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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俠帝國I

第3章 逃離,干掉那些鷹奴

游俠帝國I 仗劍背鍋 8976 2022-12-16 10:05:18

  阿媽緩緩說道,“他在家里養(yǎng)病,我才和我阿爸去的,要不是他突然得了風寒,我也不會出門!我們蛇王家族還是有些勢力,那蝎子王雖然耍了手段,卻也不敢正面和我們?yōu)閿?,他把我賣了當奴隸,也不怕我把這些事情說了出去,而且遠離了桑巴國,沒人會信一個奴隸的話。我不能親口告訴你舅舅這些,那蝎子王的兒子把我賣走的時候,命令奴隸販子一定要賣的遠離桑巴國,自己卻對外宣稱我傷心過度跳下棧道,自盡而死。你舅舅不會找到我的?!?p>  阿風說道,“那我舅舅在哪里?我?guī)汶x開這里。”

  阿媽搖了搖頭。說道,“我為奴這么多年早已心如死灰,且害了你外公,哪里有臉回去?我記得我被賣掉的時候是一路向北,照此說來桑巴國應該在這里的南邊,你如逃出去,一路向南,就可以找到桑巴國,你舅舅不是居住在桑巴城中,而是在蛇王鎮(zhèn)!他左肩有一塊蝴蝶一樣的斑紋,胸前有蛇頭紋身。你自可以去找他!記住,不要報仇,把我這些年的悔恨告訴他!好好過新的生活!”

  阿風知道母親的意思,希望他不要去犯殺父大罪,自己去報仇和告訴舅舅去報仇,都是一樣,于是點點頭,日后再做打算。他看看母親腳上血泡,心想得弄點急性草藥來,趕緊治好傷,帶他母親離開,他既然知道了這一切,在這里一天也待不下去了,于是說道,“我知道了,阿媽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后山采點藥來?!?p>  阿媽伸出手來,拉住阿風,道,“你憑空去找他他不會相信你,你記住一句話。他一聽便懂。那是我們小時候玩游戲的語言,只有我和他知道。你來我說與你聽。”

  阿風湊近了耳朵,阿媽說了一些話。阿風聽罷就往后山去了。

  阿風來到后山,尋找白蘞、地榆等草藥,他在奴隸堆里見過一些奴隸被燙傷都用這種藥物,便去尋找,路過山坡時,卻見兩道影子滑落,還以為是流星,也沒在意,他在野地上采了些地榆草藥,便往回走,回到山坡時,卻看到一個老奴隸在山坡上坐著發(fā)呆,活像一個老枯樹,阿風很是疑惑。

  老頭垂手嘆息,阿風慢慢走上前去,問道,“老伯,你嘆息什么?”

  那老者回過頭來,阿風才發(fā)現他是方才中午卓不群說話的那個老頭,他的眼窩深陷,張大嘴巴,牙齒還缺了幾顆,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嘆息,反而像是在笑。

  老者呆呆看到阿風,問道,“這位少年兄弟,你在這里做什么?”

  阿風說道,“我來采藥,給阿媽治病,你在這里做什么?”

  老者笑道,“在看田地啊,這山上涼快,老頭子來乘涼,你看看田里收成多好!”

  阿風有點疑惑道,“這里這么遠,能看到田地嗎?”

  老者眼珠子瞪的圓圓的,道,“當然可以,你看!”

  阿風順著老者手指的方向,怎么也看不見田地在哪里,只是看到一片片樹林。

  老者問,“看見了嗎?”

  阿風沒有看見,看那老者癡癡地樣子,還以為他快死了,回光返照,可以看見常人看不清的東西。他之前見過那些老人快死的樣子,和這老者一模一樣,他知道這個老者快死了,只得跪下向老者磕了幾個頭,便要往回走。

  老頭子咦嘻嘻笑了一下,呆呆問道,“這位少年,你磕頭做什么?”

  阿風一怔,不知道如何回答,老頭子道,“不錯不錯!小家伙很有孝心啊,老頭子賞你點什么呢?嗯嗯...這個...”老者陷入沉思。

  阿風問道,“老伯,中午的時候你說我出將入相,是真的嗎?”

