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解
只是沈若棠到底高估了江晏的想法。
即便她剛剛已經(jīng)打了預警,江晏卻仍像個毛頭小子似的不管不顧,張嘴便問:“為何我們認識了如此之久,你換我卻還仍只是一句江公子?”
“要不然便是江晏公子——我們好歹是朋友吧,就不能有個稍稍顯得像是一個朋友的稱呼?”
他說著笑著,仿佛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要求。
事實也確是如此,沈若棠并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換做平時,一個相識數(shù)天的人她都能喚上一句姐姐,莫說江晏了,他合該提出這種要求,沈若棠也確實應該改口。
但此事也只能沈若棠想象一下,一旦被江晏確切提出來之后,她就有些沒來由的不悅,不愿意順著他的要求做。
于是沈若棠挑了挑眉,反倒問了一句:“久嗎?我如何不覺得?”
她是故意的,說完這句話之后,不等江晏回答,便故作恍然大悟的笑了聲。
“我明白了,大抵是交心的時候不夠,便總顯得你我是陌生人,互相隔有隔閡罷了?!?p> 沈若棠如此說著,有意瞧了一眼江晏,接著倒也笑眼盈盈,故意道:“早交心的人便是數(shù)天那也是親人朋友,可若是不交心,便總顯得沒那么親密……江公子你說是也不是?”
對此,江晏倒也無話可說,他瞧著沈若棠,唇角逸出一絲笑來,仿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接著更似挑釁:“罷了,棠棠說的都對?!?p> 江晏喚的這一句棠棠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但每次沈若棠還是會被嚇到,她一下抿了抿唇,下頜緊繃的線條顯得她并沒有那么高興。
不過這估計也是江晏意料之中的,因為瞧見她這副表情之后,江晏反倒笑得更開心了。
兩者相互過招,到最后誰輸誰贏還說不好。
但沈若棠只知道,她回去的時候連頭發(fā)絲兒都在罵江晏得寸進尺或者說不知廉恥。
偏偏這話沈若棠還不能說給江晏當面聽,畢竟她現(xiàn)在也摸透了這個男人的想法,只要她敢直說,他就敢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在沈若棠面前。
沈若棠從沒碰過這么難纏的對手,一直以來她這張嘴都算是無往不利。
哪能想到還有一天能被直白話噎死。
沈若棠憤憤不平,回到了房間都顧不上哄小果子,將二丫放在旁邊搖籃之后面對著墻,自顧自生氣了半天。
到最后沈若棠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氣,只覺得江晏可真是個臭男人。
她碎碎念著,也沒注意自己是不是念出了聲。
自然就更沒注意小果子是不是把這話聽得一清二楚了。
小果子瞧著是呆頭呆腦的,可腦子轉(zhuǎn)的也算快,她琢磨一陣,本來還想把此事瞞下來,卻不想外頭忽然傳來些動靜。
她眼睛一亮,很快察覺到外頭是什么人來了,又瞧了一眼還在生悶氣的小主人。
小果子當機立斷,立刻飛了過去。
江晏也沒想到自己能將人氣走,換做往常,沈若棠不應該同他大戰(zhàn)個十來回合嗎?
怎么一下說走就走?江晏百思不得其解,用疑心是不是自己哪說錯了話,該不該過去道個歉,左右糾結之下,他不自覺還是來了沈若棠窗戶旁邊。
不過還沒等他想好以什么方式道歉時,小果子打開窗戶,率先飛了出來。
她歪頭歪腦的瞧著江晏,繞著他飛了一圈。
江晏任由她打量,也沒什么害羞的心思,只是忍不住問:“你家主人呢?睡了?”
“應當睡了吧?!毙」訅旱土寺曇?,飛到江晏面前停了下來,站在他肩頭仿佛若有所思一般,弄得江晏反倒些奇怪。
“你這是在做什么?你主人命令你過來監(jiān)視我的嗎?或者……”
“怎么可能!主人才不會做這種事!”
小果子聽到這話,根本顧不得江晏是不是在開玩笑,怒而回懟了回去,江晏趕緊示弱。
“好好我的錯,你主人確實不會做這種事,不過如此一說,你大半夜的為何出來了,不好好休息明日可怎么做活?”
江晏有一搭沒一搭的同她聊著,意識到沈若棠可能睡了之后,他便也沒想著再去道歉了。
畢竟總不能把人吵醒了再去道歉吧?
那到時候不管他之前是不是有錯,現(xiàn)在都一定有錯了,這可不是一個道歉的人該做的事。
只是就這樣讓江晏直接走,他自然也是不愿意的,畢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這么一趟,若是見不到人,總顯得無功而返一般。
小果子自然也沒察覺到這些,她還在思索自己小腦瓜思索不到的事情。
尤其是自家主人睡前罵的那一句臭男人。
根據(jù)前后情況來瞧,小果子覺得自己基本上已經(jīng)可以斷定,主人罵的男人一定是江晏。
按照一個合理的守護靈獸來說,主人討厭的人就是她應該討厭的人,就好像之前那樣,小果子覺得自己應該將面前這個男人趕走。
但問題在于……主人好像并不怎么討厭江晏呀,為什么還要說自己討厭他呢?
小果子的小腦袋瓜全然想不通這件事,以至于她盯著江晏想了半天,仍然顯得猶豫不決。
最后反倒是回過神來的江晏注意到了這事兒。
他對于小果子也沒什么其他心思,只知道她之前提醒過自己二丫的情況,但也只是提醒而已,江晏清楚得很,這小玩意兒可不站在自己這邊,要不然也不會沈若棠一威脅,她就什么也不敢說了。
所以從這么個一根筋的靈獸臉上能看到如此糾結的表情,江晏倒也是破天荒頭一回,頗有些新鮮感,便也暫時歇了其他心思,好奇起來。
“你這是什么表情?什么人得罪你了?還是說你家主人睡著之前同你說了什么?”
江晏怎么想也是后頭那個可能性更大,不料小果子眨巴眨巴眼,斷然否決。
“怎么可能!主人回來就睡了,才沒有說什么。”
要是沈若棠在這里的話,她一定能聽得出來這話里的欲蓋彌彰,只可惜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是并不熟悉的江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