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命運的轉(zhuǎn)折點
朱長老點了點頭。
即便心底已經(jīng)猜到,得了朱長老的肯定之后,朱思聰還是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魏寒江竟然跟他們是鄰居?
朱思聰趕緊追問:“爹,以前在滁州老家時,我從未見過魏長老……那畢竟是他的家,他的親人都死在了那里,他就從來沒有回去祭拜過嗎?”
“傻孩子,修真,修得就是看破紅塵的無情道,哪里會有普通人的親情可言?!?p> 朱長老撫摸了一下朱思聰?shù)哪X袋,然后陷入沉思之中。
朱思聰這番話倒是點醒了他,雖然修真追求的就是看破紅塵,達到天人合一大道無我的狀態(tài),但修士畢竟還是人,是個人就有七情六欲。
當年魏府慘案后的第三個月,魏寒江倒是回來過一次,看了一眼連尸身都沒斂就匆匆離去。
自那以后,魏寒江便再也沒回過滁州。
即便魏寒江再冷心冷情,也不至于做得這么絕吧……這狀態(tài),倒是跟修煉《太上忘情決》后的反應(yīng)相似,難道魏寒江真的練了那玩意?
要知道,有魏府滿門百余人死絕的慘案警醒世人,仙門百家將《太上忘情決》列為了禁書。
時至今日,在世人眼中,《太上忘情決》已是邪門歪道。
修煉這玩意,就是與全天下為敵?。?p> 畢竟,誰會愿意自己身邊存在一個隨時會走火入魔,變成沒有感情殺戮機器的瘋子,誰會想自己身邊存在一個定時炸彈?
想到這里,朱長老心底一個激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看向朱思聰,苦口婆心地囑咐道:“兒砸,你以后一定要離魏長老遠些,千萬不要去招惹他?!?p> 朱思聰一臉霧水。
“爹,這話還用你說,我干嘛要去招惹元嬰期的大能,我又不是傻子?!?p> 朱長老深呼吸一口氣,然后道:“我的意思,是讓你連跟他有關(guān)的人都不要招惹,特別是他的那個女徒弟,上次你還……”
眼見著老爹就要扒自己的黑歷史,朱思聰趕緊擺手道:“我就是看她一臉清純,想戲耍她一下,沒想到會鬧成那樣……爹你放心,以后肯定不會了?!?p> 提起這件事,朱思聰還有點納悶,他當時怎么就變得那么猥瑣,跟一個沒見過女人的色中餓鬼似的。
以他們家的財富,如果真的想要女人,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更何況,那個白初雪雖然生得有幾分姿色,但渾身上下瘦不拉幾,一副清湯寡水的模樣,師柳柳那個瘋婆子都比她好看。
他堂堂江南首富之子,他還能能看上這樣的?
朱長老聞言,松了一口氣:“你能想明白就好,他們師徒,不是我們父子能夠招惹得起的?!?p> “你別看玄清宗的長老弟子,現(xiàn)在對你客客氣氣的,那是因為你爹我……只有你自己學(xué)會人情世故,學(xué)會如何謙遜待人,才能讓別人從內(nèi)心尊重你。”
“你雖然跋扈些,但卻不是奸惡之人,更不是聽不進道理的人?!?p> 朱思聰難得乖巧地點了點頭。
老爹說得沒錯,如果不是他們家有錢,老爹每年給玄清宗捐靈石,那些弟子怎么會唯他馬首是瞻?
他也要賺很多很多錢,用財富去侮辱那些瞧不起他的人!
想到這里,朱思聰搖了搖朱長老的胳膊:“爹,我要賺錢,你教我賺錢吧!”
……
師柳柳感覺有些鬧心。
在沒有讀心術(shù)之前,她怎么沒發(fā)現(xiàn)蘇桃那么多心理活動。
她跑個步做個俯臥撐,蘇桃在旁邊眼冒紅心。
【呀,小姐好棒,小姐沖呀,小姐加油,我這一輩子,為小姐癡,為小姐狂,為小姐哐哐撞大墻!】
師柳柳停下手中的動作,擦了擦額頭的汗,看向蘇桃一臉無語道:“閉嘴,吵死了?!?p> 蘇桃一臉懵愣。
【我啥也沒說啊,小姐怎么兇我……可是,小姐兇我也好帥呀!】
師柳柳:“……”
好吵啊,好想把耳朵堵上。
師柳柳剛這么想,耳朵邊的噪音就消失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看來,她這個能力,還有很多未發(fā)現(xiàn)的使用技巧。
她曾經(jīng)看過一些奇聞異志,以及叫不出名字的古籍筆記,有一本上面記載了,部分血脈古老高貴的妖族,在關(guān)鍵時刻會覺醒天賦神通。
比如龍族天生會控水,虎族天生會御風(fēng),鳳族天生能吞火,麒麟一族則能帶來祥瑞。
又比如,植物中桃木能辟邪,蘇桃的天賦神通就是克制鬼物。
而她呢?
她又不是妖族,她是個地地道道的人啊,哪里來的天賦神通覺醒?
如果不是天賦神通,這又是怎么回事?
或許,可以問一下師尊。
師尊好歹活了那么多年,平日里又博覽群書,見識的奇事肯定比她多,說不定剛好知道呢。
不過,她怎么和師尊說才好,要把她的這個能力告訴師尊嗎?
師柳柳飛快地在心里忖度。
最終,師柳柳還是決定向郁明哲請教一番,然而她剛走到秋水殿門口,便看到白初雪拿著一本書詢問郁明哲,郁明哲也耐心地向她講解。
“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這句話的大意是,太陽剛升到正中,同時就開始西斜,一件東西剛誕生于世,同時又走向死亡。”
“惠施是想告訴我們,一切事物都處于變動之中……”
郁明哲正在給白初雪講變數(shù)之道,一人耳提面命,一人仔細聆聽,根本就容不得第三個人出現(xiàn)。
師柳柳默默地轉(zhuǎn)身離去。
師柳柳在宗門內(nèi)漫無目的地閑逛,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忘川崖附近。
她停下了腳步。
通體火紅的扶桑,樹干挺拔粗壯,枝葉旺盛繁茂,呈現(xiàn)出鋪天蓋地之勢,在微風(fēng)中搖曳生姿。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枝間的縫隙漏下,在地上折射出點點碎金。
樹下站著的人,周身仿佛也鍍上了一層金箔,在陽光反射下刺得師柳柳眼睛生疼,就像是融化在了那團金色的光暈里。
師柳柳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光暈里的人樣貌逐漸清晰。
那人穿著一襲青衣,眉目如畫,臉頰帶著幾分病態(tài)的蒼白,即便是第一次見到,但師柳柳就是知道他是誰。
師柳柳:“七師叔,好巧啊?!?p> 葉昭城微微一笑:“不巧,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