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出手狠辣

　　　　第二天下午，外門練武場一號擂臺。

　　時間尚未到申時，擂臺四周已經(jīng)聚滿了觀眾，百草門外門每年招收三百人，加上往年老生，外門弟子總數(shù)大約一千三四百人，除了閉關(guān)練功、外出任務(wù)的，幾乎都來了。

　　普通的比武切磋，一般不會有這么多人，但這次不同，是新入門弟子和老生中最強一批人的比武，別人忍不住就要看看，這個叫潘達的小子到底憑什么有這種膽量？

　　“外門弟子搞什么‘飛黃騰達，百草四杰’，不怕大話閃了舌頭，激怒內(nèi)門弟子和真?zhèn)鞯茏訂幔俊?p>　　“你是新入門的，不知道蘇師兄的厲害。蘇師兄雖然只是外門弟子，但功力深厚，更勝內(nèi)門，不亞真?zhèn)鳎斎徊慌?。倒是那三個新入門的，真是不自量力。”

　　“尤其是那個潘達，還惹了余師兄，要不是余師兄大人大量，隨手一掌就能拍死他了。而這次比武乙方的六位師兄，便是為此教訓(xùn)潘達?！?p>　　“哼，惹余人昌怎么了？我親眼見到，潘達是神刀門蒲沖送來的，和蒲沖相比，余人昌算個屁?！?p>　　“混賬，竟敢對余師兄不敬，有種別走，等他們打完我們立刻申請比武?！?p>　　“哼，你這種卑躬屈膝、溜須拍馬的小人，怕你不成？”

　　“別吵了，汪執(zhí)事來了?！?p>　　“啊，張長老親自來了！”

　　“陸長老都來了，他又不是外門長老，怎么有閑工夫來看外門弟子的比武？不是我妄自菲薄，我們外門弟子的武功在長老眼中實在不值一提啊?！?p>　　“你懂什么，陸長老是外事長老，負責(zé)本門外交事務(wù)，潘達招惹余師兄，分明是企圖破壞本門與青城的關(guān)系，陸長老當然要看看。余師兄外有余掌門、內(nèi)有陸長老，背景雄厚，人脈寬廣，值得追隨。咦，丹房徐長老怎么也來了？”

　　“哼，你懂什么，蘇師兄已經(jīng)得了徐長老青睞，肯定是蘇師兄把他老人家請來的。本門最重視丹藥，丹房長老地位高于其他長老，所以還是追隨蘇師兄更有前途啊?！?p>　　“甲方、乙方都來了，看，那個就是潘達?！?p>　　“嘖，長得比我還俊，肯定是繡花枕頭?！?p>　　主席臺上，外門長老張公明、丹房長老徐守靜、外事長老陸致遠客套一番，坐了下來。

　　汪一誠向三位長老躬身一禮，隨后施展輕功，飛躍擂臺，朗聲道：“申時已到，甲方潘達上場?！?p>　　擂臺左側(cè)，蘇飛、牛黃、安騰、潘達站在一起。

　　“潘師弟你戰(zhàn)勝一人肯定沒問題，但若想多戰(zhàn)幾個，一定要注意節(jié)省內(nèi)力?！碧K飛叮囑著，若是潘達敗了，“飛黃騰達，百草四杰”的稱號就成了笑話。

　　“潘師弟要當心啊。”牛黃一臉關(guān)切，握緊拳頭，仿佛是他上臺，緊張的不得了。

　　“師弟威武！師弟必勝！”安騰大呼小叫，活蹦亂跳。

　　潘達笑了笑，步履從容的踏上擂臺階梯，一號擂臺是外門比武場最大的擂臺，極其寬廣。

　　汪一誠含笑問道：“潘達，你選擇乙方哪一人？”

　　潘達看都不看擂臺右側(cè)的乙方六人，手按刀柄，淡然道：“隨便。”

　　全場嘩然。

　　有人怒斥：“好狂！”

　　有人反而喜歡上了：“夠酷。”

