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公子若是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若是換了合婚庚帖,便是后悔也不能夠了!”
稷川合折而笑,笑得心滿意足,“不悔!”將合婚庚帖貼身藏在懷中。
招娣見此淡淡松了一口氣,依在馬車內(nèi)壁,閉目養(yǎng)神。
真是嚇?biāo)懒?,還以稷川沉這個臉,想臨時變卦呢!
還好還好!
不知不覺招娣就沉著眼皮睡去,隨著馬車的晃動,招娣頭也不停地磕到馬車內(nèi)壁。
稷川不知何時坐在招娣身側(cè),動作輕緩,想讓招娣依靠在自己肩上,心里暗罵,招娣寵幸的小倌,不懂憐香惜玉,讓招娣如此勞累!
越罵越生氣,可動作卻十分輕緩,一絲怒氣都沒有外泄。
指尖碰觸到招娣耳垂時,整個身子就像觸電了一般,連帶著動作都有些僵住,就當(dāng)招娣要挨到自己肩上時,就聽馬車外傳來,“將軍,到皇宮了!”
稷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回自己的手,可寬大的衣袖卻掛住了招娣的珠翠,拽著招娣頭皮生疼。
“你……在干什么!”
語氣不善,可嘴角卻透著笑意!
招娣早就察覺了稷川的動作,卻不知道自己的頭發(fā)為何掛在他的衣袖上!
她頭頂著稷川的胸膛,手也慌忙去接珠翠上纏著稷川的衣線,良久都未找到衣線,疑惑道:“怎么解不開!”
而稷川像是偷燈油時被抓住的小老鼠,只有慌張,連一句話解釋的話都說不出,見招娣慌忙地亂解,卻連那根珠翠上纏了衣線都未尋到,稷川的手依在凳上,見招娣半天無果才道出,“我……來解!”
招娣彎著頭,手也漸漸松下,扶在膝上,任由稷川解救自己。
稷川認(rèn)真找衣線時,余光無意瞟見了招娣脖頸處的紅線,他在花樓長大,自然了解,甚至光看一看紅線,就連肚兜是什么樣式都知道。
當(dāng)年為了討口飯吃,幫花樓姐姐們挑選肚兜的樣式,畢竟還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稷川選的樣子總能滿足恩客們所有的快感,她們?nèi)羰鞘芰硕骺偷馁p賜,也會偶爾給自己幾塊肉吃。
久而久之她們也相信稷川的眼光,漸漸他也靠此為生計,開始研究肚兜的花樣,長年下來,便看一眼紅線就知道肚兜是樣式。
一直以來對于他來說,肚兜是支持他活下去的物品,他并不會像恩客那樣見到女子不同樣式肚兜就會泛起欲望。
可今日見此,不由臉紅心跳,那泛起的邪火讓他懊惱,生氣。
下意識就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馬車很小,也安靜,就算飛過一只蚊子也能聽見!
更別說如今可是清脆的巴掌聲!
招娣不解抬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勾在珠翠上是一些,早已不見。
原來是稷川將那根珠翠簪拔下。
“我解好了還給你!”稷川非常平靜地說著,“下車吧!皇宮到了!”眼神躲閃,下車后大口地呼氣。
見到招娣后,喉頭一哽,“太熱了!”
馬夫在外聽了許久,“怎么解不開!”“我……來解!”
見著臉頰羞紅的二人,招娣頭發(fā)還有些亂,便也會心一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看著二人并肩進(jìn)入皇宮的身影。
感慨道:“真是郎才女貌,不……是女才男貌,就是心急了點(diǎn)!”
紅墻青磚,兩人踩在青石板上,聲音格外清脆,兩人互相注意對方的步伐,一人走快了,一人便快步追上,一人走慢了,便停下腳步等等另一人。
原先在二人身后的家眷們,不知不覺便趕在二人前面。
招娣看著一個,兩個……的身影擦肩而后,便牽起稷川的手腕,“這樣走快一點(diǎn),你不用等我,我也不用等你!”
稷川嘴角上鉤,滿目春風(fēng)。
就讓我放縱一次吧!
手掌慢慢上移。
招娣以為他想掙脫,誰知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寬厚的手握住。
招娣沒有回頭,只是望著紅墻上映著兩人的身影,漸漸重合后,又低頭望著腳下并肩而立的影子。
真希望這個宮道長一些,再長一些!
兩人同時想著,卻互不相知!
隨著兩人進(jìn)入宴席,對二人的討論聲也越大!
“她的衣裳真好看,我今日也隨她上次的款式做了藍(lán)色紗裙,明日我再定紅色的款式!”
“你小心穿的一樣的上街,被群芳樓的小倌來去尋歡!”
“你...”
“將軍身側(cè)的男子是誰呀,別是帶來的小倌?!?p> “咦!我怎么瞧著有些眼熟!”
“長得可真俊俏呀,真是羨慕將軍有這么好的福氣,不僅可以嫁給太子為正妃,身邊還有這么多鶯鶯燕燕呢?!?p> “怎么能為正妃,沈落霞不是還在嗎?”
“那個草包,前日病了一場,大夫都看遍了,都不見好,昨晚便一命嗚了!”
