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安馥珮有孩子了?
城外,等候在中帳的澤王看著小泗手中抱著的一只長耳朵短尾巴的毛茸茸小兔子,回不過神來。
“有沒有搞錯,本王讓你把小兔子給搶出來,你就抱了這樣一只小兔子?”
而小泗此時已經(jīng)揭了人皮面具,而衣服還是女裝,眨巴著無辜的眼睛,看上去特別變態(tài)。
“有什么問題?是你自己說要小兔子的!”
“啊呸!本王要的小兔子,是那種會哭的、會吃奶的、會拉屎的那種的小兔子!”
“這小兔子會不會哭我不知道,不過你要是喂它吃奶的話,我想它也是會吃的。”
“是安神醫(yī)的小兔子!”
“這就是安神醫(yī)養(yǎng)的小兔子!”
“滾!”
澤王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還以為徐乃昌說的小兔子,是安馥珮生的孩子,沒想到還真是一只小兔子!
就一只兔子還那么矯情,什么見不到安馥珮,吃不下飯!
“去,叫廚房把這兔子宰了,紅燒了!”
舒繞梁一把搶過小兔子,“有沒有搞錯,小兔兔怎么能吃!這么可愛的小兔兔!”
“怎么就不能吃了!本王還要麻辣的,麻辣兔子頭!”
澤王現(xiàn)在覺得自己的臉都快被丟光了,自然不能留著這只兔子一直地嘲笑他,提醒他曾經(jīng)犯下多么大的錯誤。
這時候,從中帳經(jīng)過的陶征山,頓了頓腳步,看了眼舒繞梁抱著的小兔子,然后快步朝著安馥珮的帳篷走去。
陶征山站在帳篷外面,拱手道:“安神醫(yī),有一件事,陶某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但是不跟你說一下的話,又好像過意不去。”
彼時安馥珮才剛剛睡醒,正猶豫要不要再睡會兒,沒想到陶征山身為一名劍客也那么八卦。
安馥珮嫌麻煩,“可說不說的,那就別說了吧!”
安馥珮決定好了,她還是沒睡夠,再睡會兒,翻個身,面朝里。
帳外,陶征山猶豫了一下,“我覺得還是得告訴你一聲。白天的時候,蔡思源差人過來,說你家人來信了?!?p> 安馥珮立即打斷道,“他騙人!”
身為穿越者,蔡思源的尿性她比原主還清楚。
以前,安馥珮被全嬤嬤欺負(fù),為了顯示自己也是有娘家人可以撐腰的,安馥珮故意讓花紅假造了一封家書,送到蔡府。
可是安馥珮左等右等都都不到家書。
安馥珮覺得奇怪,便有意在蔡思源面前思親。
那時候蔡思源道:“你可別讓你父母弟弟趴在本官身上吸血!”在他眼中,安馥珮的家人只會給他造成負(fù)擔(dān)。
后來,安馥珮知道,她假造的家書已經(jīng)被蔡思源撕了,至于真的家書有沒有,安馥珮也不知道。
蔡思源是個功利性極強(qiáng)的人,做什么事都特別有目的性,如果沒有好處,他是絕對不會和任何人結(jié)交的。
“別理他?!卑拆カ樀馈?p> 想了一想,又道:“你過去,幫我在他頭上吐口水!”
陶征山##¥,只感覺滿頭烏鴉飛過,話題怎么被帶偏了?
“那個,澤王已經(jīng)讓小泗把他們都打了一頓了?!?p> “哦,想不到澤王還是我知音啊?!?p> “他們還帶回來一只小兔子,是你跟花紅養(yǎng)的那只?!?p> “是嗎?!卑拆カ樅鋈豢谒鞒鰜砹?,那可是只肉兔??!
因為在蔡府,易惜兒克扣,下人故意虐待,安馥珮和花紅的口糧很少,這只兔子是花紅偷偷養(yǎng)了,準(zhǔn)備給她們開葷的。
花紅不但養(yǎng)過兔子,還種過土豆和番薯。
“現(xiàn)在澤王要把兔子紅燒了?!?p> “真的假的?居然不跟我說一聲就要把兔子紅燒?”安馥珮不睡了,立即起來了,抓過襖裙、繡?,匆匆穿上。
哎?
這衣服的結(jié)構(gòu)怎么這么復(fù)雜?不知怎么穿!
不管了,不管了,安馥珮隨便披了件斗篷就跑出來了。
“澤王!壞蛋!我的兔子呢!”
偏偏澤王還以為安馥珮養(yǎng)的兔子真是寵物兔,躲起來不見人。
“陶征山!”
“在!”
“去廚房,把兔子頭搶過來!”
要是養(yǎng)了一個月的兔子她還吃不上一口,那就太冤了。
“還有,讓花紅一起來吃!”
陶征山-------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兔兔這么可愛,怎么能吃兔兔?”
安馥珮瞟了陶征山一眼,嘀咕道:“一個劍客這么娘?------對了,讓廚房燒成麻辣味啊。”
躲在暗處的澤王勾了勾唇,“口味還是跟以前一樣啊?!?p> 澤王終于敢出來了。
一看安馥珮襖裙穿得歪歪扭扭,用一件斗篷裹住自己,笑死,“連衣服都不會穿,真丟人。舒繞梁,快去伺候安神醫(yī)更衣?!?p> 澤王心情大好,來到中帳,叫過鐵松,“前幾天城內(nèi)射出來的箭都撿回來了?”
鐵松拱手道:“撿回來了,一共九千八百六十支箭。都壘在旁邊的帳篷里?!?p> “弓準(zhǔn)備好了?”
“準(zhǔn)備了五百支弓?!?p> 澤王笑得邪魅,“嘿嘿,蔡思源有福了,本王送給他一份大禮。------那些疫民在干嘛呢?”
