂在她耳邊。

　　招娣聽見帳外的響動，顧不上擦干水漬，穿好衣服便向帳外沖去，生怕下一秒，董知陌又像上次一般，暴打稷川！

　　“吵什么！都這么晚了！不去睡覺干什么！”

　　招娣目光如潭，月光下語氣也顯得格外冷冽，董知陌扶手行禮，想要解釋，下一秒就被招娣叫入帳內(nèi)！

　　稷川見此只好黯然地離開。

　　“招娣，此人居心叵測，不宜留在軍中！”

　　“我知道，我已派人盯著他，你不必擔憂！你那邊查得怎么樣！”

　　董知陌最近，都快要住在稷川的過去了，可翻來覆去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查不到，倒是知曉了稷川愛吃什么，厭惡什么，自己怕是都比稷川更了解他！

　　“還未有發(fā)現(xiàn)什么！我已多派人巡查，想必不久就會有消息！”

　　招娣聽到“未發(fā)現(xiàn)”時，不由得松了口氣，她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明明迫切想知道稷川的來歷，可又害怕了解！

　　招娣聽得連連點頭，聲音帶著一絲慶幸，“調(diào)查之事可以暫時擱置，眼下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此戰(zhàn)我實在不放心段鵬漢，怕他沖動行事，這次出征你不如跟著他吧！”

　　“招娣我……不”

　　招娣擺手，“這是軍令！不容你拒絕！此戰(zhàn)我們要輸?shù)數(shù)米匀唬〔拍苴A得下一戰(zhàn)的勝利，我不允許出錯！”

　　董知陌知道此戰(zhàn)關(guān)系到燕北鐵騎，眼下招娣根基未穩(wěn)，前朝的忌憚，左渤的覬覦，都得小心提防，招娣不能行差踏錯一步，他不能脫招娣的后腿，即使他非常想待在招娣身旁，保護她，照顧她，可不得不聽從命令，在另外的土地與她共同抗敵！

　　送董知陌出軍帳時，稷川捧著一碗姜湯，站立在帳外！

　　稷川手指泛紅，死死地捂著碗口，時不時被寒風吹得哆嗦。

　　“你們聊完了！”

　　稷川害怕招娣誤會他偷聽，便站在帳外十丈遠，見他們走出，才敢上前，向招娣遞去姜湯！

　　“小將軍，今夜吹了寒風，還是喝了湯祛祛寒氣！免得生了風寒！”

　　招娣接過姜湯時，指尖碰觸到了稷川冰涼的手，便知稷川在寒風定是待了好久，又怕自己誤會他偷聽軍務，便站在風口等她！

　　董知陌與招娣相處五年，招娣除了被軍棍打傷連續(xù)幾個月下不了床外，便再沒有過病痛，鄙夷著看著拍錯了馬屁的稷川，“招娣自小身體康健，從來沒有過病痛，豈是一點風就吹倒了的人！”

　　伸手便要將姜湯還給稷川，碰觸姜湯時，卻發(fā)現(xiàn)招娣緊緊地握著。

　　稷川上前橫在二人中間，阻止董知陌手中的動作，背對董知陌，語氣也是十分鄙夷，“小將軍，今日濕著頭發(fā)吹了風，還是小心點好！”

　　招娣聲音有些低沉，可卻帶著暖意，“多謝！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言必，三人向著不同的方向離去，三人走得堅決，只有稷川行至中途時，側(cè)身望著招娣的軍帳，見帳內(nèi)的燭火熄滅，才迎著月亮離去！

　　招娣大口飲下姜湯，暖意圍繞全身后便沉沉睡去，第二日見到為自己煮姜湯的稷川時，他卻不停地打著噴嚏，時不時又捂著胸口順氣咳嗽。

　　高坐馬背上的招娣，望到這一幕時，正準備出征，聽著眾將清點兵數(shù)。

　　待出發(fā)之際，稷川望著招娣，神情充滿擔憂，“我等小將軍回來！”聲音很低，在出征的鼓聲下更是什么也聽不見，招娣只能看清口形，猜測大意，明白大意后，點頭示意稷川，便策馬離去了！

　　整整三月，稷川都沒有任何關(guān)于招娣的消息，雖然此次招娣離開軍營，他有很好的機會，可以扎根自己的勢力，可他什么也沒有做，時不時去燕北河，查查賬本，保證物資供應，讓招娣一行安心打戰(zhàn)！

　　有時也會來到招娣軍帳，逗逗六只小狼崽，時不時也會在帳內(nèi)坐上一下午！

　　遠處的西山，銜著毛筆，盯著稷川的一舉一動！

　　“五月三日，早食米粥半碗，處理賬本三個時辰，中午滴水未進，下午在姑娘帳中，……離去”

　　西山嘴里嘀咕，筆不停地滑動，“今天不知要待到什么時候離開，每天都如此也不知道煩不煩，啊呀，怎么連這一句也寫上去了。”

