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rèn)為,江巍值得“信任”么?
許戈明白傅斯瑰口中的“信任”指的是什么。
剛剛還溫馨閑適的氣氛一瞬間變得肅殺起來,許戈眼神一凝,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香煙,又忽然頓住。
傅斯瑰莞爾:“沒關(guān)系,你想抽就抽吧?!?p> 許戈笑了一下,反倒把煙盒推遠(yuǎn)了:“算啦,你病還沒好呢!哎,我也該嘗試著戒煙了?!?p> 他玩笑般的話語令氛圍重新變得輕松起來,傅斯瑰卻沒有笑,仍在等著他的答案。
許戈一邊以手作梳捋著奶奶灰,一邊慢慢道:“我還是傾向于江巍是值得信任的,撇開我和他的私人感情不談,那個‘內(nèi)鬼’第一次露出馬腳是在‘雨夜殺人案’,彼時江巍正在帝都進(jìn)修,遠(yuǎn)離案件的中心,可以說他是我們隊里最‘清白’的人了。我和秦局談過這個問題,我們一致認(rèn)為江巍是值得信任的?!?p> “好?!备邓构逦⑽⒁恍?,“我相信你的判斷,那么我們的同伴就有五個人了?!?p> 許戈咧嘴笑了一下,但僅僅一瞬便斂去了:“這段時間來,他們完全銷聲匿跡,省廳下來了一個專案小組,但可以說是一無所獲。”他嘆息一聲,“那個殺死徐雷的槍手也好,只冒過一次頭的‘內(nèi)鬼’也好,都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一群嗅覺敏銳的惡狼,再這么下去,恐怕會不了了之啊……”
傅斯瑰:“暫時的蟄伏不代表會永久的銷聲匿跡。維持這么大的一個犯罪集團(tuán),他們不可能一直按兵不動。一旦他們有所行動,便是我們抓住破綻的時機(jī)?!?p> 許戈又嘆了口氣:“話雖如此,等待總是令人心焦。而且,我們對他們知之甚少,即使他們有所動作,我們也很難立刻做出反應(yīng)。”
“熹光呢?你有調(diào)查過么?”
“自從上次我們?yōu)榱俗凡槎瓘┤チ艘淮沃?,熹光停業(yè)了三天,說是要全面更新安保系統(tǒng)。”他嗤笑一聲,一雙黑亮的鷹眸劃過一絲冷意,“這種名流云集的地方,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即使是我也不好深入調(diào)查下去?!?p> 二人相對沉默了一會兒,許戈揚起笑臉:“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我先走啦,市局里還一堆事呢,再不回去江巍要來叨叨我了?!?p> 傅斯瑰“嗯”了一聲,把他送到門口,臨分別時,想了想還是多說了一句:“不必心急?!?p> 許戈明白她的意思,灑然笑了一下,揮揮手告別:“我走啦!”
……
傅斯瑰本以為許戈聽進(jìn)去了她的勸告,會好好地安生兩天。
許戈也確實安生了兩天,但也僅僅是“兩天”。
周六,傅斯瑰接到許戈吃飯的邀約時,并沒有感到意外,還以為他是為了補(bǔ)上上一次被“軒軒誘拐案”打斷的約會。
地點選在了一家隱藏在熙和里的私房菜館,名字叫做“鯉池”。
熙和里是一片鬧中取靜、附庸風(fēng)雅的復(fù)古街區(qū),整整齊齊的兩排翻新過的民國洋房,乍一看仿佛夢回十里洋場,但細(xì)細(xì)一品便透著幾分故作清高的庸俗與傲慢,好像這樣就能和一公里外的市井小街劃清界限、自矜身價似的。
這里開的店鋪無論是客棧、餐廳,還是旗袍館和中古店,貴是第一個、也是最突出的特點,然后便是被烘托到極致的精美。
這些店鋪的價位和這片街區(qū)的裝修風(fēng)格一起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門檻。
而鯉池顯然是這些店鋪中的翹楚。
作為一名私房菜館,提前預(yù)約、沒有菜單已經(jīng)算是標(biāo)準(zhǔn)模式了,它不接受新客,新客上門只能由老客帶著,更高姿態(tài)地彰顯格調(diào)。
傅斯瑰停在熙和里的一處小四合院外,抬手扣了扣烏頭門,立刻便有一名身著改良旗袍的美女侍者迎了出來,確定了傅斯瑰的預(yù)約后,便恭謹(jǐn)?shù)卦谇耙贰?p> 進(jìn)門便是一道水池,水池設(shè)計了一處高低落差,自然形成了一段小瀑布,一尾胖胖的金紅色錦鯉從瀑布上一躍而下,“噗通”一聲扎進(jìn)下方的水池中,胖碩的身軀濺起不少水花,打濕了一旁的鵝卵石路,甚至有幾絲濺到了傅斯瑰的褲腳上。
美女侍者對此一無所覺,或者說這“魚躍龍門”的奇景便是“鯉池”的一大特色,她們有心展示給客人欣賞。
傅斯瑰對此視而不見,見識過熹光庭院設(shè)計的丘壑,再看這同一類型的鯉池,便覺得索然無味。
實在是設(shè)計師的差距太大了些。
穿過一處月亮門,便到了庭院之中,這座小四合院面積并不大,前面的一進(jìn)用來待客,后面的一進(jìn)大概是用作廚房、倉庫等工作間。
美女侍者將傅斯瑰引至東廂房,傅斯瑰進(jìn)門一瞧,不由一頓。
她本來以為許戈是請她吃飯是為了彌補(bǔ)上次被打斷的“約會”,所以萬萬沒想到還會在這里看到第三個人。
江巍正坐在許戈的旁邊,看見她進(jìn)來友好地笑了笑。
傅斯瑰挑眉:“看來,今天是到這加班來了。”
許戈“直男病”發(fā)作,沒聽出她口中的深意,熱情洋溢地拉開椅子,請她就坐:“畢竟我們談的事保密很重要,我思來想去選了這個地方,這里沒別的優(yōu)點,就是私密性好,否則我也不會來這么裝的地方吃飯。”
傅斯瑰冷著一張臉坐了下來。
許戈不明所以,倒是江巍品出了一絲味道,登時覺得自己的頭頂在閃閃發(fā)亮——怎么辦,好像變成電燈泡了!
“出來前,你可沒告訴我是來加班的?!备邓构逄Я颂掳?,“許隊長,說說吧,你們又有了什么線索?”
“暫時還沒有線索?!痹S戈“嘿嘿”笑道,他見傅斯瑰神色一變,立刻加快語速,“但我們打算制造線索?!?p> 傅斯瑰:“……”
江巍見他又將天聊死了,趕緊接過話頭:“是這樣,傅顧問,你來之前老許跟我詳細(xì)復(fù)盤了一下案情。省廳專案組的人對殺死徐雷的槍手緊追不放,這條線我們暫時不好介入,而且線索很少。我們打算跟的是第二條線……”
傅斯瑰了然:“丁寶月?!?
軒轅樓主
不記得丁寶月的小伙伴們可以重溫一下“雨夜歌謠”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