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做小人之舉,無非是恰巧路過?!庇钗某谢f道。
“是嗎?”
“呵呵,我從未對你說過謊?!?p> “為什么?”
“我視你為摯友?!?p> 暈死,又多了個男朋友,純潔的友誼??!
袁紫煙仔細盯著宇文承基的臉看,從他的表情分析,真誠坦蕩,從接觸他之后的過往種種,還算是正人君子。所以,袁紫煙判定宇文承基不像是撒謊,也沒有必要撒謊。再說了,即便是被宇文承基聽去了什么,李世民也沒說太多過分的話,告到楊廣那里,只要是自己矢口否認就萬事大吉。
袁紫煙心里這么想著,便松了口氣。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宇文承基笑道:“你喜怒皆掛在臉上,極易被人看去心思,在這深宮之中,好像有所不妥?!?p> 袁紫煙側(cè)頭看去,不能不說,宇文承基屬于那種俊美長相的人,不管哪個時代,有這樣的老公那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但是袁紫煙是未來人,知道他的下場,所以從一個開始就沒讓自己起過花心的念頭,若非如此,他倒是比李世民更適合做丈夫。
呸呸,愁嫁愁瘋了,見到個男人就想著把自己嫁出去。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卷入到這是非當中來。要是還待在自己家里,想怎樣就怎樣,不用掩飾,也不用殫精竭慮。自從進宮之后,朋友不多,敵人天天漲,防不勝防啊?!痹蠠熚⑽@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紫煙,非是我替自己開脫,這也是你的宿命。也許因為我的緣故,得以讓你順利進宮。但是紫煙,你可能并沒有認識到自己是個不甘平庸的女子?!庇钗某谢恼f道。
“切,就是開脫之詞?!?p> “你看,天上的月亮,如此高不可攀,但世間卻有一女子敢于向它飛去,試問天下幾人敢想,又有幾人可以做到?”宇文承基猛然站起身來,指著天上的明月問道。
呃,好像只有本姑娘做到了,但是那事出有因的,袁紫煙懶洋洋的辯解道:“不要把我說的那么高大上,其實和你想的不一樣,我飛得高不是為了看得遠,而是為了回家?!?p> “只為回家?”
“是???”
“你既然可以奔月,為何不能翻出這宮墻而回?”
哎,真是說不清楚了,袁紫煙皺巴著小臉,說來說去,兩人說的不是同一個家啊,飛出去有個毛用。
“那個,我是怕宮中突然走丟了宮女,將來連累到我父親?!?p> 宇文承基依然覺得袁紫煙這個理由很牽強,激將道:“今夜便是我值守,此處離東門最近,你若是真的想回家,我掩護你出去,至于宮中走失宮女的原因,我可以妥善的替你想出幾十個。而且每一個都不會讓人生疑,如何?”
如何個屁啊,這不成了抬杠了嗎?袁紫煙口中的家在未來,一千多年之后,而不是大家想當然的袁府。要是袁府的話,當然可以飛出去,還用人打掩護嗎?
只是這些話跟一個古人實在是解釋不清,袁紫煙干脆不說話。見袁紫煙不說話,宇文承基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重新坐下,略顯激動的說道:“紫煙,自從我第一眼見到你,便看到了你眼中有著與眾不同的光芒。群香園門口,你為楚美人忙東忙西,不懼生死,更讓我刮目相看。那時我便認定,你一定會是皇宮內(nèi)那個可以幫助圣上扭轉(zhuǎn)乾坤之人?!?p> 袁紫煙直直的看著宇文承基的眼睛,清澈如寶石,月光之下熠熠生輝,突然冷笑一聲:“不管我是怎樣的人,宇文承基,我問問你,你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呢?”
“當然是大隋基業(yè)世代永存!”
“真是感人啊,沒想到宇文將軍還有如此高遠的抱負。要真是這樣,你完全可以和你父親聯(lián)合起來,報效朝廷,何必將這個重擔(dān)放在一個只見過幾次面的我身上呢?”袁紫煙反問道。
“因為你為袁大人愛女,尤其雁門一行,你的所有表現(xiàn)都證明了這一點?!?p> “我爸爸?袁天罡?”袁紫煙忍不住笑了:“難道你將一個國家的運勢,都寄希望于占卜預(yù)測嗎?宇文承基,相信你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應(yīng)該知道天命有數(shù),不可輕易違之的道理吧?”
“總該有些好處?”
