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瑰:“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原樣?”
許戈點頭:“你還不放心老唐嘛?他是最嚴謹?shù)娜耍袝r候甚至都有點強迫癥?!?p> “那就有些奇怪了?!彼叩交瘖y桌前,“桌上的化妝品都有被使用過的痕跡,且沒有進行收納,說明它的主人離開得有些匆忙,或是本身就是不拘小節(jié)的性子?!?p> 許戈點點頭:“應該是離開得比較匆忙吧,化妝間是案發(fā)現(xiàn)場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沈顏應該是被人叫了出去,因此才匆匆忙忙,化妝品散落一桌。”
“按照你的說法,既然沈顏走得很匆忙,一桌的化妝品都沒收拾,卻為何獨獨將將化妝鏡翻轉(zhuǎn)了過來,甚至還罩上了防塵罩?”
“呃……”許戈一時啞然。
“如果說她是一個一絲不茍的人,即使在匆忙離開的情況下也不忘收拾東西,那也不會只收拾一個化妝鏡吧?瞧,眼影盤連蓋子都沒合上呢?!?p> “確實很奇怪?!痹S戈想了一會兒,沒有什么頭緒,“像化妝鏡這種東西,一般不需要特意去收拾吧?有時間還不如把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整理好。傅教授,你覺得呢?”
傅斯瑰不置可否:“我們先去旁邊看看吧?!?p> 二人出了化妝間,左拐走了約莫二十步便是升降臺的入口。
許戈:“升降臺就在這里,不管兇手是在哪里殺害了沈顏,他總要把尸體運過來呀……我估摸著案發(fā)現(xiàn)場應該不會遠,找找吧?!?p> 傅斯瑰卻想起另外一事:“沈顏身高1米68,體重不超過100斤,雖然是個挺苗條的姑娘,但是于曼曼比她還要矮了半個頭,看起來也更加瘦弱,你覺得她能運得動沈顏么?”
“呃……”
看許戈一臉沉思的模樣,她笑著補充:“尸體上沒有拖拽的痕跡,說明兇手是通過背或者抱的方式將沈顏運到了升降臺上,你覺得于曼曼有這個力氣么?”
許戈:“除非她有同伙!”說到這里,他眼前一亮,好像發(fā)現(xiàn)了真相,“兇案發(fā)生后,她的同伙負責將沈顏運到升降臺上,于曼曼則留下來清理現(xiàn)場,兩個人分工,時間也能寬裕不少!”
傅斯瑰點點頭:“按照你的推測,于曼曼和她的同伙至少在后臺停留了20分鐘,當時后臺的人來來往往,于曼曼尚且被人目擊到,可她那個所謂的‘同伙’卻宛如幽靈一般,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p> “呃……這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嘛?!痹S戈有些心虛,“我會安排人再次對今天出入過后臺的人進行詢問,也許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p> “那祝你好運?!彼蛔咝牡胤笱芰艘痪?,從升降臺右拐走了幾步路,忽然停住,“咦,這里是……電梯?”
“看起來像是貨梯?!痹S戈左右看了看,率先走了進去,“估計是用來運道具的吧?!?p> 傅斯瑰跟了進去,摁了一下“1樓”的按鈕,電梯搖晃了一下,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聲開始下降。
不過片刻,電梯便停了下來,1樓到了。
“這是在舞臺的后面吧?”許戈張望了一下,走了出去。
傅斯瑰卻沒有動,她盯著電梯的角落里一點褐色的痕跡觀察了一會兒,蹲下身來用手指輕輕地沾了一點。
“傅教授?”許戈又回來了,伸了個腦袋過來,“你在看什么?”
傅斯瑰將手指伸到他眼前,淡粉色的指尖上的一點赭紅尤其顯眼:“這似乎是血跡?!?p> “血跡?”許戈眉頭一蹙,“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她朝著一個方向抬了抬下巴:“這里,有一滴……嗯,應該是滴落狀的血跡?!?p> 許戈呼出一口氣,揚聲叫道:“老唐!”
片刻之后,做完初步檢測的唐修華非常肯定地給出了答案:“就是血跡?!?p> 許戈喃喃道:“難怪我們在二樓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現(xiàn)在看來沈顏應該是在一樓遇害的,然后兇手通過這個貨梯將尸體運了上去?!?p> 傅斯瑰:“嗯,不錯。”
許戈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所幸一樓的后臺也不大,老唐,大家再辛苦一下,盡早找到案發(fā)現(xiàn)場?!?p> 唐組長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門,沉默地繼續(xù)忙碌去了。
傅斯瑰仍立在原地怔怔出神,她隱隱覺得許戈對后臺的徹查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但她目前還不知道真正的案發(fā)現(xiàn)場在哪兒。
剛剛搜集到的各類信息碎片在她的腦海中飛速閃過,卻仍缺一條能將它們串聯(lián)起來的線索。
是她忽略了什么嗎?還是說,最關(guān)鍵的那枚碎片還沒有出現(xiàn)……
“傅教授?傅教授?”
她倏然驚醒,見許戈正微笑著望著自己:“你在想什么呢?一臉凝重的感覺,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p> “哦,沒什么……你有時間么?陪我走走?!?p> “好啊,去哪里走走?”
“就在這附近吧?!备邓构蹇熳邘撞?,站到了禮堂的窗前,“你看到?jīng)]有,禮堂外面就是人工湖,湖里還有天鵝呢?!?p> “哪呢?”許戈湊在這一面小小的窗戶前望了許久,也沒有天鵝正巧落在他的眼前。
“算啦?!彼H有些意興闌珊,“這個角度望出去只能看到一小片湖水,等案子辦完了,我?guī)阍趯W校里逛逛,圣安的景色還是很不錯的?!?p> “好啊?!痹S戈興致勃勃地答應了,“傅教授,你曾經(jīng)是圣安的學生?”
“你怎么知道?”
許戈露出一絲壞笑:“我來的時候路過宣傳欄,看到了你的照片。嗯,雖然那時候的你和現(xiàn)在有很大不同,但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啦?!?p> 傅斯瑰不以為意:“就算小時候和長大的相貌有所不同,但骨相眉眼并沒有變,你能認出來不算什么。我曾經(jīng)看過一部劇,女主角每過一段時間,外表都會完全變成另一個人,可無論她如何變化,男主都能在第一時間認出她來?!?p> 說到這里,她頓了一下,輕聲問:“如果有一天,我也變得面目全非,你會第一時間認出我嗎?”
許戈原本想脫口而出,可在“當然”兩個字說出口的瞬間,他忽然發(fā)現(xiàn)傅斯瑰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他微微一怔,原本帶著玩笑意味的回答在舌尖滾了滾,最終咽了回去,他同樣認真地回答:“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地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