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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暴

第四章決定

嫡暴 朱顏小改 2816 2015-09-24 19:34:03

    秦采女不似前三日她身子完全不得動彈之時的沉悶,自昨兒起便微顯出她原本跳脫的本性,滿富女兒嬌態(tài)。

  可惜她不是才子,自然憐惜不了佳人。

  “待你到我這個位置的時候,你也可以偶爾耍耍賴?!卑浊嗤ゎ^也沒抬地出言打擊。

  秦采女氣結,可過會兒不免有些詫異。

  自入乾龍宮以來,她與白姐姐最是親厚,二人相處自然也隨意融恰,可白姐姐以前再隨意,卻也不會說出這般無賴且捏著品階說話。

  察覺到秦采女的異常,白青亭也不想解釋什么,縱她再想壓抑本性,遵從原主原來的性格來處事處人,可她終究不是原主,能壓得像八分已是不易。

  日久天長的,她既然無法全然與原主一模一樣,那么只能讓不管是秦采女,還是皇宮里的其他人,慢慢適應她的改變。

  “明日我便回到御前侍候了,你可要聽話,不然撲了個空可不能怪我?!卑浊嗤ばχf道。

  秦采女一聽這話,立馬回過神來,“白姐姐,這御口親開的圣恩不算今日,可還有三日呢!您不好好休養(yǎng),著急著重新當差……”

  “好了!”

  白青亭頭疼地低斥一聲,任秦采女再說下去就得天黑了,“我意已決,你莫再多言?!?p>  秦采女被斥得目瞪口呆,白姐姐還未曾這般喝斥過她呢。

  原主真是把秦采女保護得太好了,還好秦采女只是本性純良,而非純蠢,不然恐怕這秦采女早晚得折在這深宮里。

  秦采女低頭盯著自已的繡履,囁囁道:“慧兒知道,白姐姐是因著白采女之事而急著回御上房……”

  能一語道破,看來秦采女甚為了解原主,可見交情甚篤。

  若非因著白瑤光是原主的表姐,她可沒那么多閑情。

  但也有另一原緣,就算她愿意安然靜靜養(yǎng)著,可并不表示旁人也愿意不起風浪。

  還有三日的圣恩,對她來說可非圣恩,而是頭頂上懸掛著的一把利刃。

  她重回御書房侍候,不僅斷了他們謀害她的一個名目,也可盡早讓她把握宮中軌道,反被動為主動。

  只有把命運把握在自已手里,她才能安心,才能狠狠地反擊。

  白青亭漠然不語,稍待片刻后,方道:“今日你若再打探不到消息,便不必再探聽了。另外,我明日回去當差的事情,你與劉總管說一聲通下氣?!?p>  秦采女躊蹭著,似乎在猶豫不決。

  “回去吧,我這不用你?!卑浊嗤ぢ曇粑⒗?。

  她都表明定要將白瑤光的事管到底了,她也沒勉強秦采女定要幫忙,可若秦采女左右搖擺不定,她寧可不要幫忙。

  這樣的態(tài)度,往往最會壞事。

  “白采女本來在八月十七一早便要送到太子府的,后來不知為何,皇后娘娘改變了主意,便留白采女侍奉椒鳳宮。后來太子殿下來向皇后娘娘請安過幾次,都沒將白采女帶出椒鳳宮。”秦采女神情頗為受傷,這樣的冷言冷語,直教她想眼淚汪汪。

  她一口氣說完,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白青亭,神情寞落:“這是我向椒鳳宮里的高女史那里聽來的,白姐姐放心,慧兒做得毫無破綻,高女史不會疑心的。另外,夢代詔問我姐姐可還安好,我回她已無大礙?!?p>  高女史,高顏,是椒鳳宮正五品的女官,素來因著白青亭的面上與秦采女頗有幾分交好,幸而此人大大咧咧,勇猛有余,細心不足。

  比較讓她在意的是夢代詔,與她一個品階的女官。

  在這皇宮中,統(tǒng)共有三名代詔女官,乾龍宮她白青亭白代詔、椒鳳宮夢凝寒夢代詔,還有就是皇太后慈寧宮宮中的武容武代詔。

  三人同為正三品女官,各司其職,其中以她的權限最大,亦以她之首。

  武代詔深居慈寧宮,資格最老,雖有品階,卻也只管慈寧宮宮中之事,早已不管其他雜事,不然別說女官之首,就是旁的也沒她什么事了。

  夢代詔是皇后身邊之人,是皇后未出閣時身邊的大丫寰,后來皇后入主中宮,她也一同入宮,卻是以宮婢身份,一路而上一步一步成為代詔女官。

  雖其中有皇后相助,但其心智心計亦毫不遜色原主白青亭。

  這夢代詔雖在虎狼之窩,也奇妙地還保存著一顆不完全黑的心,可再怎么不完全黑,也已黑了一半,只怕沾在其手上的血腥并不會比在現(xiàn)代的她少。

  說善絕非良善,說惡也非窮兇極惡。

  “你做得很好。”

