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偶遇
但偏偏就是這樣,最擔心的事反而發(fā)生了,沈若棠聽見外頭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不偏不倚地就在她面前。
身后的呼吸聲越發(fā)清晰,沈若棠心里清楚應該是那個人暴露,但一時間反而更緊張了。
畢竟她在外圍,如果被發(fā)現的話,她一定是被先拉出去的那個。
昆侖山里危險重重這件事沈若棠一早就知道。
所以她其實做好了所有準備,但怎么說也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奇怪的呼吸聲坑,沈若棠皺眉,埋怨著后面的那個人。
但同時她也不愿意坐著等死,便小幅度的左右抬頭,試圖尋找一個可以出去的地方。
結果這么一看,沈若棠呼吸停了一下。
誰能想到一仰頭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形果子?這不跟半夜里那個跑過來的人參果一模一樣嗎?沈若棠不可理解,小丑東西卻在此刻傳了個音。
“……主人其實我沒告訴你的是,這個果子一直都跟著我們,她只是躲起來了沒有被你發(fā)現而已?!?p> 小丑東西這么說了,沈若棠也只能面無表情。
同時在心里嫌棄它,“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等到這個時候說,我懷疑你是跟她一伙的,要不然我想不出別的解釋了。”
小丑東西一聽更委屈了,悶悶轉過頭去不愿意說話,可是外頭的壓迫感越來越強。
沈若棠也沒敢讓小丑東西去探,便試圖從后頭繞個圈出去。
但她轉了個身,手剛伸出去,那呼吸聲卻也停了,沈若棠頓了頓,一下意識到那個人應該也看見了。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沈若棠這樣想著,下一刻一股巨大的拉力猛地將她拽了出去。
沈若棠嚇了一跳,眼睛一花,接著看見了外頭郁郁蔥蔥的樹葉。
——那個人竟然直接把她拉了出來!
沈若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感謝還是該說什么,手腕上的手如同桎梏一般牢牢鎖著她,一股巨大的拉力拽著她往前跑。
身后的腳步聲復又響了起來,但是這次他們并沒有追上任何人。
在逃跑的過程中,沈若棠越看越覺得面前的背影異常眼熟,他身著白衣但偏偏就是太狼狽了。
狼狽得幾乎讓人懷疑到底是不是之前那個人。
沈若棠難以想象,不過腳步還是跟著跑,直到前面的人停了下來,他左右看了看,似乎在判定該走哪兒,同時依然緊緊握著她的手腕,沒有松開。
男人決心下得很快,幾乎沒有回頭,側身就往右邊走,看起來比小丑東西還要果斷肯定。
但沈若棠顯然不是喜歡跟著亂走的人。
她沒有動彈,趁其不備甩開了男人的手,一面神色警惕,張嘴就問:“江晏?你怎么會在這里?”
即便還沒有看到正臉,但那標志性的側臉和白衣一露出來,沈若棠就已經足夠肯定了,她盯著面前的男人無法理解,很快又想起姜氏,連忙問了一句:“我娘親呢?”
雖然被認出來了,但江晏不知道為什么沒有說話,一直到沈若棠問這句話的時候,他才張張嘴。
“放心,沒事,伯母已經被我送回木屋了。”
沈若棠倒也沒有懷疑這件事,她松了一口氣,嘴里說著:“那就好……”
但同時也更疑惑了,“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
江晏轉過頭,盯著沈若棠的表情也很奇怪,問的也是同樣的問題,“這句話我覺得我應該問你才對,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
聞言,沈若棠愣了足有一刻,她有些不可思議,張了張嘴才說:“你為什么要找我?”
這話江晏沒有回答,他只是重新拉住沈若棠的手腕,一言不發(fā)的帶著她往右邊走。
沈若棠問他這是要去哪,江晏就說回家。
他吐字難得的言簡意賅,像是一個字也不想多說,沈若棠看著他略顯的有些狼狽的樣子,一時忍不住問:“你這幾天都在森林里嗎?”
江晏現在像個十足的流浪漢,森林在他臉上留下了不少痕跡,甚至還有一些血痂。
對比起來,至少頭發(fā)和衣服都是整齊、干凈的沈若棠,反倒不像是那個走失的人。
沈若棠一時間有些沒話說。
不過想了想,她又忍不住問:“你剛剛跟我躲在一塊?你為什么要躲那些腳步聲?”
江晏回答依然簡潔,“跟你一樣。”
這么一說,沈若棠就明白了,她躲那些腳步聲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聽著就不是好惹的,她并不希望借此惹上什么東西拖慢路程。
但是……沈若棠盯著江晏帶她離開的方向,忍不住問:“你確定這里可以回家嗎?”
如果要繞著遠路才能到達的話,沈若棠覺得自己還不如去跟那些人碰上一碰呢。
好歹她身邊還有個會吐火的小丑東西。
雖然江晏在現場的話,沈若棠覺得自己不一定有那個膽量讓小丑東西噴火。
但要真到了生死關頭,誰還顧得上誰在場啊。
沈若棠一邊悶頭跟著江晏腳步,一邊胡思亂想著。
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此刻心情有多么放松,雖然一直都在說服自己不要相信江晏,可等這個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的時候……沈若棠發(fā)現自己并沒有掙脫開的想法。
這是好是壞沈若棠也說不清,但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只覺得一陣不安,不自覺盯著江晏背影。
江晏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似的,即便沒有回頭,他也能準確問一句:“你在看什么?什么那么好看?”
這話差點讓沈若棠受了驚嚇,不過她還是很快平靜下來,故作鎮(zhèn)定地說:“你如果沒有看我的話,你怎么知道我在看東西?萬一我在發(fā)呆呢?這豈不是就是在污蔑我。”
前面的男人輕笑了一聲,帶著一絲未消盡的嘆氣聲,又還殘留著別的什么,沈若棠說不清。
臉卻憑空一陣發(fā)紅。
仿佛江晏做了什么似的,明明他什么也沒有做,他只是帶著一點寵溺味道的笑了一下。
沈若棠盯著那雙手,它因為主人的不在意所以沾染了些臟污,但基本上還能看見那白皙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