  老者看著他,噗嗤,笑了一聲,道,“我說什么...”他的聲音漸漸沙啞。

  阿風怕他想不起來,道,“你說我出將入相?!?p>  “哦...出將入相啊...方才我見你與軍漢打斗...中男為坎,少男為艮,為水山蹙卦...而軍漢手持一棍,為五爻動,得地山謙卦,大貴之象啊...你啊,你有太多劫難,一生坎坷,卻可得圓滿...嗯...世間之事真是奇妙啊...想我三十歲時,意氣風發(fā),多么不可一世...我一輩子執(zhí)著于修仙,想要參透其中的秘密,卻臨死也沒有任何辦法...我等了這么久,卻原來是你...上天預示如此,人又豈能違背上天的意愿...此事一了,也算解脫了...你倒是個好孩子,只是...”他說的話越來越語無倫次,斷斷續(xù)續(xù),又像是自言自語,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后來完全沒了聲音,他就那樣呆坐著,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才嘆息一聲,“時間差不多了,許多事我已來不及說...你來!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阿風不知道是什么,遲疑了一會,還是湊了過去,老頭子緩緩舉起手指,點了點阿風的額頭,一道細微微的精光注入了阿風的額頭,阿風卻沒有任何感覺,也不知道是什么。

  老頭子收回手臂,道,“我將它給你,能不能用,到什么境界,就看你的造化了!”

  老者說完就坐著不動了,阿風上前嘆了嘆他的鼻息,知道他沒氣了,便尋思把他埋了,去旁邊撿了些干草枯樹把他身體蓋住,伸手一摸,卻在他身上摸到一個硬物,阿風拿過來一看是個竹筒,打開竹筒,里面翻出來一張空白手帕,阿風很是奇怪,正仔細的看。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你這小子在做什么?”

  阿風一回頭,看見一個和老者一模一樣的老人,嚇了一跳,還以為是鬼,大喊了一聲,“鬼啊!”

  那老人道,“你才是鬼,兔崽子??匆婇L者為什么不磕頭?”那人走近,看見阿風戴著手銬腳鐐,說道,“哦,原來是個小奴隸?!?p>  阿風起身細細的看著死去的老者和對面老者,才發(fā)現是兩個人,對面那老者說話神態(tài)與這個死了的老者神態(tài)完全不同。阿風道,“你是人是鬼,怎么和他長得一模一樣?”

  那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子你再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樣?”那老者說罷,轉過身撕下什么東西,一回頭,阿風看的真切,卻是一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阿風說道,“原來你是戴著面具啊?!?p>  那老太太問道,“我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在埋他?!卑L悻悻的回答道。

  那老太太不可置信的問道,“什么,老頭子死了?他怎么死的?”

  阿風說,“老死的!”

  老太太快步來到他面前,看了看那死了的老者,打開他的前胸衣服,發(fā)現一個赫然的漆黑掌印,道,“哈哈哈,沒想到你也會被人暗算?”阿風聽得,一陣驚愕,他方才采藥的時候確實看到兩個影子一晃而過,只是那影子身形極快,瞬間閃過,阿風也沒看得真切,還以為是什么兇獸,原來是這老者遭人暗算了,心道,這人也太狠,對一個老者下如此毒手,阿風看著老人胸口的掌印,有些肉疼。

  那老太太在那老人身上翻了來翻去,阿風覺得這老太太有些過分,卻沒說什么,畢竟她也是個老人,尊敬為上。

  那老太太翻了一陣,什么也沒翻到,忽然抓起阿風就是一巴掌,問道,“我問你,他死前可給過你什么東西?”

  阿風一哆嗦,手上手帕掉落,老太太一手內力運轉,吸起手帕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手帕有什么不一樣,問道,“他就給了你這個?”

  阿風瞪著她說,“不是,是我從他身上拿到的。”他總不能說給了我一道光,她問的可是給了什么東西,光又不是東西,且這人蠻橫無理,看她是長者,阿風不跟她一般見識,還沒回答,那老太太又問了一個問題,阿風也就不再糾結,如實說道。

  阿風點點頭,老太太不解,“一張破手帕?有什么稀奇?...哦,我想起來了,這是那個狐貍精的東西。”

  阿風悻悻問道,“他是你的丈夫?”

