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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背圖傳奇

第九十六章 遁世離俗

推背圖傳奇 天下一支歌 4951 2019-06-06 21:41:49

  這時天色漸明,李秀云對徐至笑道:“小妹再次感謝大哥的一夜相伴,能與大哥道別,秀云心愿已了,本不應(yīng)該再牽掛凡塵俗事。只是擔(dān)心周將軍不甘心失敗,又會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徐至嘆道:“公主擔(dān)心的極是,那該如何是好?”

  李秀云答道:“我們趕緊回掖庭宮,說不定能阻止他!”

  三人又沿著暗道返回到掖庭宮內(nèi),見周宸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時。這時宮外的龐勛高聲叫道:“徐大哥在哪里?黃王和公主已經(jīng)快到長安城下了,還請駙馬快去春明門迎駕!”

  徐至應(yīng)了一聲,就躬身向李秀云請辭。

  李秀云雙眼含淚,嘆道:“徐大哥,保重!希望大哥今后不要再想起秀云,就當(dāng)今生今世我們倆沒有遇見一樣!”,說完就轉(zhuǎn)過身去,放聲大哭起來。

  徐至見李秀云傷心流淚,只好又走到她身邊,勸慰了一會,方才離去。

  紅葉等徐至離開后,將李秀云要遁入空門的事情,跟周宸說了。周宸聽了,大驚,雙膝跪倒在地,勸道:“公主文才武略,本是女中豪杰,豈可因一時的不順,就暗生退意?如今黃巢巨盜不過是一時得意,占了兩京,這萬里江山還有大半在朝廷手中,只要稍加時日,何愁不能光復(fù)?還請公主三思!”

  紅葉見周宸勸的真切,也附和道:“周將軍說的對!公主切不可以一生的幸福,換取天下的成?。」髡登啻耗晟?,切不可再誤了自己的一生!”

  李秀云聽了周、紅兩人的勸,沉思了一會,咬咬牙道:“江山如畫,美人如花。自古江山美人一體,既然江山已經(jīng)傾覆,哪有美人茍且于世的道理?昔日楚霸王烏江自刎,尚有虞姬殉情相伴。今日秀云也要學(xué)一學(xué)古代剛烈女子,為我大唐犧牲一回,秀云愿意以一生的幸福,換來王師的早日凱旋!”

  周宸又勸道:“公主不可,萬萬不能??!如今陛下車駕已經(jīng)臨幸成都,這中原大地空虛無主,全仗公主一人維持。如果公主這時也要避世逃難,豈不是將錦繡江山拱手授賊,要想恢復(fù)舊山河,就真的沒有希望了!”,說完又匍匐在地上嗚嗚地哭泣起來。

  李秀云連忙攙扶起周宸,說道:“周將軍,你太看得起秀云了,秀云只是一個弱女子,如何擔(dān)當(dāng)?shù)钠疬@重塑江山的重任,再說如今秀云心智已亂,就是有心維持,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了!”

  周宸問道:“如果公主一心要向道,屬下也阻止不了,但是屬下將來如何向陛下交待呢?”

  李秀云回道:“將軍大可放心,即使將來父皇問起,這也是秀云心甘情愿的,與將軍無關(guān),再說我朝歷代都有公主出家為道姑的先例,例如高宗朝的高陽公主、太平公主;玄宗朝的玉真公主,憲宗朝的永嘉公主。因此只要將軍如實稟告父皇,應(yīng)該是無礙的!”

  周宸聽了,一時也沒有說服李秀云放棄出家為道的念想。

  李秀云拿起梳妝臺前的一面銅鏡,照了照,嘆道:“徐至說的對,不管是公主還是平民百姓,一生就只能活一次。我就是因為太鐘情于江山社稷了,才會辜負(fù)了自己好的青春和容貌,更換不來世間連販夫走卒都能擁有的、最尋常不過的真愛?!?p>  紅葉聽李秀云說的凄慘,也漸漸明白她心中的痛苦:“世間的女子都渴望一份美麗圓滿的愛情,即使貴為公主,也不例外。其實江山的得失,事業(yè)的成敗,都不如尋找一個真心愛自己的人重要。如今公主心灰意懶不僅僅是因為江山的飄搖,事業(yè)和前程的渺茫;更因為自己貪于恢復(fù)社稷,沒有珍惜與徐至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最終不能與心愛之人相守終老!”