　　乙方六人都是大怒，同時有五人大喝：“我來?！绷硪蝗藚s不聲不響，搶先飛出，刷的落在擂臺上，頓時引起支持者的喝彩：

　　“趙師兄好輕功！”

　　“潘達是走上去的，趙師兄是飛上去的，對比鮮明，高下立判。”

　　趙虎滿臉倨傲，他并無兵器，練的是虎拳，拳頭捏的嘎吱作響，叫道：“小子，我來教訓(xùn)你?！?p>　　汪一誠立刻斥責(zé)：“趙虎，不得叫什么小子，你們乃是同門師兄弟，要兄友弟恭?！?p>　　趙虎臉皮抽了抽，點頭道：“執(zhí)事教訓(xùn)得對，潘師弟，請了。”

　　汪一誠看了眼潘達，大手一揮：“比武開始?！奔彼偻撕蟆?p>　　趙虎立刻發(fā)動了進攻，雖然他是師兄，按說應(yīng)該讓師弟先手，但他徒手，潘達有刀，沒人會說趙虎不對。

　　他這一動，首先動的不是手腳，而是一聲大吼，虎嘯山林，震耳欲聾，大部分尚未修煉出內(nèi)功的外門弟子聞聲色變，連忙掩耳。

　　吼過之后，趙虎如同猛虎出林，輕功配合步法，直撲潘達，一式黑虎掏心，打向潘達心窩。

　　有些同樣練虎拳的外門弟子看得熱血沸騰，原來虎拳應(yīng)該這樣打，以虎吼凝聚氣勢，再將氣勢化作力量，一下子打出去。

　　這一拳若是打?qū)?，定能將潘達打飛。

　　正當他們這樣想時，忽然眼前一閃，伴隨著出鞘的顫音，璀璨的刀光猛然爆開，銀色的光芒輝映著日光，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緊接著，他們聽到了一聲慘叫。

　　唯有側(cè)面的觀眾才看得清清楚楚，刀光出鞘，橫斬趙虎，趙虎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便被刀光削中，從手背開始，順著手臂，直到肩膀，削掉整整一層肉，最后斬入趙虎的右肩，破肩而出，順勢落下，又在趙虎的胸口劃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入門三年、功力達標、拳法精湛的趙虎趙師兄，竟然一招落敗，而且身受重傷！

　　全場再次嘩然，上千名外門弟子無不震驚。

　　主席臺上，陸長老眉頭微皺：“同門比武，怎么可以這么狠辣？”

　　趙虎整條右臂都可以見到白生生的骨頭，即便百草門有針對這種傷勢的生肌復(fù)元膏，這條手臂少說也要修養(yǎng)半年。

　　徐長老也有點皺眉，但還是說道：“趙虎沖的太快，潘達來不及收刀?！?p>　　擂臺上，汪一誠叫來四名弟子，吩咐他們立刻將趙虎抬去救治，這才看向潘達，臉上閃過復(fù)雜的神色。

　　這個小子，不好對付啊。

　　汪一誠批評道：“潘達，同門比武，要注意分寸?！?p>　　潘達欠身道：“回稟執(zhí)事，趙師兄武功太高，我收不了手?！?p>　　汪一誠咬了咬牙，換上笑臉，宣布道：“本場比武，潘達勝?！庇至⒖套穯?，“潘達，還能再戰(zhàn)否？”

　　潘達這次不講隨便了，他一揮手中刀，甩去血跡，直指擂臺右側(cè)，指名道姓：“高龍?！?p>　　高龍哼了一聲，足下一蹬，飛躍擂臺。

　　趙虎學(xué)的虎拳，高龍卻不是龍拳，錚的一聲，拔出腰間長劍，冷笑道：“你仗著鋼刀之利，打贏赤手空拳的趙虎，不算什么本事。我手中同樣是百煉精鋼，便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青龍劍法?！?p>　　臺下眾多外門弟子這才從首戰(zhàn)的震驚中恢復(fù)過來，紛紛點頭。

