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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云入霧

受傷

辭云入霧 水霧山茶 3074 2024-10-27 10:52:11

  穆尚辭打馬靠近了去,她聞到空氣里濃重的血腥味。

  她看到一地的尸體,以及那尸體堆里站著的人,她看見他時,他剛抹了最后一人的脖子。

  溫熱腥臭的血從他的指尖流下來,傅深堪感到一種滿足,剛才這些人連他也敢肖想。

  如今他親手殺了這些人,心里感到了痛快。

  聽到馬步聲時,他以為是影子回來了,可當他抬眸時撞入一雙深邃的黑眸。

  那雙眸子里只有他一人,他與穆尚辭的視線徑直相接時,他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恥辱與卑微。

  穆尚辭就那么靜靜的看起他,她的視線掃過周圍的尸體,在看向他帶著大片大片血跡的白衣。

  她有些悶。

  最終是傅深堪先動了,即使他知道穆尚辭清楚自己,但當她這么明顯的看著自己殺人時,他還是感到了莫名其妙的難堪。

  他松了手,那把渾身染滿了血的劍落在地上,發(fā)出一小聲沉悶的聲音。

  它猶如他們二人此刻的內(nèi)心。

  穆尚辭騎馬近了他,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傅深堪,那白衣男子便移了目光看向別處。

  “上來!”穆尚辭道,她突然出聲,這簡短的二字落入耳中,傅深堪不知道是否聽錯了。

  見他久未動作,穆尚辭沒好氣道:“怎么,要我扶你?”

  傅深堪反應過來了,同時心底有些受寵若驚,他的心跳起來,連上馬的動作都顯得慌亂。

  “你的侍衛(wèi)呢?”穆尚辭問,怕不是為了他死了?

  “去找馬了,走吧,我與他約好,他若太久未歸我便先走。”

  穆尚辭便沒說話了,她們二人雖共乘一馬,但離得很遠,傅深堪怕自己的血弄臟了她。

  穆尚辭倒也樂的這樣,若是太近,她怕是會不自在。

  可沒多久,遇了個坑,穆尚辭拉韁時,突然停住了,然后傅深堪便摔在了她背上。

  她聽見他哼唧了一小聲,頭靠在了她的肩上。

  傅深堪出來的氣息溫熱,輕輕的,仿佛風一吹便什么也沒有了。

  穆尚辭慢了些駕馬,她僵著身子緩緩的騎到了城門口,傅深堪還是傷了的,傷的還挺重的樣子,她都怕他下一秒就去了。

  傅深堪確實傷的重,以至于他都沒什么力氣離開穆尚辭,他要是忍著也不是不行,可那鉆入鼻間的清香,讓他留戀。

  他有一種想要抱住穆尚辭的沖動,但他忍下了,他不想被她扔下去。

  *

  北蕪城的那小兵謹記玉簫將軍的吩咐,就他等的快睡著時,玉簫將軍來了。

  他看到將軍身后那染血的人,他張口想說些什么,但穆尚辭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安靜。

  她跟那小兵說一會來一個騎馬的人是她的侍從,給他留個門。

  那小兵立馬嚴肅的點點頭,他看著穆尚辭身后的男子,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

  夜已經(jīng)完完全全的黑下來,冷下來,風里帶了蕭條的意味。

  傅深堪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他的父母沒有舍棄他,他的弟弟也沒有瞧不起他。

  他夢見大好春光時,他在湖邊游玩,恍惚里他聽到一個人喊他的名字。

  他想要看清楚那人的臉,可當要看清時,他醒了過來。

  他盯著淺白木板做的天花板有些出神,原來是夢,傅深堪摸到了自己眼角的淚。

  他用力的擦去,在心底唾棄自己做這種不現(xiàn)實的夢,他冷笑,他原來還對那兩個人有幻想啊。

  “醒了?!?p>  傅深堪聽到平淡的女聲,他尋聲看去,見穆尚辭在燈下垂頭看書。

  她并未抬頭看傅深堪,只是平淡的說了句醒了。

  傅深堪這才反應過來,看來他大概是暈了過去,他胸前的傷還在痛,他下意識摸去時,上面纏了白沙紗布。

  他半撐著身子去看穆尚辭,她靜靜的坐在燈下,暖黃的燈火映在她臉龐,她面容悠閑寧靜。

  那瞬間,傅深堪的心好是被熨過一般,心上也變得平和寧靜,他看了會,見穆尚辭沒有離去的意思便躺下了。

  他們之間鮮少有這么和諧,不帶勾心的相處,他還挺享受的。

  不知不覺里他又睡著了,待他醒來時,他看向那地方,可哪有穆尚辭的人影。

  “公子,你醒了,喝點水吧?!庇白舆叺顾呎f,傅深堪這才發(fā)現(xiàn)他在屋子里。

  他接了水,潤過嗓子后問:“現(xiàn)下什么時候了?”

