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殺豬
第八章殺豬
牧云開今日氣色好了很多，所以，送走牧云河與牧云天之后，明月便趕緊又把今日份的藥給熬上了。
藥不能停，尤其是那個間歇性抽風(fēng)的牧老娘。
看著牧云開他們母子二人喝了藥，明月這才回屋去補覺。
她一覺睡到了中午，睜開眼就聽見外面的爭執(zhí)聲。
牧云開：“娘，就去撿個柴，我去就行了，你何必非要叫醒明月?！?p> 牧老娘：“你身子才好，山上那么危險，我不能讓你去冒險?！?p> 牧云開：“明月累壞了，你讓她多睡一會兒?！?p> 牧老娘：“睡什么睡，誰家婆娘像她這么懶的，婆婆跟相公的午飯都沒做，哪有臉繼續(xù)睡覺?！?p> 明月開門走出來，伸著懶腰打著哈欠，淡淡地看了一眼牧老娘，拿過牧云開手上的鐮刀和麻繩，對他說：“別爭了，我去砍柴。”
她也餓了，是要去砍柴做飯的，剛好小萌說她昨晚設(shè)的陷阱抓到了兩只野雞，她要順便把雞抓回來。
她現(xiàn)在真的懶得搭理老太太，但愿老太太的蠱毒解了之后她能不再這么歪。
不過歪不歪的也沒關(guān)系，反正等牧云開好了明月就和離，老太太什么樣跟她也沒啥關(guān)系，只要大事上別妨礙她就行。
牧老娘冷哼一聲轉(zhuǎn)身進屋了。
牧云開想跟著明月被她拒絕了，帶上牧云開反而麻煩。
不過，可以帶上幾個村里的壯漢，因為小萌最新播報，陷阱里剛剛獵到了一頭兩百多斤的野豬，這個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可扛不回來。
明月先在后山腳下隨便撿了些木柴，然后假裝成很意外很驚喜的樣子去了村長家。
何氏給她開的門。
明月激動地拉住何氏的手，“何伯母，我昨天設(shè)的陷阱抓到野豬了，麻煩你找兩個人幫我把豬抬回來，到時候我給你家二斤豬肉?！?p> 明月興奮起來簡直就像一只亂蹦的大熊貓，可愛極了。
何氏見她的樣子就很歡喜，笑著擺手，“啥豬肉不豬肉的，你如今好了，還長了本事，這就比啥都強?！?p> 說著，何氏轉(zhuǎn)身朝著后院喊，“老大，老二，去，叫上兩個壯漢一起進山幫明月抬豬！”
目送著明月他們進山，村長的大兒媳蔡氏問何氏，“娘，明月傻了那么多年，怎么突然一下就變得這么厲害了？”
村長的二兒媳也問：“是啊，娘，都不像她了，明月之前雖然乖，但最是膽小，她家在后山的甘蔗林她都不敢去，如今不止進了山，還能打獵了。”
何氏抿嘴笑著，“有啥好懷疑的？像她娘，她娘就厲害，她娘三年前帶著一家子來到這先是救治了瘟疫，接著不就是帶著你公爹他們進山采藥打獵，咱們王家村有今天全靠明月她娘?！?p> 不多時，明月他們就把野豬給抬回來了。
剛進村就碰見了王大哥的弟媳李氏，李氏一臉驚悚地看著野豬，“天啊，這么大一只！”
明月還沒來得及說話，村子里家家戶戶就都開門出來圍觀，各個驚叫不已。
王大叔領(lǐng)著王大哥的四歲兒子虎頭跟著抬豬的四人來到明月家的門口。
虎頭兩眼放光地盯著野豬，然后轉(zhuǎn)頭奶聲奶氣地問明月，“姑姑，能分給我點肉吃嗎？”
王大叔一聽，立馬收了臉上的笑。
明月家如今已經(jīng)不同往日，明月不僅沒了娘，爹跟姑婆還帶著全部的積蓄跑了，如今還攤上這樣的婆家，一個病弱的婆婆，一個更弱的相公，還有兩個不知事的小叔子，全家都靠明月采山貨打獵維持生計，兩個藥罐子吃藥很費錢不說，牧家還欠著村里人一百兩呢，哪有閑心殺豬吃肉，這豬肯定是要拉去鎮(zhèn)上賣的。
王大叔嚴(yán)肅地告訴虎頭，“虎頭，這是你明月姑姑獵來的，想吃肉，等你爹回來給你買，不能跟你明月姑姑要東西?！?p> 虎頭很可愛，也很乖，聞言失落地低下小腦袋，“哦”
明月笑著蹲下身子，捏了捏虎頭的小胖臉，“好，等下姑姑就分你?！?p> 王大叔趕忙拒絕，“丫頭啊，可使不得。你留著賣錢。”
明月站起身，對王大叔說：“王大叔，這豬拉去鎮(zhèn)上還要費一番周折，我打算直接在村子里賣了，我印象中，您是會殺豬的，就麻煩您幫忙殺了?！?p> 王大叔還在猶豫要不要繼續(xù)勸勸明月。