招娣聽此輕蔑一笑,就在此時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背上泛著暖意,低頭了才發(fā)現(xiàn),稷川在輕拍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她。
推開稷川的手,她才不在乎這些呢!
什么都不知道,瞎安慰什么?
她們說的話,你季川前幾日也說了。
這么塊就忘了,哼!充什么好人!
招娣生氣,瘋狂吃菜中,以至于連皇后的話都未聽清。
“不知將軍是何意!”
什么何意?我錯過了什么?
就在此時齊王上前,拱手道:“父皇,兒臣與將軍已私定終身,母后怎能棒打鴛鴦,就因皇兄沒了太子妃便要奪弟之妻嗎?”
招娣不語,繼續(xù)吃菜,聽過齊王的話也猜到皇后方才所言,大概就是太子妃剛?cè)ゲ痪?,怕太子無人照料傷心過度,既然太子先前屬意招娣,不如娶來為太子妃!
眾人聽到兩位皇子都對招娣有意,不禁非常羨慕嫉妒,才反應(yīng)過來,那日千叟宴兩位皇子所娶之人,便是如今不停吃菜喝酒的鎮(zhèn)國將軍董招娣。
見招娣遲遲不語,左渤世子也開始湊熱鬧,“陛下,兄弟鬩墻,必有禍患,我左渤愿意娶鎮(zhèn)國將軍,為陛下排憂解難!”
皇帝面有難色,如今才感覺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知慶功宴那日,刺殺隊伍中真有左渤的人,而且太子也和左渤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便覺得,董招娣嫁那一方,兵權(quán)都回不到他燕隆昌手里,反而會成為太子榮登大寶的利器!
至于齊王,燕隆昌一直就沒有考慮過,一個已有統(tǒng)率御林軍的皇子,是不可能讓他再得大燕鐵騎。
就在此時,招娣突然大笑,隨后飲下一杯酒,拿著酒杯走出席面,獰笑道:“我董招娣何德何能得諸位如此抬愛!各個都說對我情深意切,一副非我不可的樣子,我看各位是,非大燕鐵騎不可吧!”
眾人面部一怔,都沒有想到,被他們藏在桌面底下的話,被招娣剖開,毫不掩飾地抬上桌面,眾人頓感面部火辣,像是被招娣隔空抽了兩巴掌!
尤其是齊王像是被抽了四巴掌,還左右各兩下,心里不禁疑惑,說好是事情怎么變卦了。
太子心頭一震,已經(jīng)明白自己中計了,恨不得現(xiàn)在上前就撕裂董招娣的嘴,可眼下自己不能行差踏錯,只能眼看著董招娣胡作非為,而自己卻什么也干不了!
招娣輕蔑著眾人,眉角閃過猖狂的得意。
都想要兵權(quán)是嗎?
你們配嗎?
清風(fēng)拂過,招娣甩動衣袖,高舉酒杯,“大燕鐵騎是大燕的軍隊,并非我個人而有,如今為爭鐵騎,竟然鬧出兄弟鬩墻的笑話,是我董招娣之過也!”
招娣行大禮,雙手呈這酒杯,跪在燕隆昌面前,“臣請罪,臣愿終身不嫁,誓死捍衛(wèi)我大燕子民,守我大燕疆土,望陛下成全!”
就在此時方才那股清風(fēng)吹瞇了眾人的眼睛,有些失了儀態(tài),只有招娣一人跪在高堂,不卑不亢,像是得到清風(fēng)的眷戀,只是輕輕吹亂了她鬢角的散發(fā)。
燕隆昌見招娣又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心里雖說竊喜,可若是如此,許董招娣不嫁人,不知何時才能拿回大燕鐵騎。
就在猶豫之際,坐在招娣身側(cè)的稷川,也跪在燕隆昌眼前。
二人相立,宛如一對璧人!
“陛下,草民有話要說,我與招娣早在一年前得兵馬大元帥董懷仁訂婚,早已更換合婚庚帖,本早該為夫妻,誰知元帥突然離去,招娣孝期在身,我們婚事才一拖再拖!”
隨后便從懷中拿出早已準(zhǔn)備好的合婚庚帖,上面是招娣仿寫董懷仁的筆跡而寫。
招娣滿意地看著稷川,馬車上教他的話一字不差,可她不禁恍惚,若是這是稷川的心里話就好了。
可不等招娣回神,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她知道輪到她唱戲了。
成敗就在此一舉。
董招娣你可得爭氣,哭出來呀!
只見招娣低下頭,連腰身都像是抽取了脊梁骨,不再像方才一般挺直,今日特意讓小竹給自己畫了桃花妝面,也有幾分楚楚動人的憐色,招娣抽泣聲響起。
眾人也才明白,那人用筷子就能斬殺刺客的女娘,也不過是有血有肉的普通女娘,望著招娣的眼睛,早已是紅暈一片!
她道:“二郎,終究是我對不住你,我是大燕鎮(zhèn)國將軍,要對得起“國!”眼下家國不能兩全,我要保國,便要舍你了!”
布不覺曉
戲精CP 最近剛?cè)肼?,沒來及感謝給我投票的小可愛們,再次特別感謝給我推薦票的朋友們,謝謝你們的鼓勵哦。 另外元宵節(jié)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