  老太太淬了一聲,道,“放屁!他也配?”

  阿風嚇得一哆嗦,說道,“你說狐貍精,我看鄰居的阿叔出去和其他女奴隸廝混,阿嫂們都這么說的?!?p>  老太太氣笑了,“你個小奴隸,人小鬼大,我告訴你,他是我?guī)煾?。他帶走本門秘笈,我追了他好久?!?p>  阿風哦了一聲。

  老太太又問阿風道,“我問你,可見過一個紫色的盒子?”

  阿風說,“不曾?!?p>  老太太又看了看死尸,把手帕丟還給阿風,說了聲,“哼!他把東XZ在哪里了?難道被別人搶去了?什么人能暗算的了他?”像是自言自語,忽又問阿風道,“他死前有沒對你說過什么?”

  阿風道,“他說我可以出將入相!”

  那老太太嘲弄一笑道,“哼,又在裝神弄鬼,他這個愛好臨死也改不了!他還說了什么!”

  阿風說道,“他說他年輕時,意氣風發(fā)!”

  老太太忙問,“撿要緊的說!”

  阿風說道,“就這些了,他還沒說完就死了!”阿風沒把話都說完,他覺得這老太太不是好人。

  老太太急忙去那老者身上翻找,什么都沒有,問阿風道,“你來之前還見過什么人?”

  阿風道,“見過一道影子!”

  “他往那里去了?”老太太急忙問道。

  阿風指了指山坡后面。

  老太太點了點頭,仰天一聲長嘆,“師哥啊,師哥,沒想到你為了一個死了的女人心灰意冷卻躲在這奴隸堆里,臨了還死在了這里,真是活該!我樣樣都比你強,師父卻偏愛你,樣樣都給你,我天分那么高,他卻視而不見,還說我是個女流,走旁門左道,如何如何,哼!到頭來還是我比你技高一籌。你走還帶走了本門至高無上的秘笈,你守了它大半生,最終又落了個什么呢,被人暗算而死!呵呵!如今秘笈還被別人搶去了,你成了本門的大罪人!真是活該!”說罷大喝一聲,朝阿風指的方向飛身而去。

  阿風給老者對了一個枯木冢,正坐在草地休息,山下草坡下跑過來一個女奴,呼道,“阿風!阿風!你的阿媽...她...出事了。”說完一陣喘息。

  阿風循聲看去,是他的鄰居阿離,阿離身材矮小,皮膚黝黑,面目卻很俊俏,裹著一條灰色布裙,一身土里土氣,頭發(fā)蓬松,臉上都是泥土,卻有一種擋不住的嬌柔氣質。此時跑來阿風身邊,鼓起的胸部起起伏伏,大口喘氣。

  阿風聽說阿媽出事,一股血氣涌上后腦,一陣眩暈過后,急忙飛腳急奔,向自己茅屋跑去,鐵鏈之聲漸行漸遠,阿離跟在身后跑去。

  阿風跑起來如一匹獵豹,飛馳如電。阿離跟在身后哪里趕得上,跑著跑著,竟跟走路一般慢,兩人越拉越遠。

  阿風跑到自己的茅屋前,一看眼前凌亂就不對勁,只見其他幾個屋子的人,探頭向外看,一看阿風回來了,均縮了頭回去。偷偷地趴在茅屋的小洞口,看著院子里的阿風。

  阿風直直沖進茅屋,一進茅屋傻了眼,阿媽全無動靜倒在了血泊中,血腥的氣息撲鼻而來。阿媽的脖子被開了一道大口子,是被人割喉而死,脖子上的狗牙項鏈斷裂,狗牙散了一地。腳上血泡也被刺開。阿風幾乎痛呼一聲“阿媽”,頭腦眩暈,雙膝跪地,伸手去抱阿媽,鮮血沾滿前胸渾然不覺。一陣傷心難過,大哭不已。

  此時身后寒光顯現,兩個人悄然進入茅屋,原來他們一直躲在茅屋后面??吹桨L回來,沉浸悲傷之中,二人才趁他不備悄悄地近了阿風的身。二人舉著兩把利刃,慢慢靠近阿風,阿風沉浸在悲痛中,忘了身邊的一切。

  此時兩把利刃齊向阿風后心扎去。阿風痛呼之下渾然不覺身后有人,只是前俯后仰,利刃來時,阿風剛好起身,本是扎向后背,不料卻扎到了阿風肩頭。阿風慘叫一聲,急忙向后揪住二人脖頸,順勢一帶,二人一個踉蹌,被甩到了茅屋土坯之上,阿風站起,一看二人,竟是抬走阿三的兩個侄子,也是一驚。呼道,“你們...為何害我?”

