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七日后,天朗氣清。
一聲嘹亮的鐘聲蕩過群山,飛鳥振翅、萬獸齊喑。仰望天穹,一白發(fā)老者端坐于浮云之上,身后還盤旋著兩只展翅高飛的仙鶴。只見他拂塵輕掃,一座巨大的法陣接天而起,另有無數(shù)光圈包含其中。
“呼,還好趕上了?!鼻刂Z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趕到現(xiàn)場,“你都不知道,剛剛我聽到混元鐘響的時候有多著急!”
楚璃瞧著她腰間的酒葫蘆,調(diào)侃道:“怕是師姐昨晚貪了杯,今日方才如此匆忙吧。”
“呃……”秦諾撓撓頭,“其實吧,我還是有點激動的。雖然只是宗門小比,但也是幾十年一次,上一次我修為太低連第一輪都沒撐過去,這一次,我可得好好把握一番。誒話說,那天那個穿紅衣服的金丹長老,是誰啊?這些天你都不見人影,可好奇死我了?!?p> “逍遙真人,玉澤掌門之徒。”如今談起此人,楚璃的表情再無異色,“你在宗門這么久,應(yīng)當(dāng)聽過他的名號?!?p> 秦諾了然:“哦,他啊,難怪如此……”
楚璃挑眉:“你對他很了解?”
“也不是,只是在這門內(nèi)待得久了,聽到的傳聞也就多些?!闭f著,秦諾悄悄靠近楚璃的耳邊道,“你可知道,他為何一直被外派在邊境或者宗門在其他地方的駐地?”
“為何?”
“因為……他可是修仙界出了名的浪蕩子!”秦諾的臉上寫滿八卦二字,“他只要在宗門里啊,那就必定會擾得整個宗門雞犬不寧,還偏偏鬧出的都是些不痛不癢的事,宗門無法,只能將其外放?!?p> “浪蕩子?”楚璃問道,“為什么要這么說?”
“因為,他葷素不忌、老少皆宜啊?!鼻刂Z嘿嘿一笑,“咳,楚師妹你還太小,多的事我就不和你多說了。你可記著別擺到你家長輩那去,不然我可免不了一趟后山靜修。”
楚璃自然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不過秦諾的說法讓她有點不自在。什么叫太?。啃拚邩O少論骨齡,而且楚璃又不是凡俗女子聽不得這些。所謂情事,也不過是陰陽調(diào)和之道罷了,又有什么不能說的?
“辰時至,宗門小比,正式開始?!?p> 隨著此句話畢,天空中的白發(fā)老者身形漸隱,只余下一道縹緲的傳音響徹天際:“此次小比,老夫我僅行監(jiān)察之事,小比流程,皆由門內(nèi)執(zhí)事負(fù)責(zé)。望諸弟子謹(jǐn)守本心,比試為下,宗門情誼為上,若有行陰私之事害人性命者,皆廢去修為,逐出本宗?!?p> 晨光璀然,楚璃瞇著眼遙望前方,只見人群熙攘,雖多,卻不顯得凌亂。
此時,老者設(shè)下的陣法也逐漸明朗起來。陣法合陰陽、分八卦,設(shè)有內(nèi)外兩圈。外圈有八個擂臺,分別對應(yīng)了乾、坤、震、兌、離、巽、坎、艮此八個方位,內(nèi)圈有四,與四象相合。陣法流轉(zhuǎn)時,諸弟子腳下的陰陽魚也隨之運轉(zhuǎn),在擂臺周圍凝成一個個精密的防護罩,防止弟子比斗時術(shù)法外放,影響到臺下觀戰(zhàn)之人或是其他擂臺上正在比斗的弟子。
“取簽開始!煉氣弟子于陰位,筑基弟子于陽位,以來時為序,不可亂之。”
“取簽了。”秦諾望了望擁擠的人群,“我先去了,抽完簽我們再會!”
楚璃應(yīng)下,隨后也循著煉氣弟子的隊伍排了去。
天澤宗入門的煉氣弟子約有萬人之多,可今日來到比斗場的,不過千人。有的是自知不如旁人懶得來丟臉,而更多的,是被“煉氣七層可參戰(zhàn)”這個條件所束縛。筑基弟子更少,前來參戰(zhàn)的甚至只有兩百余人,像秦諾這般的筑基中期更是沒有幾個。
是故楚璃雖然排在了隊伍的尾端,卻也沒花上多少工夫在取簽上。
“乾·一號?!背д归_手中符紙,一抬眼就看到秦諾手里捏著張折疊的符紙朝自己跑來。
“楚師妹!”
符紙化煙,在楚璃展開的一瞬就幻化成了一道符文印于她的手腕。楚璃望向秦諾:“師姐抽中了多少號?”
“我還沒打開呢。”秦諾的表情很奇怪,一會兒眉心緊蹙,一會兒又是一副釋然的模樣,“我覺得楚師妹你的運氣比較好,說不定我在你這打開的話,抽到的數(shù)會好一些。”
楚璃啞然失笑:“你信這些?”
“好吧,其實我心里還是有點忐忑的?!鼻刂Z展開符紙,霎時,手腕上就多了個“玄武·二”的字樣。
秦諾:“……”
楚璃調(diào)笑道:“嗯,運氣確實不錯,我們倆一個一,一個二?!?p> 不等秦諾反應(yīng)完,場上的執(zhí)事弟子便宣讀了規(guī)則。
“第一場為一對一決戰(zhàn),對戰(zhàn)雙方為抽中同一比試臺的單、雙號弟子,如乾·一對戰(zhàn)乾·二,乾·三對乾·四,以此類推,筑基弟子亦然。其中一方弟子認(rèn)輸,則另一方為勝;或有一方將對戰(zhàn)弟子打下比試臺,也可為勝。注意,除百獸峰弟子外,其余弟子不可以靈獸御敵。”
“看來,我們又要暫時分開了,秦師姐。”
“唉,好吧?!鼻刂Z的眼中并無哀怨之色,“只是不知楚師妹,把握如何?”
楚璃傲然一笑:“煉氣諸君,非我一擊之?dāng)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