  周宸見李秀云絲毫沒有回心轉(zhuǎn)意的意思,以為她是為朝廷的前途感到失望,只好又勸道:“既然公主凡心已斷,屬下也不好再勸,只是屬下在公主決定出家之前,必須要告訴公主兩件事情,希望公主聽了,再做決定!”

  李秀云問道:“周將軍,是怎樣的兩件事情?”

  周宸回道:“屬下已經(jīng)在長安的各條河流中下了毒,即使草寇占了長安,只要他們喝了城中的水,必然中毒,我們只要聯(lián)絡(luò)城外的官軍,就可以將黃巢和他們的亂黨一網(wǎng)打盡!第二事,屬下決定秘密跟蹤徐至,尋找《推背圖》的線索,為朝廷尋找破解當(dāng)前困局的方法!”

  李秀云聽了,沒有絲毫的欣喜,而是嘆道:“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真是罪過,周將軍你想過沒有,如果百姓也喝了有毒的水,那會怎樣?我們也不能總顧著自己,就可以肆意傷害別人,這才是我們失敗的最重要的原因!”

  周宸聽了,滿臉的慚愧,陪笑道:“公主宅心仁厚,責(zé)怪的極是。不過屬下這也是權(quán)宜之計,還不是為我大唐的社稷!”

  李秀云聽了,有些不耐煩道:“周將軍,就算我們找到《推背圖》中的秘密,我們就可以肆意虐待百姓,就可以不顧天譴了嗎?周將軍,現(xiàn)在想來,就算我們找到那殘缺的《推背圖》,恐怕也是無濟(jì)于事了!”

  周宸見李秀云如此說話,知道她的確是無心于塵世,只好說道:“不管公主將來如何打算,如今這天下各路人物,都想得到《推背圖》中的秘密,我們朝廷當(dāng)然也不能落后于人,將這曠世秘密拱手相讓吧?”

  李秀云微微一笑道:“秀云早已心死,不想再過問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后面的事情還請周將軍自己做決定!對了,周將軍,這長安城郊可有一片安靜的修身之所?”

  周宸想了一會,回道:“稟公主,出了長安不到百里有一座終南山,終南山上有一座白云庵,原是穆宗御賜安康公主出家的道觀,如今恐怕早已荒蕪,屬下怕公主住不慣?”

  李秀云笑道:“找一片安靜的樂土,平平淡淡渡過余生,本是秀云的一生的愿望,如今能夠早日實現(xiàn),還有什么住得慣,住不慣的呢?”

  紅葉也道:“奴婢愿意陪公主去白云庵出家,再也不愿踏入這渾濁的世間?!?p>  周宸見李秀云主仆倆都已下定決心,知道再勸她們也是無益,心想:如今天下紛亂,讓公主暫時躲入深山道觀也可以離世避禍,也不失是一個權(quán)宜之計,因此躬身回道:“那就讓屬下為公主領(lǐng)路!”

  周宸見掖庭宮外的將領(lǐng)都去長安城外迎接黃巢去了,剩下極少的士兵守衛(wèi)宮廷。周宸護(hù)衛(wèi)公主殺退了士兵的圍攻,一路向南逃出宮廷。

  周宸領(lǐng)著公主穿過東市,準(zhǔn)備從長安東南角的延興門出城,哪知三人剛轉(zhuǎn)過勝業(yè)坊,就聽見前方春明門處一片歡呼。

  李秀云、周宸、紅葉三人擠過人群,見黃巢坐在十六人抬的金色大輦中,豪氣沖天。他的前后左右都是身披錦繡、華幘,手持兵刀武士,其中徐至和周沅芷也在其中。義軍一路上紀(jì)律嚴(yán)明,秋毫無犯,受到長安百姓和商家的夾道歡迎,百姓像見了親人一樣,紛紛頭頂香盆,獻(xiàn)上禮品。李秀云看了此番熱鬧場景,想起父皇倉皇出逃的凄涼,甚是傷感。

  這時,徐至和周沅芷并肩騎著大馬,對長安百姓說道:“黃王起兵,是為了解救天下的苦難百姓,不像李氏朝廷那樣刻薄寡恩,大家盡管安居樂業(yè),不必驚恐!”,百姓聽了,都齊聲高呼:“義師萬歲,黃王萬歲!”

  這時紅葉輕聲對李秀云和周宸說道:“為首的,那不是朝廷的金吾大將軍張直方嗎?”

