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卡塞爾之后門1
維斯特洛的夏天與冬天總是格外漫長,感謝與血脈共同起源的分封制度,這片大陸上的動亂從未停歇。騎士們還沒有來得及爬出廢墟再一次舉杯,又要跨上戰(zhàn)馬趕回城堡,為被盟友割喉的領(lǐng)主復(fù)仇,直到......
“直到偉大的不焚者,怒海之潮,安達(dá)爾人與先民的王,末日主宰,伊澤·坦格利安降世?!?p> 偉大的伊澤·坦格利安輕輕拂過女孩銀白色的長發(fā),將她的小被子拉過肩膀,“好了,蕾妮斯,今天的故事已經(jīng)夠多了?!?p> “該睡覺了。”
揉了揉因為長時間倚靠在床邊而發(fā)酸的老腰,伊澤在自己第十八個孩子依戀的目光中,緩步走向黑石雕鑿的窗臺。
龍石島,兩代坦格利安女王下榻之地,中心山脈上鑄造的城堡,是這片一望無際海面上最顯眼的標(biāo)志。
而此刻這座城堡卻被淹沒在如黑水般濃稠的積雨云中,暴風(fēng)呼嘯著席卷一切,赤紅色的閃電劃過天空,黑云中閃過更深邃猙獰的巨影。
“啊,龐貝,我的龐貝~”
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呼喚,黑龍龐貝長聲嘶吼,盤旋直上,巨大的雙翼攪碎云層,好似要為君王討伐降下雷霆的神袛。
不愧是維斯特洛最強壯的龍類,在他面前,姐姐丹妮莉絲的好大兒卓耿脆弱的好像新生的小羊羔。強壯猙獰的身軀就算是黑死神在它面前也要俯首。
伊澤-坦格利安雙手叉腰,滿足地欣賞著黑龍狂舞。
瞧瞧那結(jié)實的肌肉,鋒銳的爪牙,堅硬的鱗甲,多么令人著迷的生物??!
伊澤的視線跟隨著狂舞的龐貝,看著翻卷的黑云,暴雨中飄蕩的船只,暴風(fēng)中彎曲的椰子樹,平移的紅瓦房......
等等,平移的紅瓦房?
伊澤感到一絲違和,想要走近窗臺看的更仔細(xì)一些,卻發(fā)現(xiàn)渾身難以動彈。窗臺、磚塊、房屋,目光所及的一切都翻轉(zhuǎn)了90度,世界仿佛徹底翻轉(zhuǎn),好像一個被打翻了的瓶子。
而他本人,就是被困在瓶子里的昆蟲。
“龐貝!”
翻轉(zhuǎn)的世界開始平移,窒息感隨之而來,本能讓他高聲呼喊自己的魔龍,手腳不受控制地開始掙扎。云中的黑龍驚怒咆哮,攪碎黑云俯沖而下,不過眨眼便來到近前。
可惜為時已晚,在黑龍凄厲的咆哮中,伊澤逐漸喪失五感,如同被冰冷的海水淹沒。
......
“諾諾,放開他的鼻子。”
這是年輕男人的聲音,低沉,平靜,不急不緩。這樣的聲音在野蠻的維斯特洛幾乎絕跡。
空調(diào)23度,微涼的空氣涌入胸腔,重新為軀體注入活力,夏澤終于破開海面,大口喘息。
“喂喂,不至于吧?我明明才捏了這么一小會兒?!?p> 紅發(fā)小魔女摩挲著下巴,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彎如月牙。
在夏澤模糊的視線中,她那紅色的秀發(fā)就像一團(tuán)飄逸的火。
等到小魔女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戳他的臉頰,夏澤終于從恍惚回過神來,親切的問候脫口而出,“陳墨瞳,又是你個狗賊出賣我!”
“對,對不起,偉大的伊澤·坦格利安冕下?!毙∧穆曇粢幌伦映錆M了惶恐,“請您原諒小女子的冒犯。”
話還沒說完,她又忍不住輕笑出聲,“十幾年如一日地夢見自己當(dāng)皇帝,阿水,你得多自戀啊?!?p> 夏澤老臉一紅,默默在心中記下一筆。
“新征服歷17年第128天,濱海桃源小區(qū)7棟402室,第9次慘遭狗賊陳墨瞳出賣,身陷囫圇?!?p> 事實上,身陷囫圇并不是什么象征意義的詞。
他此刻被卷在最心愛的被子里,裹成了毛毛蟲,由三個肌肉將黑西裝撐變形的壯漢抗在肩頭。
夏澤幾度掙扎不得解脫,神情郁郁地瞥著陳墨瞳,“你不在芝加哥跑來濱海干嘛?”
“聽說我去芝加哥的當(dāng)天,某人包了后海半條街的酒吧,全場免費一個月,來者不拒。”
“有這種好事怎么能少了我?”
“那你回來的也太晚了”,夏澤小聲嘟囔。
“你說什么?”小魔女眼如彎月,卻閃過幾縷危險的光,微笑著一字一句念到。
“這不是想到我們幾十年革命友誼,臨別難免心中戚戚,所以破財替你祈福,保佑你一帆風(fēng)順嘛?!?p> 夏澤眼神漂移,隨口扯了個大慈大悲的理由,心里把邵一峰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這死舔狗當(dāng)初沒少來他的場子混,轉(zhuǎn)頭又把消息傳給他的女神。
“是嘛?”
小魔女湊近俏臉,“真沒想到我在你心里這么重要?!?p> “那想必夏公子一定想好怎么慶祝我們來之不易的重逢了吧?”
“當(dāng)然!這樣,你先把我松開,今天濱海天匯廣場隨便逛,咱看上什么買什么,怎么樣?”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替你包下了濱海的酒吧。老套路,全場免費一個月?!?p> 陳墨瞳從牛仔熱褲后面的口袋抽出一個黑色登喜路錢夾,它的下側(cè)銘刻著一行花體英文“Fire and Blood”。(血火同源)
夏澤的目光隨著她手中不斷被拋起的錢夾移動,顫抖著開口,“一個月?”
“一個月!”
“哪條街?”
“哪條街?姐們兒是那么小氣的人嗎?”
“全濱海的酒吧我都幫你包啦!”
“狗賊受死!”
話說到這,夏澤再也忍不下去,開始暴躁地掙扎起來??上Э怪奈餮b暴徒業(yè)務(wù)太過熟練,即使用被子也卷的他掙脫不開,反而像一條飄在半空扭動的毛毛蟲。
“不用謝?!标惸A苏Q?,把錢夾插回口袋,斜坐在一旁餐桌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他掙扎,聽著他嘴里不斷念叨著,“混蛋,狗賊,從小就坑我,認(rèn)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敝惖脑~。
“好了,放他下來吧?!?p> 夏澤開頭迷迷糊糊中聽到的聲音再次響起,陳墨瞳難得的很給面子,當(dāng)即起身走到一旁,假裝欣賞起窗外烈陽炙烤下的樹蔭。
夏澤被緩慢地放下,這群肌肉硬漢的動作出人意料的輕柔,隨著皮鞋踏過瓷磚而發(fā)出的清脆聲音越來越清晰,一道纖細(xì)卻讓人不敢直視的身影在他面前站定。當(dāng)他出現(xiàn)在夏澤面前時,整個空間仿佛被重新定義,他成為了這片領(lǐng)域的中心。
事實上,無論在哪里,無論在誰面前,他都是世界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