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劉老爺詐尸了
當(dāng)天晚上,師柳柳又夢到了那個鬼娃娃。
“姐姐。”
鬼娃娃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輕輕扯了扯師柳柳的袖子。
這一次師柳柳沒被嚇到,她放下手中的薯片,好奇地問道:“你又來做什么?”
“我……”
鬼娃娃猶豫了好久,然后道:“姐姐,你請我吃棒棒糖,我不想害你,你們明天一定要離開這里啊?!?p> 然后,師柳柳就醒了。
這個世界的鬼神是真實存在的,她嚴重懷疑夢里的那個鬼娃娃,就是落櫻鎮(zhèn)副本的BOSS鬼嬰。
劇本設(shè)定的鬼嬰那么兇殘,殘害了幾十個人的性命。
而鬼娃娃那么可愛,還會跟她要棒棒糖。
她實在無法將兩者聯(lián)系在一起。
師柳柳心緒難寧,她穿戴整齊后在劉府閑逛,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靈堂附近。
靈堂內(nèi)安靜且昏暗,只有兩盞燭火跳動。
棺材板突然動了一下。
緊接著,棺材輕微搖晃起來,從棺材內(nèi)伸出一只大手,緩慢把沉重的棺材蓋兒推開。
詐!尸!了!
看著眼前詭異的這一幕,師柳柳三魂掉了兩魂。
只見本該死了三天的劉老爺,從棺材內(nèi)直接爬了出來,甚至因腳下沒踏穩(wěn),臉朝下摔在了地上。
“嘶~”
劉老爺翻過身,揉了揉卡禿了皮的膝蓋:“疼死我了,這棺材怎么墊得那么高?”
坐地上緩了一下,劉老爺抓起貢品開始狼吞虎咽。
師柳柳轉(zhuǎn)身撒丫子就跑。
一路狂奔回客房,然后將自己塞進被窩里,師柳柳這才冷靜了下來。
死人怎么會知道疼呢?
既然劉老爺沒死,為什么要裝死?
劉夫人知道這件事嗎?
如果知道,劉夫人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吧,這夫妻倆又在搞什么鬼?
第二天一大早,白初雪等人依舊無功而返。
就像是暴風(fēng)雨前的平靜。
劉老爺從棺材里爬出來的畫面,時不時在師柳柳腦海里浮現(xiàn),她又想起,昨夜鬼娃娃在夢里讓她離開,心里不安總感覺有大事發(fā)生。
師柳柳上前問道:“白師姐,前些日子死的人,你們都驗過尸了嗎?”
杜子滕對師柳柳印象不好,他冷哼一聲:“怎么沒驗?昨晚我們跑去墓地,挖了一整宿,埋墳里的都給扒拉出來了!”
師柳柳沒理會杜子滕,她看著白初雪,意味深長道:“真的都驗完了嗎?”
白初雪剛想點頭,師柳柳指了指劉老爺?shù)墓撞摹?p> 兩人對視一眼。
師柳柳走上前,拍了拍跪在地上的哭泣的劉夫人,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柔和:“人死不能復(fù)生,還請夫人節(jié)哀。”
劉夫人抹了抹眼淚:“仙師說的是,可我這心里,實在是難受啊……”
“活著的人才最重要,你這么下去身體遲早會垮,令公子還小,不能剛死了父親,很快又沒了母親。你要保重身體,替他多考慮一下。”
劉夫人像是聽了勸,搖搖晃晃從地上起來。
師柳柳在棺材旁邊轉(zhuǎn)了一圈,隨即看向劉夫人,一臉嚴肅道:“夫人,劉老爺死于非命,最好早日入土為安,如此擺在靈堂恐生尸變?!?p> 劉夫人像是被嚇到了:“仙師可有辦法解決?”
師柳柳雙手背在身后,一臉高深莫測,還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我正好會一點奇門異術(shù),可以祛除劉老爺身上的陰邪,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只不過,那些奇門異術(shù)都是在尸體上施展的,需要開棺……”
一說到開棺,劉夫人瞬間變了個臉色。
“不行!”
可能是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激動,劉夫人平復(fù)了一下情緒,這才繼續(xù)道:“仙師,人死為大,活人怎么可再打擾死者?”
“勞煩仙師關(guān)心了,等到明日,我就將老劉下葬。”
這個劉夫人絕對有問題!
師柳柳瞇了瞇眼睛,就在她想著要不要強行開棺之時,一名弟子火急火燎地沖進劉府。
“不好了!寧師姐當(dāng)街和人起了爭執(zhí),眼看著就要打起來了!”
“快帶我去!”
等師柳柳她們趕到時,街上已經(jīng)圍了一大堆看熱鬧的人,寧香卉抱著襁褓正接受著這些人的指點。
師柳柳上前問道:“怎么了?”
“他們該死!”
寧香卉已經(jīng)淚流滿面,她顫抖著手拍掉襁褓上的泥土,掀開襁褓的一角,露出里面沒了呼吸的女嬰。
女嬰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雙眼處只剩下兩個血洞。
“我經(jīng)過這戶人家時,見他們在門口的櫻花樹下挖坑,似乎要埋什么東西,我走進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們埋的竟然是一個孩子……”
一個橫眉怒眼的漢子,指著寧香卉的腦門怒斥:“小丫頭片子,少管老子的閑事!”
咔——
眨眼間,師柳柳將漢子指著寧香卉的手指折斷。
漢子看著自己彎曲的手指,站原地愣了一下,隨即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師柳柳盡量壓制住想刀人的心:“你為何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
那漢子還挺有勇氣,梗著脖子道:“女娃娃有什么用,生出來就是賠錢貨,留著干什么,讓我給別人家白養(yǎng)媳婦啊?”
“還不如埋了,就當(dāng)從來沒生過!”
周圍的人聞言,不僅沒有指著男人,甚至點頭表示贊同。
眼前這一幕,讓師柳柳氣得渾身發(fā)抖:“聽你的說辭,這孩子還是你的女兒,你怎能如此狠心?”
漢子還覺得自己挺有道理,并不覺得他這么做有錯:“這有什么狠心的,小孩子死了就死了,她還能感覺到疼嗎?你去問十里八街,哪戶不是這么干的,心軟的人家早就絕戶了!”
周圍的鎮(zhèn)民再次點頭附和。
從這鎮(zhèn)民的交流中,師柳柳了解到了當(dāng)?shù)氐囊恍┟孕怕?xí)。
若是家里已經(jīng)有了男丁,又生了一個女兒,這倒是無所謂,能給一口吃的養(yǎng)活;如果還沒有男孩,第一胎就是女孩,這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他們覺得這個女孩會讓家里斷子絕孫。
等待這個女孩的便只有死!
許多人家會把女嬰的尸體,埋在家門口的櫻花樹下,警告女鬼來投胎的下場。
更有甚者,做了虧心事害怕鬼敲門,害怕女嬰的鬼魂回來復(fù)仇,在埋尸之前還會挖去女嬰的雙眼。
他們覺得,這樣做,女嬰的鬼魂就看不到回家的路了。
師柳柳突然感覺眼前一黑,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種痛和身體的痛完全不同,痛感從心臟一點點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再睜眼時,看向這些人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了憤怒,只有無盡的悲哀。
愚昧無知的人,比小人和惡人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