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師叔?!?p> 五個人排排站端正行禮,整整齊齊,掌門加四個長老,除了大長老外出不在以外,一只不落。
花挽照神色淡然,顯然已經(jīng)習慣了。幾個人倒也不等她說話,行禮過后自然的直起身,然后目光越過她,落在一個較矮一些的身影上。
幾道目光有如實質(zhì),甚至有人沒有收斂高階修士的威壓,直直落在了子書顏身上。
子書顏剛剛筑基,那道威壓卻是元嬰境,任他再怎么天賦異稟也承受不住。
小少年強撐了一瞬,鼻尖上已經(jīng)冒出汗珠。
就在他幾乎要承受不住的時候,一道更為輕柔也更為熟悉的靈力不動聲色的將那道威壓擋了回去。
子書顏悄悄松了口氣,余光瞥見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陣暖意。
“這就是小師弟了吧?”四長老曲清朗率先開口。
“長得怪可愛的?!比L老江洲月。
“根骨不錯,體內(nèi)靈力運轉(zhuǎn)自如。是個好苗子?!边@是掌門宿瓷。
“只是修為低了些,不過照這個資質(zhì)修行下去,倒也不愁?!蔽彘L老鐘曦。
幾人圍著子書顏端詳半晌,紛紛給出評價。
子書顏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衣衫,滿頭青絲束成高馬尾盡數(shù)扎在腦后,清清爽爽的打扮配上那張極為俊秀的臉龐,身姿筆挺的小少年就是明月清風端方疏朗的代名詞。
小少年認認真真的行弟子禮,仿佛剛才施加在他身上那道不善的試探從未有過。
“弟子子書顏,見過掌門和各位長老?!?p> “別客氣,以后叫師兄師姐就好。”江洲月笑咪咪道,語氣里滿是慈愛。她就喜歡長得好看又干干凈凈的,這孩子一看就乖。
她端詳了半晌,問道,“你是怎么遇到你師......”
“狼子野心?!?p> 四周安靜了一瞬。
這四個毫無溫度的字一出,大殿里的氛圍立馬被凍成了冰渣。
連同掌門在內(nèi)的幾位長老面色驟變,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聲音的來源,目光中皆有譴責。
掌門率先冷了語氣,低聲斥責道,
“星逸,胡說八道些什么!”
暗自試探也就罷了,小師叔沒說就是不打算深究?,F(xiàn)在鬧到明面上來,讓她臉上怎么過得去!
花挽照一直倚靠在一邊的柱子上旁觀,徒弟被人夸她心里也高興,證明她眼光好。正等著他們再多夸幾句,忽然聽見有人來了這么句話,也不免動了火氣,緩緩道,“伏星逸,你什么意思?”
江洲月在悄悄扯她三師兄的袖子。
伏星逸卻不領情,依然自顧自說道,“小師叔,你莫怪我說話直。這孩子身有反骨,不是個安分的主兒,將來保不齊做出什么欺師滅祖的事情。你還是......”
“老三,住口!”
掌門瞧花挽照的臉色越來越黑,連忙打斷了師弟的滔滔不絕,轉(zhuǎn)頭對花挽照道,“小師叔你別生氣,三師弟就這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向來口無遮攔,拿不準的話四處亂說,還從來沒說對過。”
“就是的?!苯拊卤г沟?,“你那點兒業(yè)余本事就別拿出來顯擺了,沒一次算對的?!?p> “跟子書顏道歉。”花挽照不冷不熱的說道。
伏星逸很佩服這位小師叔的修行天賦,但他同樣對自己的看相算命技術有著迷之自信。道歉是小事,承認自己本事不行是大事。因此在各位同門“你道個歉吧何必跟小孩子計較”的眼神中,竟然一偏頭,冷笑道,“你們走著瞧,日后自見分曉,看這次我算的對是不對?!?p> “你......”
子書顏從方才起就一言不發(fā),伏星逸的評價只是讓他面上掛著的微笑淡了些許,此時見事態(tài)有些僵持,開口道,“沒關系的師尊。師兄許是對我有些誤會,但正如師兄所說,日久見人心,弟子為人如何,將來自會證明?!?p> 瞧瞧,多有禮貌的孩子??!這么一對比,簡直不知道誰才是門派長老。
太沒風度了。
掌門心中喟嘆。就算這師徒倆在他們眼里都是小孩子,也不能這樣直白的罵人吧,而且其中一個還是他們名義上的師叔,最是吃軟不吃硬的。
子書顏不想追究,花挽照卻沒有輕輕放過的意思,“我的徒弟心性如何我自然知道,用不著別人拿什么不知所謂的理論來告訴我。何況,他師祖早就死了?!?p> 言下之意,還能怎么欺師“滅祖”?挖墳嗎?
伏星逸被“不知所謂”三字戳到了,也不管其他幾人使得眼色,“您怎么就知道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我的算術是能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zhì)的!”
花挽照看他片刻,輕嗤一聲,“嘁。除了找到你徒弟藏起來的零食以外,你還算準過什么嗎?”
“而且,就算他將來真的做出了什么,也是我看人的眼光不行,受到牽連純屬活該。用得著你來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