  二人看阿風眼神殺氣騰騰,強作鎮(zhèn)定,一人道,“你殺了我叔叔阿三,我們來給阿叔報仇!”

  阿風一驚,道,“不可能,我只是想將他打倒,沒想殺了他,剛才明明還有氣在,怎么會死?!?p>  那人道,“哼,就是你一拳打死,還敢抵賴嗎?”

  阿風也不爭辯,問到,“我阿媽是你們殺的?”此時阿風目光灼灼,混能吃人,早已殺氣畢露。

  二人看看阿風吼道,“你殺了我阿叔,我們殺你阿媽,還要殺了你!”

  說罷二人拿起匕首,齊向阿風刺來。阿風一聲怒吼,只讓茅屋震得滿屋灰土。一拳一個,將二人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接著撲上前去,一拳一拳將二人各打了幾十拳才罷休。殊不知二人早已斷氣多時。

  待得阿風醒過神來,見二人頭部已被打的血肉模糊,這才止住,看看阿媽,又看看二人。心痛與仇恨交織,卻不解氣。去那地上撿起一把匕首,去將二人開膛破肚取出心臟。拿布包了掛在腰間。

  此時阿離趕到,見地上的尸體與模糊血肉,聞到一陣血腥,頭暈目眩不及,便如看一個怪物一般看著阿風。怔怔道,“阿風!...”聲音兀自顫抖。

  此時阿風怒火中燒,還要去阿三家中誅盡阿三家眷以泄憤,卻不知阿三哪里還有家眷。此時阿離抱著阿風雙腿,哭喊道,“阿風,快逃吧。你殺了人,主人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嗚嗚嗚...”

  阿風心頭怒火正盛,急欲掙開,被阿離死死抱住,動彈不得,卻無法強讓阿離脫手,只得強忍作罷。冷靜下來一想阿離所說不錯,主人的勢力可不是小瞧的,他莊子上武奴、鷹奴上千,門客、俠士上百,各個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官府都要懼怕三分,何況我區(qū)區(qū)一個奴隸!此次去殺阿三家人,弄不好主人已然知曉,韓無辟的鷹奴已經朝這邊趕來了。

  當下作罷,他不想連累阿離,便沖阿離吼道,“我不去報仇,快滾!別纏著我?!卑㈦x一怔,既驚且懼,更有些傷心,她也是為了阿風,才死死阻攔,卻被阿風狠心如此怒吼。只好松開手,跪在原地發(fā)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阿風將草席把阿媽裹好,帶著匕首和一把石刀,朝后山奔去。

  那是一條只有他才熟悉的路,以前他常在后山采藥也偶爾去哪里打打獵,弄些野物來換些錢,一次上山采藥時誤跌進去一個山谷,那山谷一側有一個小洞,小洞極小,僅容一人通行,他爬進去想要一探究竟,越爬越深,待爬過去洞口,里面卻是開闊的天地,一個四面圍合的巨大深谷,極是隱秘,深谷一面是瀑布,瀑布邊上一個石洞。

  洞內還有幾案,器具,那器具幾案上滿是灰塵,顯是有人居住過的。洞內墻壁一側還刻著很多符號,有些符號已有些模糊不清,估計是年深日久所致,阿風初時沒有把這些符號當回事,后來去的次數多了,便慢慢的研究那些符號,原來像是打架的功法,便照著去練,久而久之,身體越發(fā)壯實,跑起來也覺得腳下生風。自此之后,便常常在山洞里來,初時在山洞中照著練,記熟之后,便在在瀑布之下練力道,沒幾年,便發(fā)覺自己已非同一般人,做什么農活都輕松的多了。阿風每次離開的時候便用新的樹枝把最外邊那個小洞掩藏起來,以防其他人發(fā)現。幾年來,只有他一人知道這個地方所在。后來阿風每每與人據理力爭,便動起手來,卻總是一不小心就會傷人,少不了挨了幾次鞭刑。后來因為經常打架,被監(jiān)工上了手銬腳鐐。

