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渡走出考場之后,王道臨坐到了他的座位上,閱讀他的答卷,久久沒有起身。
一位夫子路過門口,探頭進來問道:“王夫子,你怎么還沒收卷子?墨還沒干嗎?”
王道臨抬頭看了一眼,說:“孫夫子來得正好,你過來看看這張卷子,有幾個問題我還拿捏不準(zhǔn)……”
門口的孫夫子笑了:“王夫子還有什么拿捏不準(zhǔn)的?這張文試試卷,我們不是早就研討過好幾遍了嗎?”
說著,他走到王道臨身邊,低頭看他桌面上的試卷。
“咦?字寫得很好??!”孫夫子先感慨了一句,然后開始讀卷子。
然而這一讀,他便停不下來了。
很快,第三位、第四位、第五位夫子都走進了15號考場……
短短幾分鐘之后,幾乎所有監(jiān)考的夫子都涌到了這里,甚至一些不負責(zé)監(jiān)考的夫子都聞訊趕來了。
在這些夫子之間,立刻展開了一場大討論!
一名夫子指著試卷問:“我覺得這道題他答得有問題,為什么水靈力在高壓之下也能成冰?”
另一名夫子立刻回答:“這是對的。在《乾坤道源》里記載水靈仙師周玄譚曾經(jīng)落入冰玄幽潭,竟發(fā)現(xiàn)潭底水壓極大,潭水都已被壓成冰,連他的靈力都被壓凝固,運轉(zhuǎn)不靈……郭夫子不太了解我們水系靈法,其實高壓和低溫是一樣的?!?p> “我倒是對這道題有疑問:碳和火油并非土靈力吸收天地靈氣所致,而是木靈植物死后轉(zhuǎn)化而成……這到底是什么胡言亂語?”第三名夫子問。
“這是存在爭議的一種說法?!迸赃叺姆蜃诱f,“土系靈法界一直把碳和火油歸類到他們。但我們木系靈法界有不同意見,認為這兩類東西是木系靈力的精華,所以才能生出火。至于木靈植物死后風(fēng)化的觀點,倒是很新穎……嗯,假如用這套理論,好像很多問題都可以解釋得通,我需要回去研究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旁觀的一名夫子突然大喊起來,“決定靈法武器承受力的并不是金靈力的純度,而是金靈力和土木靈力的配比!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仙器其貌不揚卻威力無窮!這樣一切都能解釋通了!哈哈哈哈哈哈!我要回家去嘗試一下!”
說著,這名夫子竟然欣喜若狂地沖出了門,手舞足蹈地跑下山去了。
其他的夫子壓根沒在意這人的瘋狂,因為他們也完全瘋狂了。
這個15號考場,徹底淪陷在激烈的探討和研究之中。
王道臨坐在蕭渡的座位上,表情已經(jīng)呆滯了。
在四洲這個大千世界,金木水火土五種靈力轉(zhuǎn)化出來的靈法,千變?nèi)f化、無窮無盡……
木龍道場的夫子們,無疑是這個靈法界的佼佼者。
但是現(xiàn)在,四洲世界最精英的一群靈法師,把所有知識加起來,才能勉強理解這個蕭渡所說的內(nèi)容。
這是什么情況?
這個蕭渡,是什么水平?
王道臨突然驚恐地發(fā)現(xiàn),剛才邀請蕭渡做自己的弟子,確實是太唐突了。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拜蕭渡為師,做他的弟子,會比較好一點呢?
……
……
在15號考場出現(xiàn)了一張神級答卷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芥子山。
芥子山的所有名門望族都和木龍道場的夫子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而木龍道場的入學(xué)測試本來便是芥子山上流社會最為關(guān)注的事情。
雖然文試的具體閱卷情況應(yīng)當(dāng)保密,但轟動了整個夫子圈的事情,一定是瞞不住的。
在短短一天時間里,整個芥子山都傳遍了一個流言:有一個叫做蕭渡的考生,答出了一份震爍古今的試卷。這份卷子甚至讓許多夫子都佩服地五體投地,自愧不如。
于是,整個芥子山都在問同一個問題:
這個叫蕭渡的考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幾乎每一個家族的族長都下達了一個命令: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這個人找出來!
因為這個人,一定是未來的絕世強者!
因為這個人,一定能夠主導(dǎo)整個四洲的歷史走向!
……
……
此時,這個震動整個芥子山的考生蕭渡,正在一個誰都想不到破院子里,做一件誰都想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下廚炒菜!
李維、古青蓮和圣小卿坐在后頭的餐桌上,一邊流著哈喇子,一邊眼巴巴地看著蕭渡。
“好餓啊……怎么還沒好啊?”圣小卿抱怨道,“這什么狗屁文試為什么要這么久?木龍道場這些傻瓜夫子,都不用吃飯的嗎?”
李維也抱怨道:“就是就是,還不允許提前交卷,太過分了!害我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上午,現(xiàn)在脖子都疼了!”
古青蓮一臉哀怨地趴在桌上:“考砸了,我是徹底考砸了……嗚嗚嗚要明年再來過了……”
“好了,可以吃了!”蕭渡推了推眼鏡,顛了顛鍋,把菜盛到了盤子里,擺到了桌上。
“吃飯吃飯!”圣小卿抓起筷子,夾了一大口菜放入嘴里,突然又吐到了碗里,“燙燙燙!”
“哈哈哈!剛出鍋的當(dāng)然燙了,笨死了!”李維嘲笑了圣小卿,又拍了拍古青蓮的背道,“好了好了,青蓮先吃飯吧,考砸了沒關(guān)系,大不了是從頭來過,反正你不是墊底的?!?p> 古青蓮問:“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墊底的?”
李維說:“因為墊底的是我啊!我除了名字什么都沒寫,你難道還能比我更差?”
他微微一笑,嘴角還粘著的一道黑色的墨汁。
蕭渡搖頭道:“說實在的,你能把墨給研出來,在卷子上寫上名字,已經(jīng)算是盡力了。
“就是就是!”李維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吃飯!吃飯!”
古青蓮哀嘆道:“能說出那么好的詩詞,竟然連字都不會寫,二哥你可真是個奇人?。 ?p> 就在四人一邊嬉笑一邊吃飯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
“蕭兄蕭兄!不好了不好了!”
四人都往外看去,只見陳寂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他急得連作為交通工具的飛劍都沒有收起,還在手中明晃晃地拎著。
李維笑了:“陳公子又來蹭飯嗎?不用舞刀弄劍的,我們請你吃飯?!?p> 陳寂急得跺了跺腳:“李兄還有興致說笑,蕭兄可闖了大禍了!”
蕭渡平靜地看著他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