  白青亭起身在秦采女跟前站定,方才她確實有些動氣,但她并不想解釋,全新的白青亭,誰都得適應,她又強調:“慧兒,我說的話你要記住,回吧?!?p>  秦采女帶著惆悵,再沒說什么,走出清華閣。

  白青亭目送著秦采女離開,她重新坐在圈椅,想了想收起《天朝史記》,在案幾上攤開白色宣紙,執(zhí)筆書寫三個正楷大字。

  白、青、亭。

  橫平豎直、方正、楞角分明、無頓筆。

  她在現(xiàn)代,雖耍得一手好手術刀,可她并非習醫(yī),不過是方便于解剖時不傷到內臟,她方特意去學的手術刀。

  她在現(xiàn)代習的可是很冷門的古文學,所以她寫得一手好字,正楷便是其中一種,剛好在她記憶中,原主有時替皇帝擬召時便是用的正楷。

  但其實,她真正下過功夫且寫得好的實則是楷書。

  擱筆停下,她盯著墨跡未干的三個大字,心中平和。

  ——我們無法預測未來,終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白青亭,我答應你,我會終我所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無論是誰。

  午膳時分,秦采女沒有來,送膳食來的是上回背后議她事非的兩個宮婢,都是十五左右的年紀,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時候。

  將膳食擺于正堂梅花桌面上,兩人見她出來,竟有些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中透著些微的害怕。

  “莫怕,我不是吃人的妖怪,也不是索命的陰魂,你們無需怕我?!卑浊嗤ざ刹缴先?,好心說道。

  “白代詔恕罪!白代詔恕罪……”豈料她不說還好,一說兩個宮婢渾身一哆嗦,皆跪在地上磕頭。

  白青亭冷眼旁觀著,她們兩膝著地,雙手伏地,實打實地磕著頭,口里不停地重復著要她恕罪。

  其實她們不必對她行如此大禮,她又能恕她們什么罪。

  “退下!”白青亭被她們吵得有些不耐煩,手一拂寬袖紛飛。

  用好午膳,她用原主原來自制的干玫瑰花與干菊花沏了一壺花茶,提著又鉆入偏間,將其與之一套的白瓷杯放置于案幾一側。

  她沒有再看那整柜子的書,而是收起早上寫著三個正楷大字的宣紙,鋪開一張不是很大的宣紙,堪堪夠畫一個人的頭像。

  一直存在腦海中的畫像被她一筆一劃地勾勒出來,一刻鐘后,一名長相甚是普通的小宮婢躍于紙面。

  這個敢在月臺上謀害原主性命的小宮婢,她定要剖開她的肚皮,她倒要看看她掩蓋在肚皮底下的是怎樣的光景。

  白青亭手中捧著一杯花茶半臥在偏間木窗下的貴妃榻上,神情慵懶,時不時抿一小口,享受地微咪著眼,任烏黑的長發(fā)一瀉而下,隨意散于身后,十分散漫。

  自從來到天朝,要說最讓她不習慣的便要數(shù)這一頭及腰長發(fā)了。

  想她在現(xiàn)代鐘愛于一頭短發(fā),不就圖個方便么,現(xiàn)在可好,長得讓她有時想抓狂,偏又剪不得。

  不過好處還是好多好多的,比如這好喝的花茶,比如每頓精致美味的膳食,又比如這窗外迷人的美景。

  院子右角處植有一株梅樹,偏間一打開窗戶,正好兩兩相對。

  梅樹樹干已有二人合抱般粗大,可見有些年月了,可惜此時并非花期,要不然寒梅盛開一定更漂亮。

  可那滿梢的枯枝落在她眼里,卻是別有一番意境的獨特。

  原主該是喜愛梅花之人,房里的許多東西不外乎或多或少與梅花有關,就像眼前這紅木窗欞,可不就是繪著刻著朵朵寒梅。

  還有她用來沏花茶的白瓷茶壺與茶杯,便是整套繪著寒冬折紅梅的圖案。

  花瓣嬌小玲瓏,紅色烈焰艷麗,爭相在一片寒冬之間繽紛怒放。

  不畏苦寒,一身傲骨。

  原主這樣傲骨潔芳的身軀給了她重生,換之她替原主復仇。

  白青亭托著下巴,思忖著斟酌著原主腦海中的復仇名單。

  該怎么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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