  周宸點(diǎn)頭稱是,只見那張直方騎著戰(zhàn)馬,領(lǐng)著文武百官,向黃巢跪拜投降。黃巢坦然接受了百官的跪拜,并當(dāng)場表示:“朝廷的所有官員暫時留任!”,百官們也發(fā)出了一陣陣歡呼。

  張直方為了表示對黃巢的忠心,要求親自侍衛(wèi)黃巢進(jìn)入皇宮歇息,黃巢也含笑表示同意。這張直方本是蔣神廟四大判官之一,經(jīng)過云飛揚(yáng)的推薦,投靠了朝廷,充當(dāng)大內(nèi)侍衛(wèi),后因戰(zhàn)事緊急,又出任長安城守衛(wèi)的金吾大將軍。張直方擅長使劍,他有一雙明銳的眼睛,可以不合眼就能睡著覺,因此他的劍術(shù)可以精準(zhǔn)到百步穿楊的程度。

  張直方一邊在前面為義軍緩緩開路,一邊環(huán)顧四方,似乎在尋找人群中的刺客,他突然瞧見人群中的李秀云、周宸和紅葉三人,大叫道:“稟黃王,屬下發(fā)現(xiàn)朝廷的秀云公主就藏在人群中!”

  黃巢哈哈大笑道:“好,張將軍快將這些漏網(wǎng)之魚給本王圍起來,一個也不能讓他們跑了!”

  張直方得令后,從馬背上躍起,徑直跳到李秀云的身邊,就要抓住她的長袖。李秀云慌忙后退,張直方進(jìn)逼一步,使了一招“猴子偷桃”,就要反手勾住李秀云的手臂。

  周宸連忙出手,一個“猛虎下山”,竄到張直方跟前,夾在他和李秀云之間,并擋住他的一擊。

  朱溫聽見人群中有朝廷的刺客,連忙指揮幾十名士兵,將李秀云、周宸和紅葉團(tuán)團(tuán)圍困。

  李秀云和紅葉也拔出寶劍,用于自衛(wèi),李秀云罵道:“張直方,朝廷并不沒有虧待你,你為何投靠草寇,玷污自己一生的清白?”

  張直方冷笑道:“秀云公主請恕罪,在下本就是江湖中人,沒有那么多的顧忌!我們江湖人士不論忠義,不問曲直,只論勝負(fù)成敗。如今朝廷潰敗,黃王如日中天,在下不過是識時務(wù),順應(yīng)潮流罷了!”,說完抽出佩劍,使了一招“微波粼粼”,那劍閃著白光像流水一樣向周宸胸口涌來。

  周宸側(cè)身避開張直方的劍鋒,也拔出寶劍,還了一招“直搗中軍”,刺向張直方的手腕。

  張直方本就是用劍的高手,他不等周宸刺來,就轉(zhuǎn)動身形一躍而起,一招“大鵬展翅”,用劍橫刺周宸的雙目。周宸也縱身跳起,還樂一招“丹鳳朝陽”,上挑張直方的下顎。張直方只好借著下落之勢,使了一招“劍指深淵”。兩劍在空中纏繞,碰撞,發(fā)出砰砰的聲響。

  朱溫見張、周兩人一時難分勝負(fù),一面讓弓箭手暗暗準(zhǔn)備,一面沖進(jìn)陣中,想活捉李秀云,在黃巢面前立一個頭功。

  哪知李秀云雖然是一位柔弱的美貌女子,但也會一些武藝,李秀云不等朱溫靠近,就彎身使了一招秋風(fēng)落葉腿,將毫無防備之心的朱溫,掀了一個人仰馬翻。朱溫在眾將士面前吃了虧,丟了臉,心中甚是不平,他一躍而起,又伸出他那老鷹般的爪子,繞到李秀云背后,就要襲擊她。不妨李秀云猛地一個轉(zhuǎn)身,雙拳揮出,又打在朱溫的胸口,朱溫身體晃了好下,又后退了好幾步,方才穩(wěn)住沒有跌倒。

  朱溫在李秀云的進(jìn)逼下步步后退,他再也不敢逞強(qiáng),只好吩咐手下一擁而上,要活捉李秀云、周宸和紅葉。紅葉抽出寶劍,護(hù)住公主身邊,一招“橫掃千軍”,逼退了幾名士兵的緊逼。