鐵松道:“都在寫家書呢?!?p> “讓他們寫,用力寫,每寫一封家書賞錢一吊?!?p> “是!”
這一夜,澤王的營帳通宵達(dá)旦,燈沒熄過。
而蔡府也是燈火通明。
蔡思源的病情家中了,冷到抽搐,全身每一塊肌肉都在發(fā)摔。
“安氏!竟然------敢這樣對本官!本官要抓了她浸豬籠!”
蔡思源本來就在發(fā)抖,一生氣,更加抖得跟篩糠似的。“難道除了安氏,就沒有人會治時疫了嗎?叫大夫來!叫……大夫!”
徐乃昌縮著腦袋,一張香腸嘴歪了歪,露出尷尬的神情,“大人,您忘了,府治的大夫十人,大人您下令埋了六人?!?p> 大夫行醫(yī)治病,接觸時疫最先,十名大夫之中有六名早早染上時疫,蔡思源為防時疫擴(kuò)散,便將其坑殺。
蔡思源道:“埋了六個,不……不是還剩四個嗎?!”
“呃,那四個……有三個下落不明……”
三個大夫下落不明,說不定也已染疫,自然是躲了起來。
蔡思源用劍撐地,搖搖晃晃地從床上爬了起來,“還有一個!叫他來!”
徐乃昌道:“蔣大夫說……說大人您已染疫,醫(yī)治無用,接觸還會傳染給其他人,所以他……他就不來了,還叫我們,也是少與大人接觸為妙……若必須要接觸,也叫我們蒙上口鼻,離大人遠(yuǎn)一些?!?p> 說著,腳步往后縮了兩步。
蔡思源快氣吐血,“惜兒,寫信給藥王谷,藥王谷不是已經(jīng)研制出抗時疫的藥方了嗎?”
易惜兒面露難色,“可是,相公,上頭那個人------”她令徐乃昌以及婢女們都退下,為難地對蔡思源道:“上頭那個人不是叫咱們不許藥王谷的人來嗎?不許醫(yī)治時疫嗎?”
蔡思源拍著床板道:“現(xiàn)下本官都染疫了!讓他們只給本官醫(yī)治便是?!?p> 易惜兒點點頭,“說得也是,這種時疫若沒有對癥的藥物醫(yī)治,絕對沒辦法自行痊愈的?!?p> 別人的命他們不在乎,但他們自己兩個人的命,還是要的。
易惜兒當(dāng)即用蔡思源的筆跡寫下書信一封,蓋上潯陽城城主的官印,派可靠的人去給藥王谷送信求取藥方。
又過了一日,蔡思源的病情越發(fā)沉重了。
按理說,這種時疫從輕癥轉(zhuǎn)到重癥是有七八日的過渡期的,特別是像蔡思源這種身強(qiáng)體健之人,本來發(fā)作不會那么快。
但因安馥珮打了大量的病毒到他身上,所以他病發(fā)一下子就特別嚴(yán)重。
蔡思源渾身如置于冰窖,一下子又好像掉入火坑,難受地?zé)o法言說,感覺快要死了。
他一向覺得自己是天命之子,從未想到自己會有今日。。
當(dāng)年他與父親流落在安化,那么窮的日子,他沒有放棄過攻讀詩書;父親亡故之后,安化的寒秋和冬天的雪,他熬過來了。
他考上了狀元,他被任命潯陽重城的城主。
他就是勵志逆襲的代表?。≡趺纯赡茉谶@種時候,老天讓他死!
他不相信。
“藥王谷的人怎么還沒來?”
“藥王谷離這里有兩千里之遙,就算千里馬,日夜兼程,來回也要四日。”
“本官會不會死在藥王谷到來之前啊,???”
正說著,忽然外面撲拉一聲,一個什么東西,從天墜下來,直直砸在窗戶上。
“箭!”
外面有仆從大喊,“城外的人放箭了。”
緊接著,便是一陣騷動,許多人在外面跑來跑去,顯得特別慌亂。
蔡思源勉力拔出劍來,指著外面,“慌什么!”
這時一個仆人從外面跑來,跨過門檻,手上拿著一張寫滿了字的紙,臉上驚喜不定,表情特別詭異,“大人,箭是被拔了箭頭的。上面綁著一封信?!?p> 易惜兒道,“拿來給我?!?p> 這名仆人把信交給易惜兒,易惜兒展開念道:“我夫李石興:我是你妻胡雪丹,我身上的時疫,安神醫(yī)替我治好了!孩子也平安生產(chǎn),重七斤一兩,十分健康,安神醫(yī)給咱們的孩子取了個名字叫杏福?!?p> 這時,又是一支箭,去掉了箭頭,上面也是綁著一封信。
有婢女撿起箭,取下信,交給易惜兒
這是另外一個叫李賢卓的士子寫的。
“吾陽江書院學(xué)生李賢卓,誤聽城主之言,于城外杏子林染疫,幸賴安神醫(yī)神藥所救,現(xiàn)已恢復(fù)如初。廣告潯陽城居民,時疫有藥可治,請勿慌亂,有需治時疫者,可來請安神醫(yī)入城,三粒神丸,藥到病除?!?p> 接下去,不斷有箭射入。
無一例外,這些箭都是被拔除了箭頭,箭身上綁著不同人寫的信件,信的內(nèi)容都是在稱頌安神醫(yī)的神藥。
外面院子里,婢女仆從,圍在一起興奮地討論著。
“外面有個安神醫(yī)?那潯陽的時疫豈不是有救了?”
蔡思源大駭,要是這個消息傳出去,潯陽的人怎么會不紛去找安馥珮治病,那上頭那人給他的任務(wù),他豈非做不到了嗎?
蔡思瑤咬了咬牙,“胡說!她……她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