  阿風一面跑著,一面想起經常去的地方,心想,可以把阿媽埋在那個地方,讓阿媽靜靜在那個地方長眠,無外界打擾。以后自己去找舅舅,回來祭拜時也找得到地方。想著想著,越跑越快,感覺沒多久便到了洞口。洞口的樹枝看起來像長在地下一樣,絕不會有人發(fā)現這是一個洞口。阿風扒開樹枝,矮身進去,邊半趴著,拖著卷起母親的草席,十分吃力。好大一會,才拖到了洞的內側。

  阿風來到瀑布邊上的洞口,在洞里找出一把大石鍬,在洞口邊上挖了一個大坑,把阿媽埋了。又找出一塊破木板立在土包前,阿風咬破手指,在木板上寫了幾個字,再把那兩個奴隸的心臟擺在木板旁邊。磕了幾個頭。

  一番忙亂過后,肚子咕咕直叫,才想起此時有些餓了,便在水潭下抓魚吃。洞內還有火石,阿風烤了幾條魚,吃了個半飽。這一陣功夫,已經是快到日落了,阿風尋思,該啟程了,他還要去找他舅舅,至于報仇的事情,一時也想不清楚,先去桑巴國再說,母親說過一路向南,先往南邊跑便是,等脫離了主人勢力范圍,尋幾個村落,再問人便是。

  想著便起身,忽然看到自己手銬腳鐐,多有不便。便強拉運勁,看看能否震斷鐵鏈。反復數次,都沒反應。

  此時腦海忽然飄來一個符號的影子,那個符號有些模糊,一直沒嘗試過,似乎像震山之勢,一邊琢磨了一會,決定一試,當下沉沉一頓,只感覺氣勁凝聚于手臂,使盡生平力氣一拉,鐵鏈竟然斷掉了,阿風依此法數次,手上腳上只剩四個大鐵環(huán)。這才松了口氣,已是筋疲力竭。

  阿風在那瀑布邊石板上躺了一會,待力氣漸漸恢復,才起身去洞內,穿上一件收藏已久的布衣,以及一些秦半兩,還有一支短棍,便出了洞口,去遠處拔了幾顆小樹栽在此處,又捧了些干土把地面弄干凈,鋪了些干草,把洞口弄嚴實了。這才離去,走了一頓飯功夫,來到一條小溪邊,洗了洗臉,此時天已黃昏,夕陽斜照,美景非凡,少年阿風有了一種倦鳥出籠的感覺。阿風興致沖沖在河里洗了個澡,一番戲水,心情大好。

  忽聽得遠處幾聲犬吠,似是獵犬,阿風急忙爬上一棵大樹,遠遠看去,樹林中,約莫有七八個鷹奴,臉上戴著飛鷹面具,身上涂著五彩顏料,極是恐怖。那些人手上都拿著連弩箭,極是威猛,阿風見識過他們殺人,知道那連弩箭的厲害,他們還牽著四條獵犬,處處聞聞嗅嗅,朝這邊而來。原來主人的鷹奴已經追來了!

  阿風心下一驚,急忙下樹急奔,一路向北,隱沒在樹林中。

  那邊一個鷹奴看到樹林這邊的動靜,招了招手,一個‘烏拉烏拉烏拉’的聲音響起,如原始人一般,幾個鷹奴急忙與他一起向這邊急奔。

  阿風跑著跑著回頭一看,鷹奴們已經離自己很近了,看那后面獵狗跑得飛快,知道那鷹奴擅長追蹤,不是吃干飯的,情知一時擺脫不掉,便繞了個大圈子,折返向回跑去。

  眾鷹奴本來奔跑的追趕,見阿風繞了一個大圈子像是往回跑,面面相覷,不知這奴隸是不是瘋了,往回跑不是自尋死路嗎?有兩三個鷹奴反應過來,橫向切了近路去堵截他,眼看著離得近了,一個飛身直撲阿風,卻撲了個空,阿風一個蛇形轉彎,看見鷹奴撲過來,看得準就是一個悶棍,打在兩三個鷹奴的肩頭,一個一棍,動作連貫,毫不拖泥帶水。這幾個鷹奴挨了一下,也沒大礙,有些惱火,沒想到這奴隸還有兩下子,急忙起身繼續(xù)追趕,似要報一棍之仇。