“難你做這一切的同時,你身后的宇文家族也都知道嗎?你的父親是反對還是贊同,難道你不覺得自己這樣是多此一舉嗎?”袁紫煙一口氣問道。
這次輪到宇文承基不說話了,低著頭動也不動,只是拳頭下意識的握的很緊,好像有許多心事。
“你很年輕,做事卻如此老練。宇文承基,如果你真把我當朋友的話,可以告訴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嗎?只有咱倆彼此坦誠,才能共同做事,否則你以為自己是誰,可以利用我達到你的目的?”袁紫煙逼問道。
“難道你對我還有所懷疑嗎?紫煙,利用這個詞太難聽,身為女子亦應(yīng)當胸懷大志,不能甘于淪為男人的玩物。你與眾不同,想必能知曉我的心意?!庇钗某谢碱^微蹙,有些不悅。
這是頭一次袁紫煙看到宇文承基除了平靜之外的其他表情,這人太過沉穩(wěn),與他的年齡嚴重不符,如果不是深藏禍心的話,那便是有壓抑心頭的重擔(dān)。
袁紫煙不說話,等著宇文承基解釋,但是他對此三緘其口,眉頭皺得更緊,到了最后都成了一個大疙瘩。
“說不出來了吧?”袁紫煙譏諷道:“宇文承基,我奉勸你一句,成者為王敗者為寇。陛下不管如何,都是一代君王,是要被記載進史冊的,功過只待后人評。而普通人,如果懷有不軌心思的話,那是要遭后人唾罵的。”
你?!宇文承基被罵的有些惱羞,急道:“你怎知我心中所想所憂!”
“不說出來,我怎么可能知道!”袁紫煙不甘示弱。
我,宇文承基糾結(jié)半天,還是長嘆一聲,莫名其妙說了句臣子難做,然后拱拱手,步伐沉重的也離開了。
臣子難做?是傾向于臣,還是子,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難以取舍?袁紫煙立刻敏銳的感覺到,宇文承基的內(nèi)心藏著很多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為難?
歷史上的宇文化及最終是謀逆了的,作為他的長子,宇文承基會不會對楊廣產(chǎn)生威脅?即便此時他是忠君愛國的立場,那么如此糾結(jié)的他關(guān)鍵時候會不會成為敵人,最終依附其父?
想著想著,袁紫煙便苦笑起來,又替古人擔(dān)憂了。不是自己心狠,說實話他們的死活好賴真的跟自己沒關(guān)系。
倒是和兩個帥哥的聊天都以不歡而散告終,讓袁紫煙好惆悵??傄詾榇┰蕉鴣淼呐鹘?,會因未卜先知的見識以及豁達開朗的性格,討得所有男人歡心,甚至是一堆帥哥為她打群架,其實現(xiàn)在看來,那只是小說里出現(xiàn)的場景。
這些優(yōu)秀的男人身邊,同樣不乏高貴優(yōu)秀的女人,如何會對一個普通女人就海誓山盟呢?
楊廣雖然喜歡袁紫煙,也許還帶著幾分**的寵愛,但也無非是袁紫煙見識不俗,言詞風(fēng)趣,而且現(xiàn)在還擔(dān)負了一個替他隱瞞病情的重責(zé)。如果真的愛一個女人,怎么會在她的面前和其他女人親親我我?所以說,袁紫煙對于楊廣而言,重要,但是不是必須的。
至于李世民,較之楊廣都不如,只能說是對袁紫煙有好感,在自己眼前從天而降兩次,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對她印象深刻。何況現(xiàn)在李世民還有求于袁紫煙,感情不是那么純粹。
還有這個宇文承基,說難聽點兒,分明就是把袁紫煙當成救國救民的工具,反正袁紫煙對于這個生命倒計時的小子沒動過心思。
似乎好像還有一個,哦,對了,便是那個脾氣倔強的小師弟,李淳風(fēng)。這小子家境不錯,有房有車有存款,人也帥氣,但是年紀太小了。表面上看是比袁紫煙只小三歲,但袁紫煙穿越前已經(jīng)二十出頭了,兩人差一代人的年紀,根本不來電啊。
袁紫煙郁悶的將穿越后的幾個和自己有關(guān)的男人,在腦海里又扒拉了個遍,到了最后,眼前浮現(xiàn)的還是李世民那張英俊的臉龐。
一身霸氣,永遠無法掌控的男人,只能成為他的附屬品,絕不可能成為他的全部??墒抢钍烂竦墓猸h(huán)實在是太耀眼了,一個高大威武,將成為一代君王的大帥哥,無論如何也無非輕易從袁紫煙心中清除。
哎,為何李世民從來對自己沒流露過愛慕之情呢?是不是自己行為舉止不像是個高貴的大家閨秀,又或者是自己一嘴白話文,顯得不那么有文化?
袁紫煙想著想著,再次來到皇家藏書之地,嘉則殿。
為了愛情而讀書,袁紫煙抬頭看看那塊匾額,鼓舞精神一頭扎了進去。
雖然袁紫煙看書這個動機不太偉大,但是浩瀚的書海還是像肥沃的土壤滋養(yǎng)著這顆茁壯的小苗,為袁紫煙將來的仕途之路,打好了堅實的文化積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