明月已經(jīng)對圍觀的人群喊道：“誰家想要豬肉可以稱點回去，大家之前借給我家錢應(yīng)急，之前又對我很好，所以，這豬肉我比集市上便宜十文賣給大家?！?p> 集市上的五花肉要二十文一斤，瘦肉便宜些但也要是十五文。
大家沒想到明月對他們?nèi)绱撕翊?，個個高興地回去拿盆來準(zhǔn)備稱肉。
牧老娘躺在炕上已經(jīng)睡著了。
牧云開因為擔(dān)心明月，一直站在門口等他，他消化完剛剛的信息，又看看明月身后背著的竹筐，竟然還有兩只野雞。他的眸色深了深，這丫頭究竟是不傻了，還是換了個人？！
王大叔見狀，也不勸了，交代一句讓人把野豬抬到河邊的殺豬棚，他就回家去拿殺豬刀了。
明月把身上的竹筐遞給牧云開，“先拿回去，等我處理完外面的事回家再做飯。”
在牧云開怔愣的目光中，她抱起虎頭，跟上了王大叔的步伐。
到了王大叔家，明月才說：“王大叔，到時候您記得自己留二斤五花肉，給今天幫忙抬豬回來的各位大哥也一人留兩斤瘦肉，再給村長家和夢大娘家各留二斤五花肉，這些是給你們的，不收錢?！?p> 虎頭實在是可愛，她沒忍住又捏了他兩下這才把他放到地上。
王大叔去廚房的步子一頓，轉(zhuǎn)身，很是不贊成地看著明月，“孩子啊，我知道你懂得感恩，可是你這樣要少賣不少錢啊，你家如今正是缺錢的時候?！?p> 明月開口打斷王大叔，她不想因為這事兒再浪費時間，“王大叔，就這么定了。等下我會讓牧云開到河邊負責(zé)收錢，麻煩您幫忙給鄉(xiāng)親們稱豬肉。豬頭、豬腳、豬下水、豬皮都給我留著，大骨若是沒人要也給我留著不必賤賣，我家留著吃。”
王嬸子站在一邊聽明月說完，一臉擔(dān)憂地拉住明月的手，“孩子啊，本來一頭豬也不夠你還鄉(xiāng)親們的錢，你再這樣可怎么是好啊，你答應(yīng)了大家兩日還錢的，說出去的話就要算數(shù)，否則會影響你的名聲的，聽嬸子的，你別沖動?！?p> 明月感激地回握住王嬸子的手，把自己挖到人參的事說了，她要讓大家知道錢的來路，否則更會傳出閑話。
“嬸子，放心吧，等吃過午飯我就去鎮(zhèn)上的藥鋪，把人參賣了，回來就能還大家的錢了?！?p> 王嬸子放心之余更有驚喜，“好孩子啊，你的病好了果然不一樣了，不再是之前那么膽小柔弱了，你跟你娘一樣厲害，看見你這般嬸子就放心了，牧家那些人應(yīng)該欺負不到你。”
王大叔拿著殺豬刀出來，“孩子，你放心去鎮(zhèn)上辦事，家里交給我們?！?p> 何氏這時走了進來，她剛剛路過，把院子幾人的對話聽了個真切，當(dāng)然，她也是無意間聽到的，不是偷聽，她用她那專屬的大嗓門道：“明月丫頭，你去辦事吧，伯母幫你去河邊看著，保準(zhǔn)不會出岔子。”
何氏不屑偷聽，但是有人卻喜歡。王大叔的二兒媳李氏趴在自家院墻上把隔壁的對話聽了個全須全尾，她瞇了瞇眼，滿是算計的笑著進了屋。
明月回到家，見牧云開已經(jīng)把兩只雞栓到了院子里，他正在廚房燒火熱剩下的最后一碗折籮。
小萌簡直驚呆了，折籮這種東西這么耐吃的嗎？
明月可以喝粥，但是牧云開不行，牧云開每頓飯都要吃好。
明月手腳麻利地煮了一鍋陽春面，還在灶坑里埋了兩個紅薯，想著牧云開下午也要勞動，明月?lián)乃麜苋菀尊I，她下午若是回來的晚牧云開可以先吃些紅薯充饑。
做飯的時候明月把自己的安排跟牧云開說了。
大家都在河邊幫他們家忙活呢，他們哪有時間細嚼慢咽，她跟牧云開快速吃完就開始各忙各的。
面是不好放得太久的，明月在出發(fā)前還給牧老娘煮了粥。
牧老娘一覺醒來，家里又只剩她自己了，她去廚房開鍋一看竟是粥和折籮，她嫌棄地直皺眉，聞了聞燒紅薯的香味兒，牧老娘果斷把灶坑里的紅薯扒拉出來給吃了。
其實她很想發(fā)火的，吃飯都不知道叫醒她，老大被明月帶得越來越不孝了，但是家里沒人，她發(fā)脾氣也沒人搭理她，她就只能默默地湊活著吃了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