  阿風跑得快,那兩三個鷹奴跑的更快,獵狗聲聲吠叫,直擾的樹林鳥獸皆驚。

  阿風跑了一陣,身邊響起冷箭嗖嗖的作響,知道后面幾個鷹奴連弩在手,只得做蛇形奔跑的線路,避開連弩箭的攻擊,跑了一陣,見八人只有三個在后面追,其余還在更后面卻看不見那幾個鷹奴身影。

  阿風一個跨越,停在一顆紫花樹下,忽然回身停住了,短棍在手,連連格擋飛來的箭矢,那三個鷹奴見阿風停住了,也是一愣,他們牽著獵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阿風為什么不跑了,難道他不怕死要和我們硬拼?

  阿風伸手勾了勾,三個鷹奴看他手勢有挑釁的意味,恨恨咬牙,氣的鼻子只把鼻子上的飛鷹面具都給抬了起來。三人一齊向阿風撲來,獵犬撲在最前面,三人緊隨其后。阿風也是一聲怒吼,向前幾步,忽然轉身又跑,那幾個鷹奴只道阿風害怕,追的更猛,恨不能把阿風抓住撕碎了喂狗。

  阿風一面往前跑,腳下經過一片樹葉濃密的地面處,忽然顯現一個欲停非停的動作,那動作雖是很短暫的一瞬,卻也看得清楚,然而身體借著慣性繼續(xù)向前沖,突然起身一個跳躍,跨過一塊地面,又飛奔而去,三人三犬跟上來,弓弩連發(fā),大吼不已,然而三人正呼號間卻沒了身影,原來三人三犬在阿風跳躍的地方陷進地下不見了。

  阿風回身觀望,跑到三人陷落的地方,地面有個捕獸陷阱,本是用草和樹葉遮蓋,這樹林滿地樹葉,卻也不易發(fā)現這個陷阱。陷阱里面插滿了尖尖的木樁,三人三狗掉進洞中,瞬間沒了聲響。阿風往洞內看去,三人三犬交錯跌在地下,已經被扎了幾十上百個透明窟窿了。

  原來這是阿風常常打獵之地,農暇時節(jié)便來布滿陷阱,以弄些野豬野兔什么的,賣給其他奴隸。他故意引誘這些鷹奴過來,是早有打算。七八個人幾條犬,他自忖也沒有一舉擊殺的能力,只好引誘他們來這里,還好是平時布好了陷阱,終于派上大用場,不然阿風也沒法干掉這幾個鷹奴。

  一陣心驚過后,阿風看那三人已死,前面卻又是冷箭嗖嗖,阿風閃躲之下,便飛足急奔,后面兩個鷹奴趕來,看到洞內死了三個鷹奴,大怒,使盡全力去追阿風。阿風跑過一個倒下的樹木跟前,向右繞了一個圈。后面二人跟來看準了阿風所在舉起弓弩就是一陣連發(fā),箭矢嗖嗖嗖的飛出,阿風閃躲之下一刀砍向樹邊的藤蔓,一個扎滿尖刺的木筏從天而降,兩個鷹奴抬頭一看,大聲慘呼,無奈二人眼神中依然怒氣不止,眼看就要殺了阿風,卻被扎的血肉橫飛。阿風飛足急奔,故意弄得地面樹葉翻飛,造成一條清晰地紋路。

  此時后面又有三名鷹奴奔來,見此等慘狀,均都驚懼,知山中處處陷阱,盡皆小心翼翼,不敢靠前,此時那些獵犬已經不知奔向何處,三人手持弓弩,成三角之勢前進,一個高個子鷹奴怒氣尤為激烈,竟握的指節(jié)吱吱作響,此時阿風已不知去向,三人見前方一條清晰紋路,互相使了眼色,慢慢沿著那條路往前走,邊走三人眼神還四面八方的掃略,十分謹慎的樣子。