  可是李、周、紅三人雖然一時還沒有落敗,但義軍的包圍圈越收越小,眼看三人就要被死死圍住。

  這時從東南方向殺出一支官軍來,為首的將領(lǐng)皂盔皂甲,玉樹臨風(fēng),正是宣武軍節(jié)度使慧風(fēng),原來慧風(fēng)在函谷關(guān)不忍心與徐至為敵,一路上召集潰兵,組建了新的宣武軍,只是他不識長安的道路,又不知前方虛實,只好一路緩行,當(dāng)他行至長安城下時,方知黃巢義軍已經(jīng)入了城,他怕公主、周宸有失,趕忙帶了幾十人從延興門而入,正好遇見李秀云三人被朱溫、張直方圍困。

  慧風(fēng)見到朱溫,心中大喜,叫了一聲:“朱溫,你還記的你慧爺爺嗎?拿命來!”,說完從馬背上躍起,越過重圍,徑直落到李秀云的身邊,一腳踢翻朱溫,方才躬身道:“公主,屬下救駕來遲,讓殿下受驚了!”

  李秀云見了慧風(fēng)大喜,贊道:“慧將軍從天而降,一定擒住匪首,為國家立功!”

  慧風(fēng)笑道:“公主暫且歇息,看我如何擒住朱溫?”,說完就是一招“太極八卦掌”,直撲朱溫而去。

  朱溫見慧風(fēng)來勢洶洶,知道他是為了報當(dāng)年蔡州之仇,不敢當(dāng)面迎戰(zhàn),從地上爬起來,退后十幾步,躲入義軍人群中,大叫道:“弓箭手快放箭!”

  那些弓箭手連忙彎弓搭箭,朝著慧風(fēng)就是一陣亂射,慧風(fēng)取出寶劍,將身邊的飛箭一一擊落。這時周宸和紅葉也護(hù)住李秀云左右,為她格擋飛來的亂箭。

  慧風(fēng)和周宸趁合圍的義軍取箭再射之時,一個“獅子滾繡球”,滾到那些士兵的腳跟前,用劍左砍右剁,擊倒了一大片士兵。周、慧又趁著士兵驚恐,又翻身回到李秀云的身邊。這時,慧風(fēng)的士兵也開始與黃巢的義軍在城門口廝殺起來。

  朱溫很是精明,他一邊讓侍衛(wèi)護(hù)衛(wèi)好黃巢,一邊指揮大軍與官軍廝殺,又親自調(diào)來一營弓箭手,繼續(xù)圍困李秀云、周宸、慧風(fēng)和紅葉。

  這時義軍兩營弓箭手輪番射擊,不讓四人有喘息的機(jī)會,形勢十分危急。徐至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因為被困的不僅有美麗的秀云公主,還有自己最親密的兄弟,他焦急看了周沅芷一眼。周沅芷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故意笑道:“這次這位美麗的公主就要香消玉殞了,某些人又要抓狂了!”

  徐至急道:“沅芷,且不說我們曾經(jīng)在函谷關(guān)答應(yīng)過李秀云,絕不會傷害她的;再說里面還有我們的慧風(fēng)兄弟,難道也不救了?”

  周沅芷故意笑道:“救吧,就要得罪未來的岳父大人;不救吧,又怕傷了紅顏知己和患難兄弟的性命。這兩層厲害關(guān)系,徐大哥,你自己權(quán)衡吧!”

  徐至見周沅芷將救還是不救的難題,又拋還給自己,答道:“我們先救下慧風(fēng)和李秀云,后面的事情再向黃王解釋,哪怕我們不要這次拿下長安的首功,也要?;蹘煹苤苋?!”

  周沅芷見徐至意志堅定,只好嘆道:“既然大哥心意已決,以后不管發(fā)生怎樣的事情,沅芷都愿跟大哥一起承擔(dān)!”

  徐至見周沅芷已經(jīng)答應(yīng),故意叫道:“大家先請住手,請聽徐某一言:黃王、朱將軍,周宸和慧風(fēng)都是成名的江湖高手,還是讓徐至用江湖方式跟他們做一個了結(jié)吧!”,說完朝周沅芷使了一個眼神,兩人聯(lián)袂從馬上躍起,越過眾人的頭頂,跳進(jìn)合圍中。

  義軍弓箭手見公主和駙馬從頭頂越過,擋在李秀云和慧風(fēng)的面前,只好相互觀望,再也不敢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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