　　“以鋼刀對徒手，確實勝之不武，現(xiàn)在百煉精鋼對百煉精鋼，才是公平比試?！?p>　　“高師兄的青龍劍法已經(jīng)練到大圓滿境界，是劍術(shù)方面的天才，潘達挑戰(zhàn)高師兄，絕對選錯了?！?p>　　擂臺之上，汪一誠再次宣布比武開始，飛身后退。

　　高龍和趙虎一樣，搶先發(fā)動攻擊，若是他在第一戰(zhàn)，肯定被人批評沒有風(fēng)度，但見識第一戰(zhàn)后，眾人已經(jīng)下意識的推翻了“師兄必須讓師弟先出手”的觀念。

　　劍光如龍，飛龍在天。

　　高龍輕功配合劍法，凌空躍到潘達上方，利劍刺下，他的青龍劍法確實已達大圓滿境界，劍招暗含三十六種變化，無論潘達往那個方向躲，他都可以隨機應(yīng)變。

　　潘達不慌不忙，施展血戰(zhàn)十式第七式先登破城，這是軍隊爬云梯攻上城頭的招式，對付的就是上方的敵人。

　　血戰(zhàn)十式是硬派風(fēng)格，沒有那些繁雜的變化，簡練粗暴，以力破巧。

　　鏘。

　　鋼刀破開利劍，繼續(xù)上撩，高龍一個變化都來不及展開，眼看就要被刀刺中，但他不愧是外門高手，臨危不亂，丹田真氣在體內(nèi)逆轉(zhuǎn)，本來在下落的身體竟然急速反升。

　　若是潘達還在前世地球，看到這一幕一定大呼這不科學(xué)，不過這里是武道世界，超出科學(xué)范疇，潘達毫不驚訝，手腕一抖，鋼刀射了出去。

　　噗。

　　高龍腹部被刺穿，再也飛不起來，砰的栽落地面。

　　“師弟威武！師弟必勝！來，蘇師兄、牛師兄，跟我一起喊啊?！?p>　　安騰的呼聲忽然顯得格外清晰，原來是其他上千名外門弟子徹底寂靜了。

　　拳頭不敵鋼刀，還能有借口解釋，可這回，以劍法聞名的高龍也不堪一擊，那實在讓他們無話可說。

　　新入門的三百弟子中，除了牛黃、安騰、余人昌，除了部分明確投靠余人昌的，其他新弟子忽然反應(yīng)過來：“我們?yōu)槭裁匆驹诶仙贿?？潘達和我們一樣是新生，我們應(yīng)當支持他才對?！?p>　　之前是覺得潘達狂妄，所以下意識的反對潘達，但連勝兩場，潘達即便是狂妄，也有狂妄的資格。

　　勝利者不受譴責(zé)，新入門弟子頓時轉(zhuǎn)變態(tài)度。

　　“潘師弟威武！”

　　“潘師兄必勝！”

　　人群之中，余人昌不由怒罵：“兩個廢物！”

　　擂臺之上，汪一誠檢查了高龍的傷處，臉色頓時一變，鋼刀刺穿的位置是丹田！

　　不等他斥責(zé)，潘達已經(jīng)走了過來，伸手拔刀，血流如注，說道：“汪執(zhí)事，我沒違反限定吧？這可不是致命要害?！?p>　　汪一誠臉色一黑，是啊，這傷不致命，但很有可能導(dǎo)致丹田破碎，難練內(nèi)功。

　　但沒違反就是沒違反，即便鬧到戒律長老那邊，也是沒違反。

　　丹田是要害，但并不致命。

　　誰讓他在批復(fù)比武申請時，只限定不可攻擊致命要害，而不是不可攻擊要害？

　　誰讓他原本是希望潘達的要害被打傷，被打成重傷呢？

　　偷雞不著蝕把米，不過……汪一誠的目光看向擂臺右側(cè)，還有四人，再看潘達的樣子，分明是準備繼續(xù)戰(zhàn)斗的，那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