  “快天亮了吧,大概卯時還未過半?!?p>  傅深堪見影子眼下青黑,知道他也折騰了一宿,便讓他先去休息。

  清晨的空氣里水汽多,濕潤潤的,他推開窗戶,客棧對面的小攤子上坐了個人。

  她穿著簡單方便的藍色勁裝,頭發(fā)用一根木簪插起,傅深堪看著她唇角不自覺的翹起。

  他換了衣服,忍痛慢慢向那里走去。

  穆尚辭正吃的香,這北蕪縣她還是第一次來呢,這的小籠包皮薄餡大,蘸著獨特的醬汁,好吃極了。

  她見對面有人坐下了,一看原來是那弱不禁風的傅深堪。

  她向老板娘招呼聲,要了碗瘦肉粥給傅深堪,她看他穿的單薄,一張臉毫無血色,便蹙眉。

  “入了秋,北蕪這里冷的快,你不是受傷了嗎?出來干嘛。”

  “睡不著,也想嘗嘗北蕪的餐點?!备瞪羁皽芈暤溃f話時唇角里難忍的帶了笑。

  穆尚辭看出他心情好,她覺得莫名其妙,這人都傷了,也不知道高興個什么勁。

  穆尚辭吃的很慢,她細細的咀嚼,也沒和傅深堪講話,他們平靜的吃完飯,然后一起向著客棧走去。

  回房時,傅深堪看著穆尚辭的背影有些沉默,他看著她推門進去,直到門又輕輕關上。

  如今北蕪也到了,他明白穆尚辭要開始行動了,但他也知道穆尚辭是不會帶上自己的。

  可她就一個人,玩的過北蕪這些老狐貍嗎?

  *

  穆尚辭在客棧里待了一整天,她在翻看早些時派人打探的資料,她也沒忘了寶綿意的事情。

  她們之間算的上半個知已,寶綿意身在樓里混跡多年,最識人心,她把一言一行把控的很好。

  穆尚辭去玩時,也愛聽她彈琴解憂。

  她提筆寫著,讓她阿姐穆尚云出去,用她的名頭,她想過贖人,不過寶綿意身份特殊。

  要想贖她,就必須去官場上走一圈,到時候皇帝便知道她干了什么。

  他這兩年動作大,寶綿意和自己牽了關系,只會死的快。

  做完這些,穆尚辭拿出蕭王的資料。

  蕭王,名曾瑜。現(xiàn)今二十七歲,是先皇第三個孩子。

  蕭王妃楚默唯,楚相嫡女,家中排行老二。

  當年的事穆尚辭記得清楚,只是有些迷糊了,她不知道她爹支持五皇子。

  那時候,五皇子曾游茗經(jīng)常來找他,她把他當朋友,但他想娶她。

  后來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她爹就一股腦的支持曾游茗,曾游茗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要娶她。

  先帝剛死不久,但他放出消息要立穆尚辭為后,還遣人來接穆尚辭入宮。

  穆尚辭能答應嗎?

  于是她進了軍營,跟著穆老將軍曾經(jīng)的部下去和東邊的明國打仗,穆尚辭從小舞刀弄槍,跟男子接觸也多。

  因此在無人管束的軍營里他混的如魚得水,等和明國打完了,大勝回京。

  她被曾游茗賜“玉簫”一稱號,封為將軍。

  這樣子,她便更難入宮里了。曾游茗知道給了這個頭銜意味著什么。

  不過他終究是給了,或是心里有愧吧。

  他也算是借了穆尚辭的名頭獲得了穆家的支持,不然就光他自己,哪能登上這位子。

  穆尚辭用筆蘸了紅色的朱砂,慢慢把曾瑜的名字圈了起來。蕭王如今在這地方,也不知道對她是好是壞。

  不過北蕪現(xiàn)在的情況就這樣了,亂就亂吧。

  這里有北蕪的縣令勿湘翼,一個搜刮民脂民膏,好色貪杯的人,還有一群以勿湘翼為首的混子。

  穆尚辭把這些基礎資料收起來,前沒多久,這里的將軍與申國一站輸了。

  戰(zhàn)敗的難看,連那將軍人也戰(zhàn)死在戰(zhàn)場,頭顱被砍了掛在城門口。

  事情傳到京里,一群老臣就坐不住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她去年才封了“玉簫將軍”,今年又要立馬來收拾這爛攤子。

  穆尚辭從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包裹好的布袋,她打開看著那封圣旨,心里卻一點也不安穩(wěn)。

  北蕪離京十萬八千里,上方的命令,下方就未必會照做,她本想帶著自己與明國打戰(zhàn)時的兵來北蕪的,她認為北蕪這兒敗了,也是與士兵的有些關系。

  而且要想要快些戰(zhàn)勝申國,揚眉吐氣一把,就靠著剛吃了敗仗的兵,未免勉強。

  可朝里一眾大臣極力反對,說什么要把穆尚辭手下的軍隊留在明國,防明國。

  可是連穆尚辭手底的心腹也不許待,這些老不死的想什么她會不知道。

  他們啊,巴不得自己死在北蕪才好。

  不過……穆尚辭可不會如他們所愿,她把那封圣旨收起來,心里卻未想過單靠這封圣旨。

  此次天家給她的任務是打贏申國,整頓北蕪的士兵還是當?shù)氐那闆r。

  而她既要當縣令,又要去當將軍,當縣令這事是曾游茗補的,他覺得把北蕪的權給穆尚辭,會讓穆尚辭做事更自得。

  想法是不錯,可就怕旁人不付賬了。

  

水霧山茶

打算寫到過年大概寫一半快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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