  行走了約莫五十來步,忽然一個繩索拉直的聲響,三人一看地面,地面一處樹葉翻飛,一條藤蔓繩索顯現,卻已來不及。原來是一個鷹奴踩上了繩索,又中了陷阱,那繩索一拉拴著那個鷹奴的腳,把他吊起空中,那鷹奴大喊大叫。另外兩個鷹奴驚出了一身冷汗,四處查看,只見右邊樹葉抖動,慢慢走過去,此時阿風卻出現后面那個鷹奴的身后!一把石刀割開了那人喉嚨。

  旁邊那個高個子鷹奴驚覺之下,急忙向阿風連連發(fā)射手中連弩,阿風連連閃躲又隱沒樹林中,那鷹奴嗖嗖嗖的連發(fā)不停,只打的箭矢發(fā)盡,這才作罷,咬的牙齒咯吱作響,喉嚨沉沉的發(fā)出聲音,顯然怒到了極點,卻無可奈何。見阿風遁去,隨手撿起死掉那個鷹奴的弓弩,朝向天邊一射,被吊起那人掉落在地,那人跌落地上,摔的嗷嗷直叫。

  不一會,兩個鷹奴握緊連弩,繼續(xù)向樹林深處追去,行了一二十步,看到前方一排樹緊緊挨著,密不透風的樣子,很是古怪,二人一步一步小心翼翼來到那排樹前,只聽得背后風起,二人急忙回頭,阿風橫著短棍扣住二人雙臂,使他們無法發(fā)射手上連弩,阿風猛一使勁,推的二人連連后退,直到那排樹前,二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阿風推著無法使力,最終倒向那排樹,此時卻只覺得背上像躺在了一片海綿上,落了空,一個下跌,二人跌下懸崖。原來那排樹也是陷阱,二人隨這一排樹跌落崖去。

  阿風見八個鷹奴都被干掉,終于舒了一口氣,支著短棍,半跪在地上,良久,才起身,整理行裝一路向南,也不知走了時日,一直跋山涉水,睡在樹上,吃生肉和野果子,直到翻過了幾座大山,來到一個險絕山脈,他又是走了幾個時辰,來到山頂的一個大的平臺之上,平臺上有塊石頭,上面寫著幾個字,篆書字體,玉峰山。阿風跟著阿媽學了多年字,倒也識得,知道這是已經到了一個新的地界。阿風心想,此處離主人農莊已不知有多遠,即便后面主人再派人來追,應該也是追不上了。這才松了口氣,停在石頭邊上休息。

  此時暮色漸漸退去,天光初現,恍惚已是清晨。

  阿風倚在石頭前,休息了片刻,眼神四處掃掠,忽然看見前方兩顆大樹縫隙間,有片山谷,起身去那邊看時,不覺驚得呆了。

  原來山谷之下有一座城池。城中屋瓦密密麻麻,亭臺樓閣,鏡湖水榭,景象非常,其街道盤錯,綠樹簇擁屋瓦間,還有巍峨的幾處宮殿,無不顯示著雄壯的氣息,清晨城中人流已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

  阿風被這眼前的景象驚得呆了,癡癡的張著嘴。他自小生活在奴隸堆里,哪里見過這般世外桃源。心想,這難道就是桑巴城嗎?生的如此壯麗,阿風竟驚在那里,似在暢想,似在神往,似在驚嘆。

  正想著,忽然背后一陣冷風吹過,阿風回頭一看,樹叢中有一只老虎隱隱約約的閃現。阿風吃了一驚,啊呀一聲,拿起短棍警惕起來,卻看到那老虎探頭探腦的,一伸出頭來,嘻嘻一笑,說了一聲,“別怕!我是山里的獵人!”

  阿風本以為那是個老虎,卻說了人話,還以為見了鬼。說道,“你是誰?”

  那人笑了笑,從樹叢里鉆了出來,呵呵道,“我啊,我叫尼摩虎,他們都叫我阿虎!你叫什么名字?!?p>  阿風看到那人是個少年,十八九歲的樣子,頭上身上穿戴老虎皮,拿著一個叉子,一臉和善,才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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