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外鄉(xiāng)富商
“哦？怎么說的？”安小小饒有興致從旁觀望片刻，涼涼道：“不然你說給我聽聽。”
“你！”李春花氣急，伸手拉住李秀才的袖子叫喊，“爹！”
“安娘子，同為女子更應(yīng)知曉名節(jié)的重要，你這！”李秀長站立起身，語氣又急又氣，“這讓春花以后如何嫁人！”
“名節(jié)？”李秀長話音還未落下，安小小就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噗嗤笑了出來，她眉毛一揚，朝李春花看去，意有所指道：“不然您自己問問您女兒做了什么好事？”
李秀長似是不解，望了眼面色一陣發(fā)青的李春花，愣愣答道：“這是何意？”
“還未出閣就學(xué)會以謠傳謠編排別人家的私事，還未出閣就懂辱罵別家女子放蕩淫亂?！卑残⌒⊙凵裰惫垂炊⒆±钚汩L的眼睛，一步一句，直接把人逼回座位，她扣住李春華手腕，將她拉到身前，一字一頓道：“李官人，這就是您教出來的好女兒？”
“爹！”李春花拼命想要掙脫安小小的桎梏，無奈對方手掌像鐵鉗一把，牢牢將自己抓在身旁，她著急大喊，“您別聽這個瘋婆娘胡言亂語！”
李秀長面色發(fā)白，不言不語，眼中驚疑不定。安小小挑眉，伸手扣住李春花的下巴逼迫她與自己對視，笑道：“大武拒絕你家說媒后，你懷恨在心，便和媒婆想了這么一出。先是找人說我收養(yǎng)男子不知廉恥，又說容娘放蕩不堪，未出閣就與人偷腥誕下孩子。果真是秀才教出來的女子，知道磨什么刀殺人最痛?！?p> 李秀才渾身一顫，面色發(fā)灰靠椅邊，一言不發(fā)地看著李春花。
“您要不信，我可請媒婆當(dāng)面與你們對質(zhì)?！卑残⌒∷砷_手，朝李春花笑笑，好心道：“你手腕估計明天要變青，一會記得去醫(yī)館拿瓶膏藥。不收錢?！?p> “她說的可都是真的？”李春才面色發(fā)青，朝李春花發(fā)問道。
“爹！”李春花眼睛發(fā)紅，叉腰朝著安小小便要破口大罵，李秀才一言不發(fā)，直接將她拽到自己身后就往門外走，李春花不依不饒，哭喊道：“你放開我！這事還沒完！”
安小小笑而不語地看著兩人，李秀長硬拖著李春花出門，在經(jīng)過安小小時腳步一頓，艱難道：“是我教女無方，等過幾日...我再登門致歉?！?p> 安小小并不開口，只是聳了聳肩，讓開了一條道。
“此事后續(xù)我會妥善處理，李官人勿過于掛心?！卑残⌒∑届o的聲音從身后響起，李秀長腳步未頓，安小小也毫不在意，繼續(xù)道：“春花姑娘，此舉確實為下下之策，但鞭子不打到自己身上便不知道多疼。你若要怪，就怪我一人即可。日后要是再牽扯旁人進來，可就不是那么簡單可以收場的了?！?p> 本來還在啜泣的女子猛地停住哭聲，她正要轉(zhuǎn)頭，又被身前的人扯住帶了一把，只能踉蹌跟上。
安小小靠在門邊，目送他們離開。
容娘的秀坊前期籌備一帆風(fēng)順，到了后期卻讓眾人犯了難。
現(xiàn)下秀坊還未開坊，四人平日靠繡些香囊和手帕為生，偶爾接些外鄉(xiāng)人的繡單。要正式開始營業(yè)，且不說稻香村地勢偏僻，布料針線難以采夠，就說這村里遍地都是靠種田營生的農(nóng)民，誰有閑錢整日去買繡品。容娘和郭家三姐妹一時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又去找安小小商討。
“簡單，去給鎮(zhèn)上供貨?！卑残⌒∠攵疾幌?，直接回答：“本來就不打算做村里生意，要想賺錢肯定要向外發(fā)展?！?p> “這?！比菽锖凸胰忝没ハ鄬σ?，面露猶豫。
這法子說得簡單，但去鎮(zhèn)上尋找可供應(yīng)布料的布行、能長期提供繡單的成衣繡品商鋪，這每步算下來，都需要投入不小的人力財力，現(xiàn)在她們四人飯都快吃不上了，要處理這些事物談何容易。
安小小看出了她們的難處，她微一思索，問道：“你們手中還有沒有繡好的成品?！?p> “成品沒有，我們用來練手的香囊和扇面倒還留有幾個?！比菽锎鸬?。
“你繡好的先拿幾個過來，我讓小伙計這幾日都去鎮(zhèn)上逛逛。”安小小拍拍容娘手掌，溫和道：“這事急不來的，需慢慢規(guī)劃。當(dāng)初你們留在我這的盤纏，你們要是需要可以隨時取回。”
溫柔平和的嗓音似乎有安撫人心的魔力，本來還在焦慮不堪的容娘在安小小的話語中，逐漸平靜下來，她咬了下嘴唇，起身盈盈一拜，向安小小致了謝。
小伙計的辦事效率出乎意料的快，不過三日就從鎮(zhèn)上帶回來了消息。
“有個富商看中了容娘子的手藝，托我回來問容娘子是否方便與他一見?！毙』镉嬒矚庋笱髥幔瑥膽阎刑统鲢y子道：“他出了二兩銀子把容娘子所有繡品都買了?！?p> “真的？”容娘接過銀子又驚又喜，郭家三姐妹更是發(fā)出了驚呼。
“真的。富商說要是合適，可以和咱們長期合作?！毙』镉嬘謴膽阎刑统鲆晃?，遞給容娘，“這是他交給我的信物，說要是容娘容易與他見面，拿著這物件到鎮(zhèn)上找同?？蜅５恼乒窦纯伞Ｋ阪?zhèn)上再待上幾日才走。”
透白的玉石在日光的照耀下透出瑩白的光澤，一看便知價格不菲。郭家三姐妹接過來時興奮不已，郭家大姐高興道：“這回可算有盼頭了！就是辛苦容娘要走上一趟。”
容娘笑笑，沒有言語。
三人嘰嘰喳喳討論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從安小小醫(yī)館離開，容娘站在門邊目送她們離開，半晌沒有說話。安小小站在身后敲了她許久，突然開口道：“這信物與你有關(guān)？”
容娘渾身一驚，轉(zhuǎn)過頭來，猶豫道：“安娘，你。”
“哪家鄉(xiāng)野女子能培養(yǎng)出如你這般的談吐和繡工?！卑残⌒≌{(diào)皮地眨了下眼，“要是真有，我一定把安書玥送過去，讓她學(xué)學(xué)?！?p> 容娘一下笑了出聲，她嗔怒地點了下安小小的額頭，猶豫半晌，又道“這一趟我可能......”
“我替你去?！卑残⌒〗刈×怂脑掝^，干脆道：“你不想說的事，我不多問。我只知你是容娘就好?！?p> 容娘欲言又止，眼眶微紅，再次福身向她一拜。
安小小接下活后，沒有耽誤，第二日就拿上信物出發(fā)去了鎮(zhè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