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生長,生長
花是不得不承認,即便是玩游戲時也很快樂,但是相比較之下,節(jié)目加上合適的后期與剪輯之后的成片,就更加地吸引人了。
因為是大屏幕,所以聲音相對來說也會大一些,剛好填滿整個房間。
所以影音室的房間門被推開的動靜一點兒都沒有引起花是的注意。
盛綏進來之后,并沒有第一時間說話。
他只是往房間里更進了一步,也是為了方便關門,然后便沒有繼續(xù)往里走了。
距離花是所坐的沙發(fā)還有幾米的距離,他就這樣沉默地站著。
幾秒之后,似乎盯夠了她的側影,盛綏的視線移動,挪到了前方亮起的屏幕上。
其中所呈現(xiàn)的內(nèi)容赫然就是她這幾天一直在忙碌的事情。
里面的身影除了花是,當然還有其他人。
盛綏的視力很好,能夠清楚地看到約占了三分之一屏幕的所謂“彈幕”的東西。
上面都是些觀眾的發(fā)言。
【哈哈哈哈哈哈這倆人笑死我了!】
【誰能想到花是這么能藏?】
【誰能想到+1!花是不會把自己的演技能力都點亮在了玩游戲里面吧?!】
【嘛呀!剛才那個一閃而過的鏡頭大家看見沒?花姐美死我了?。。 ?p> 除了這些,當然還夾雜著一些并不友好地言論。
目光觸及那些不入耳的字句,盛綏眉心微壓。
他立刻就想起了林特助拿來的資料里,之前的花是所經(jīng)受著的是什么。
不過……
“盛先生?”
房間內(nèi)響起花是驚訝的聲音。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呀?”
其實早在盛綏甫一進入影音室的時候,盡職盡責的紅領巾001就提醒了花是。
因為想要觀察一下這個男人準備干什么,所以花是就沒有出聲。
可是等了幾分鐘,對方都沒有任何舉動,花是不想等了。
于是就有了剛剛她“不經(jīng)意地”發(fā)現(xiàn)盛綏的存在的場景。
盛綏的目光直直抵達她驚訝的表情,薄唇輕啟:“剛進?!?p> “哦哦,”花是的表情沒有任何異樣,很是有熱情地沖男人招了招手:“過來一起看嗎!”
盛綏到了齒關的回絕即將說出口,就聽花是繼續(xù)說:
“盛先生的工作應該忙完了吧,不然你怎么來影音室了啊?!?p> 眼底有一絲懊意劃過,快得來不及被花是捕捉。
在她期許的眼神中,男人點點頭,然后抬腳走了過去。
影音室不算小,大屏幕當然也配了長沙發(fā)。
花是一直在沙發(fā)正中間窩著,見盛綏過來,她也沒有絲毫朝旁邊挪一挪讓讓位置的意思。
她這可是最佳觀影席位,怎么能隨隨便便讓人呢?
先來后到可不是說說而已!
盛綏的視線掠過,然后他就坐在沙發(fā)最右邊的位置上,坐下之后就保持著目視前方的姿勢。
花是掃了一眼他,然后就繼續(xù)把視線放在屏幕上。
此時此刻,正巧播放到了萬宇跟花是斗嘴的片段。
花是身為當事人,自己在屏幕外看著,甚至都覺得蠻有意思的。
萬宇對她的態(tài)度,花是當然不會感覺不到。
不過花是并沒有什么不悅,相反地,她甚至覺得萬宇這小屁孩還挺有意思的,整個人傲嬌的不行。
余光捕捉到了身旁安靜的身影,花是眼底有莫名的情緒劃過。
“盛先生,這個萬宇的性格很有意思的!”
她連側頭都沒有側,看起來就好像是因為眼前的節(jié)目內(nèi)容而隨口跟身旁人討論一樣。
盛綏眸光微錯,隔了幾秒,才應了一聲。
只是應了一聲,好像對花是所說的內(nèi)容絲毫不感興趣一樣。
花是一點兒都沒有被他這幅不感興趣的姿態(tài)打擊到積極性,繼續(xù)饒有興致地開口:“乍一看他是很嘴毒的樣子,可是非要說什么難聽的臟話,我也從來沒有從萬宇口中聽到過,就連懟人也是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單詞?!?p> 花是略作沉吟,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什么。
然后她的聲音繼續(xù)響起:“他就好像網(wǎng)上最近流行的那種說法……emmm,叛逆修勾?”
“沒錯,就是這個!”
她的聲音本就很好聽,如今帶上愉悅的語氣,就好像是過了蜜漿的糖果,直直甜到人心底去。
盛綏唇瓣微抿,依舊不動聲色。
見他依舊不說什么制止的話,花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就當他默認想聽了,然后繼續(xù)說著:
“很有趣的性格對吧?特別是萬宇還特別容易害羞,他長相看著有點兇,但是一跟別人斗嘴斗不過去的時候就會臉紅,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感覺很可愛!”
花是笑瞇瞇的。
盛綏沉默地聽著。
手指搭在大腿上,有意無意地輕敲。
然而他面上還是沒什么特別的反應。
花是暗暗翻了個白眼,然后止了話頭,不想再浪費口水多說下去了。
就在她停下地下一秒,盛綏突然側首,沉銳的視線直直投到她身上,有著讓人不可忽視的注視感。
“你對他很有好感?”
花是眉梢輕挑,尾音上揚。“是啊。”
盛綏的視線挪到屏幕里,那個氣呼呼的男生臉上。
稚嫩。
這是他的第一感覺。
一看就是還未徹底踏入社會的青年,滿臉都透露出來一種“清澈的愚蠢”。
盛綏聲音淺淡:“他才剛成年?!?p> 花是:“啊?那怎么了?”
花是聲音疑惑:“你好了解哦盛先生。”
就像是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秘密一樣,她的臉上呈現(xiàn)出來一種靈動的狡黠。
生動又富有活力。
美人在骨不在皮,盛綏看過之前的花是的照片。
毫無疑問,她皮相很好。
可是總有一種僵澀的滯感,會讓他無端地聯(lián)想到一些提線木偶,看似正常,實則都是假象。
然而如今,即便她就穿著舒適的家居服隨意地坐在沙發(fā)上,卻能給盛綏一種旺盛的鮮活感。
說不出來的觸動一下接一下地從他眸中游走到心臟,無處可逃,無法抵擋。
盛綏從沒有如此地深刻感受到過自己的呼吸與心跳,仿佛身體內(nèi)核之中有殘缺的靈魂終于被修復,然后因為她的真切存在而蘇醒過來,生長,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