　　西山連忙劃掉，眉頭緊皺，認真處理招娣安排的事宜，忽然感覺自己耳朵被人緊握，隨著吃痛的力度，頭向揪著自己耳朵的人靠近！

　　“讓我抓著了吧！姑娘不在你就偷懶耍滑，姑娘回來我一定告你一狀?！?p>　　西山吃痛的呻吟，聲音極低，怕自己的跟蹤行為被稷川察覺，央求著說，“小梅姑奶奶，你快松手，好疼呀！”

　　小梅聽到后更加得意，難得看到西山求饒的樣子，又加大手中的力度，笑嘻嘻地說道：“哈哈哈！怕了吧！你再叫聲姑……”

　　“奶奶”兩字還未說出口，就被西山反扣在懷里，小梅背對西山靠在西山堅實的胸膛，手腕被西山緊握，從遠處看二人像是背對擁抱一般！

　　“你當真以為我打不過，小爺不動手那是不和你計較，我這是在完成姑娘交給我的任務，你懂什么！你……別再鬧了?！?p>　　西山本來說得極其堅定，可突然發(fā)現(xiàn)兩人如今說話的姿勢極其曖昧，不由開始緊張，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

　　小梅聽著耳邊西山傳來的呼吸聲，被西山握著的手也不由捏緊，心跳得極快，小梅不想讓西山感覺自己的異常，強裝鎮(zhèn)定，狠狠地踩了一腳西山，撂下一句，“哦！知道了，那你好好完成你的任務！”便急匆匆地離去！

　　待西山平靜下來，盯著招娣軍帳時，卻發(fā)現(xiàn)不見稷川身影！

　　稷川趁二人打鬧之際，來到了集市，進入一家買花的商鋪。

　　“公子看看這花，開得極好，養(yǎng)起來也方便！”小販熱情地將花遞到稷川手中，待兩人靠近，低聲說道：“丞相交代，此戰(zhàn)除去段鵬漢，趁無將帥之際，獲取段家兵權(quán)！”

　　稷川默默沒有吭聲，審視花店的周圍，像是在尋找什么，看見花色潔白的梨花后，露出笑靨，“這花怎么賣！”

　　小販不解，上前繼續(xù)扮演好老板的角色，“五個銅板！”

　　待給稷川包好梨花苗時，一直觀察著稷川的反應，稷川從未露出過如此笑靨，讓假扮小販的齊寒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認錯了人，可與稷川也算是師徒，怎會認錯，便懷疑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睜開眼睛時依然是一副笑靨。

　　稷川遞去銅板時，神情又變得冷漠，那副讓齊寒看錯的笑靨也不復存在，“軍權(quán)之事我自有法子，以后我不找你們，你們也別來找我，免得出了差錯！”

　　稷川將梨花苗捧著懷中，時不時嗅一嗅花香，想著梨花長大的樣子，便又露出笑靨，一身輕松地返回軍營！

　　待回軍營后，發(fā)現(xiàn)軍營雖表面平靜，卻暗潮洶涌，眾人的眼神一直隨著稷川移動，西山看見稷川走近時，壓了壓躁動的心，隨意地問道：“季公子，這是去哪里了？”

　　稷川搖了搖梨花，甜絲絲地說道：“去買花了！”

　　西山追上稷川，伸手接過來梨花，仔細瞧了瞧，“買花干什么！”

　　“我看軍營干禿禿什么也沒有，看有一片還長滿了野草，想著種上好看一些！”

　　“軍營肅穆才顯得莊嚴，種梨花是不是不太好！”

　　稷川才沒想那么多，五年前在招娣身上聞到梨花香，猜測招娣應該是喜歡梨花，這幾月看著軍營肅穆干凈，可卻沒有女兒家生活的痕跡，想著如今軍營招娣最大，便想哄招娣開心，也想讓招娣往后看見梨花便想到自己，況且種幾顆梨花能傷什么大雅！

　　稷川與西山閑聊的功夫，便已經(jīng)除去雜草，開始施肥種樹了。

　　“誒！這片地離姑娘軍帳還挺近的，到時候姑娘掀開簾子就能看到，風一吹，說不定還能聞見梨花香呢！”

　　稷川聽到西山的話，隨即一愣，笑意充滿了眼角，暗想：“西山都能看出，招娣那般聰慧，一定也能明白！”

　　西山慢聲細語的說著，那份不安的心也平復了不少，監(jiān)視稷川這幾天除了今天出了點小意外，其余時刻稷川都是很安分的做事，大部分做的事都與招娣有關(guān)，大到幫招娣料理燕北河，小到幫招娣整理軍帳，事無巨細只要和招娣有關(guān)的事，總能看見稷川身影。

　　有時西山也不經(jīng)懷疑，是不是招娣過于小心，稷川所有奇怪行事，若是看成愛慕招娣，向得到招娣的芳心，便說的通了，只怕自己姑娘還沒有看明白這點，才將稷川視為不軌之人！

　　苦戰(zhàn)三個月的招娣此時，正在山洞小憩，突然探子傳報聲傳來，“將軍不好，段將軍遭遇左渤突襲，現(xiàn)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