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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云入霧

知她

辭云入霧 水霧山茶 2998 2023-08-04 21:06:09

  待他們二人走下山時(shí),遠(yuǎn)離街道的村子,已經(jīng)靜悄悄的睡在大地上。偶爾的狗叫,不覺吵,倒更顯的寂靜。

  確實(shí),經(jīng)過大半夜的喧囂,游人早就疲憊不堪了,更何況,村子遠(yuǎn)離街道,人們更早休息。

  空曠的小道上,一前一后有兩個(gè)人,一白一黑,調(diào)皮的月光拉長二人的身影,又讓它們相融。

  穆尚辭和他一路走回了街上,此刻只有三兩稀稀拉拉的人,和一地?zé)熁饸堅(jiān)?p>  “吃餛飩嗎?!蹦律修o問,然后轉(zhuǎn)身去看傅深堪。

  男子唇角微微上楊,應(yīng)了聲好。

  夜晚寧靜,不遠(yuǎn)處的湖水無聲無息的流淌,偶偶吹來一陣風(fēng),白色的野菊花瓣向湖水漂去,激起淺淺的波紋,在夜里悄悄蕩漾……

  一圈,兩圈,三圈……

  好在今夜熱鬧,還有一個(gè)攤販在收拾東西,本來他是不愿賣的,忙回家。

  “三倍價(jià)錢。”

  穆尚辭滿意的用比平日多的錢和同樣樂意多掙錢的攤販買了兩碗加量的餛飩。

  那是剩下的餛飩,老板全加給了他們。

  湖堤上,穆尚辭找了個(gè)干凈的地方坐下,傅深堪也隨她坐下,二人相對(duì)無語,只是默默吃著。

  穆尚辭并不餓,隨便吃了兩個(gè)便覺無味,她道:“吃嗎?我飽了?”

  她將自己的碗遞向身旁的人,傅深堪的食量不不大,這份加量的餛飩足夠他吃了,但他還是接過了穆尚辭的碗,此結(jié)果就是他撐了。

  暫時(shí)看見餛飩有些犯惡心,待他吃完,想叫穆尚辭走了,卻見旁邊的人垂著頭,一動(dòng)不動(dòng)。

  他輕聲道:“穆姑娘,該走了?!?p>  但穆尚辭沒什么反應(yīng),于是男人低下頭湊上去看她,便見那長長的睫毛緊緊蓋著眼眸,紅唇抿成了一條線,少了平日的冷漠,更有幾分柔和。

  暗波中的湖水輕輕吞裹白色的花瓣,將那一抹潔白拉入了漆黑的湖底。

  傅深堪沒有叫醒她,他小心翼翼的把穆尚辭的頭靠在自己肩上,但下一秒一只白皙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女子剛醒,眼里還夾雜著朦朧,但更多的是冷冽的殺意,傅深堪喉頭發(fā)緊,眼底劃過一絲意味。

  那只手很快松開,殺意也早已煙消云散。

  “吃完了?”穆尚辭問了一句,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夜還是夜,星還是星,除了男人脖頸上的紅痕,什么也沒有。

  沒有變又似乎變了。

  “你……”

  穆尚辭欣欣然起身,知道他想要問什么,她淺笑,語氣極其淡然,“在東邊,明國的人打不過,喜歡耍些見不得人的事,久了有些敏感?!?p>  “還有啊,干嘛不叫醒我,走了,再拖會(huì)天都亮了?!?p>  “嗯?!备瞪羁爸换亓艘粋€(gè)字,心中的言語堵在一塊,他想說些其他的,但似乎不夠格,在穆尚辭這兒別人的話不重要,她不會(huì)在意,他還沒有資格讓她認(rèn)真聽。

  二人回到了春風(fēng)客棧,此時(shí)距天亮也不遠(yuǎn)了,穆尚辭伸了個(gè)懶腰這大半夜的游走,她已乏了。

  “嗯,走了?!彼蛑约旱姆块g走去,抬了兩步,忽有些怪怪的。好像遺漏了什么重要的事,轉(zhuǎn)身見傅深堪站在那,沖她笑。

  他把外袍還給了穆尚辭,一身素雅的白,發(fā)絲微揚(yáng),眼簾下含了水般,身形削瘦但腰板挺直,讓她想起湖邊的楊柳。

  唇角高揚(yáng),竟不蒼白泛著粉,有種春風(fēng)拂面美人歡,她的心陡然漏了一拍。

  小矯情看起來為什么嬌滴滴的?他是男人啊。

  穆尚辭不禁的打了個(gè)寒噤,她最是煩柔情了,腦子啥也不想想了,快步移回房間。

  傅深堪也返回自己的房間,一進(jìn)屋門,影子就醒了,他從凳子上起身,倒了杯茶給傅深堪,神色緊張的環(huán)繞傅深堪一圈。

  “怎么沒去睡?”傅深堪道,他看見桌上多了一盞燈,問:“你買的?”

  “屬下見您遲遲未歸,擔(dān)憂?!庇白影涯菬裟昧似饋?,“這是送您的,您若不喜我便丟掉?!?p>  “別,挺好的?!备瞪羁皬挠白邮种薪舆^燈。

  這是一盞圓圓的燈,燈紙并非很精致,中等罷。傅深堪點(diǎn)燃了燈中的燭火,暖光的光讓這盞燈看起來像天上的月亮一般。

  “公子?公子!”

  影子的聲音一下拉回男人的思緒,傅深堪對(duì)你擺擺手,示意他下去。

  影子有些躊躇,張口又閉上,看出他想要說些什么,傅深堪道:“還有何事嗎?”

  “呃,公子你今夜去哪了,心情似乎不錯(cuò)?”

