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即時領(lǐng)命而去,到夜里回來,她掏出細(xì)長的十根繡花針遞給白青亭,然后說著小三那里的情報,也向白青亭保證:“姑娘要的情報明日便會有了?!?p> “誰去查?”
“小四?!?p> 白青亭默默地?zé)o語,肯定又是君子恒那家伙讓小二回來暗護(hù)在她周圍,讓小四去查她想要的答案。
可這家伙怎么這么別扭!
他若直接告知她下毒的人是誰,也用不著這么麻煩了!
還猜猜!
他這玩你猜猜我猜猜的惡趣味是從哪兒學(xué)來的?或者他原本就有的?
以前她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他這一點(diǎn)呢!
“屬下剛到蔡府,便遇到小四。屬下并未將姑娘所交待之事告知他,隨后不久小四便來強(qiáng)拉著屬下出了蔡府,屬下見到了公子?!毙《闯霭浊嗤に坪醪辉趺锤吲d的樣子,她想了想便解釋道。
那時小四傳令說,公子讓她回姑娘身邊,恰好姑娘有吩咐她要前往宮中廣納局去取十根繡花針給姑娘,于是她便去了趟皇宮尋機(jī)偷取,回來時已是夜里。
白青亭對小二笑了笑,“沒事,我要睡了?!?p> “是,屬下告退。”小二隨即出了牢獄,隱于外邊暗處。
第二天下午,小四果真帶著消息來了。
讓白青亭意外地是隨行的人,司景名。
“司都統(tǒng)怎么到大理寺監(jiān)牢里來了?青亭真是有失遠(yuǎn)迎。”白青亭起身向司景名行了個禮。
她笑意吟吟,身在牢中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禮儀周全。
“白代詔別有無恙?!彼揪懊h首示意,他看向候在一旁并不急著上前與白青亭說話的小四,了然道:“小四應(yīng)有話要對白代詔私下說道,我便直話直說,不多加打擾白代詔了。”
“司都統(tǒng)想問什么?”白青亭并不驚訝司景名會連后來的小四都知曉,但她很好奇他此行的目的。
“那二十多名殺手是沖你來的,那么白代詔認(rèn)為會是誰派來的?”司景名毫不廢話,直接問道。
白青亭也明白了,他此行不是為自已,而是為了李尚書。
“既然李尚書想知道,為何不親自來問我呢?”白青亭不答反問。
她往牢獄里走了走,走回榻上盤腿而坐。
對于白青亭的安然淡定,司景名不由走向前,雙手抓上鐵欄的鋼條。
“很不巧地,我與李尚書尚有幾分交情,他所托之事也是陛下如今深切想知道之事,我哪有推托之理?”司景名道,雙眸不解地看著不像在坐牢的白青亭。
“是什么讓司都統(tǒng)認(rèn)為我會知道?”白青亭對他暗喻的皇權(quán)視若無睹,他連皇帝都搬了出來,無非是要她對他知而不言言而不盡。
可他錯了,她不知道。
她若知道,那此時小四也不會與他同站于鐵欄外了。
司景名啞口無言,同樣的問題在入這監(jiān)牢之前他便問過青云,可青云一副不咸不淡不言不語的模樣,最后被他問得急了擾得煩了。
青云便回了他一句:“是什么讓遙江認(rèn)為我會知道?”
這樣一句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司景名此刻再次從白青亭口中聽到。
他心中被激得怒火一蕩一蕩的,火勢越竄越高。
他現(xiàn)在總算明白了李尚書明明可以自已來問,卻非得好言拜托他來!
青云與白青亭相似的淡然,相似的冷靜,甚至于那雖然笑著卻幾近冷漠的神情,皆是從靈魂深處從骨子里自動自發(fā)地流露出來。
不是裝,而是天性如此!
他在此刻明白,他已無法從她嘴里聽到他想知道的一星半點(diǎn)!
司景名漸漸松開緊握的鋼條,他慢慢退離鐵欄,轉(zhuǎn)身便走。
直接沖到君子恒辦差的案幾前,他大掌直拍在案幾上,巨大的聲響將守在門外的衙役給震得沖了進(jìn)來。
君子恒沖他們揮揮手,讓他們下去。
衙役退下后,君子恒看著一臉怒容的司景名。
“怎么?她氣到你了?”君子恒自圈椅中起身,從案幾后走出好整以瑕地問道。
“你確定,你真的非她不娶?”司景名本是怒火中燒,可他一看到這樣一臉閑致的好友,他的怒火在不知不覺間冷卻。
他自海寧府回來,便聽到青云親口對他說,青云要娶白青亭為妻!
這個消息比他橫掃了整個海寧府卻毫無所獲的結(jié)果還要令他震驚,甚至當(dāng)時他都以為他是不是太希望青云能娶妻,故出現(xiàn)了幻聽!
可事實(shí)是,他沒有幻聽!
青云是真的要娶白青亭為妻!
這是為何?
他不過離開京都一段時間,怎么回來什么都變了?
太子與三皇子兩派已按挎不住,青云與白青亭在紅楓林受襲,接著與他齊名能三箭齊發(fā)的趙一鳴被判了死刑。
三皇子一派被他與李尚手聯(lián)手之下?lián)p兵折將,而太子一派卻在青云手中只損了趙一鳴一個大將與兩三名無關(guān)緊要的小蝦!
或許旁人只是有懷疑,他卻可以肯定!
青云對太子一派手下留情了!
這是為何?
然后是安遂公主遭受不明襲擊至今昏睡未醒,白青亭下獄二十多名殺手莫名橫尸街頭!
這一樁樁,這一件件,都在向他預(yù)示著一個問題。
這些事情的背后必有推手,且是針對太子、三皇子兩派的幕后推手!
而這幕后推手,他感覺與青云與白青亭皆脫不了干系!
這是為何?
司景名有太多的疑問,可他一時間卻無從問起,他只能選個他認(rèn)為最重要最關(guān)健的問題來發(fā)問。
因?yàn)檫@一切的改變,皆自青云在錦鯉池救起白青亭始起!
司景名臉色的瞬息萬變,皆讓君子恒看在眼底。
“是,非她不娶?!本雍銋s無法說些什么,還不到時候。
終歸有些事情,他還是認(rèn)為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他至親至信的人,是他最不愿牽連的!
“告訴我原緣!”司景名拉住想從他身側(cè)走過的君子恒。
君子恒不語,只是側(cè)過臉看向他。
“告訴我!”司景名大吼,“你不是說!不管多久,不管幾年,她在你心里,一直都在,這輩子都在么!你不是說!畫地為牢,為她,你心甘情愿么!”
君子恒微垂眼簾,黑色濃密的睫毛遮去了他的眸光。
“你說??!這是為何?為何我不過去了一趟海寧府回來就都不一樣了?你跟白青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司景名這一次并不打算善罷干休,他步步逼近。
“我說過的話,我永遠(yuǎn)記得,也永遠(yuǎn)做到?!本雍懔硪皇謱⑺揪懊∷直鄣氖帜瞄_。
可惜司景名抓得很用力,他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君子恒。
“相信我,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