  傅深堪的確愉悅,但他就那么表示出來啦?他皺眉,但并非心煩只是疑惑:“如何看出?!?p>  他對(duì)自己情緒的控制還是自信的,若喜怒都寫在臉上,恐怕他的墳上野草橫布。

  “剛才,您盯著燈出神了,笑容美好,莫不是想起高興的事?!?p>  傅深堪又盯著那盞圓燈,剛才他真真切切的感到了歡快,自己竟不知中流露了真情嗎?

  心情因影子無心一語,倒是成了“說著無心,聽者有意。”他讓影子出去,自己確實(shí)心中復(fù)雜。

  他剛才望著燈,想著穆尚辭想著孔明燈,想著月亮,想著月餅盒餛飩,最后腦海里全是穆尚辭的睡顏。

  他滅了燈里的燭火,捏著連接燈的長木柄,手指白的厲害。

  半響他冷冷自語:“真是太沒用了。”

  那盞圓燈在天蒙蒙亮?xí)r,溺死在了湖水中央,岸上不遠(yuǎn)外站了個(gè)人,他冷眼看著冰冷的湖水一點(diǎn)點(diǎn)吞噬燈盞,心臟只疼了一下,就一下,又恢復(fù)如初。

  他獨(dú)自一人站在風(fēng)里,等陽光打向他時(shí),眼角的霜好似要把心寒上。

  清晨——紫暉殿

  舒適寬大的床上躺著個(gè)額上冒汗的男子,他蓋著柔軟的蠶絲被,被子面上繡著幾條氣勢磅礴的龍。

  宮殿里還不大亮,一個(gè)老公公跪在床邊,拿著絲綢手帕為男子拭汗。

  男子身子微微顫抖,眉宇間黑沉沉的,他勁瘦的手緊緊抓住了被子,眉頭擰的很緊。

  那公公看外頭也亮的出不多,略微起身朝門邊的侍女打了個(gè)手勢,侍女看懂了意思,輕輕開門去備洗漱的東西去了。

  老公公把帕子用水濕了,擰干,把男子頭上的汗擦干凈。兀然,男子一下驚醒,他看向老公公,心間的恐懼減弱了。

  “陛下,又夢見姑娘了吧?!崩瞎贿呎f一邊去擦男子脖頸的汗。

  “嗯,又想起了她去牢獄救我,她渾身的血將我的衣服都染的紅漉漉?!?p>  “陛下,都過去了,姑娘的傷好透了?!?p>  “留下痕跡了嗎,那么……”

  “并未,陛下您總忘了,你請公主看過了,仿佛沒有傷到過?!惫托牡恼f,這時(shí)外面的侍女們已備好的東西,在報(bào)備。

  “等會(huì)進(jìn)來,外面候著。”公公用不大的聲音道,此時(shí)寂靜,外面的人聽到了,回了聲明白。

  “桂平,她到北蕪了嗎。”

  “回陛下,算算日子應(yīng)該快到青絲谷?!?p>  “那便好?!蹦凶哟诡^,有幾分憂愁道:“望她萬不要恨我派她去那,人打點(diǎn)好了嗎?”

  “姑娘不會(huì)恨你的,陛下也是無奈之舉,那朝野上的人個(gè)個(gè)對(duì)穆家虎視眈眈。唯有遠(yuǎn)京方為上策。”

  “傅家那什么寫信來了嗎?”男子揉了揉額頭,接過了公公遞來的安神湯。

  “還未,要命人催催嗎。”桂平說著,心里卻嘀咕這傅家的人沒點(diǎn)心眼,不知快點(diǎn)來報(bào),不懂事。

  “是該催催,這都幾日了?!蹦凶悠鹕?,“叫人備水,出了汗該洗洗。”

  “水備了,都在外頭?!惫鹌秸f完,朝外招呼了聲,卻見一個(gè)婀娜多姿的妃子端著個(gè)木盒進(jìn)來了。

  “陛下,是穆嬪。”桂平話一下脫了口,奇快改了“安嬪來了?!焙迷谀凶又皇俏⑽盗四樕?,沒說什么。

  穆凈勿款款走來,輕聲細(xì)語道:“望陛下勿怪,妾知您這幾日睡不好,早上總要在沐浴一遍,便親自做了可以安神的花瓣?!?p>  “無礙,也虧你這幾天做的安神湯,桂平把前日那批手飾叫人送去雪園?!?p>  “妾不是為那些!”穆凈勿語氣充滿急切,男子看向她又快速離開視線。

  “朕知你心意,退下吧,要早朝了?!?p>  穆凈勿上前一步,低下頭面容閃過一絲怨,但又轉(zhuǎn)瞬即逝,她笑靨如花,把東西給桂平,帶著幾絲不甘離去了。

  *

  穆尚辭在百財(cái)源又待了一日,她和杏木去買了些用品,穆尚辭還買了幾套秋服給傅深堪和他的小隨從。

  剩下的時(shí)間穆尚辭趕的緊,幾乎就是等馬歇好便出發(fā),有時(shí)也露宿林間。

  當(dāng)她經(jīng)過青絲谷時(shí),眼里流過些遺憾,嗚嗚嗚再也不要玩了,都沒有時(shí)間去青絲谷了。

  她的小鶴呀……

  時(shí)間飛快流逝,她們很快到了北蕪境內(nèi)。

  是夜,穆尚辭生起了火,影子負(fù)責(zé)去喂馬,之前的車夫生了病,穆尚辭給了他許多錢,讓他好了后便回京去。

  現(xiàn)由影子來駕車,好在有傅深堪這個(gè)侍衛(wèi),不然杏木就要再次體驗(yàn)速度與激情了。哈哈哈,木木心中竊喜,又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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