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升安慰她:“二丫,不用擔心……”
田二丫握起拳頭:“我既然已經(jīng)從家里出來了,就不會再聽我爹的。他如果想把我關起來,我就不回家住。我既然接了那么大的訂單,一定想辦法完成就是。從現(xiàn)在起,我要想辦法搞錢,把鍛制兩萬把剪刀的成本先給湊出來?!?p> 鄭元升啞然失笑,她振作的真是快,沒等他安慰,就又活力滿滿開始決定下一步如何去做。若碰上優(yōu)柔寡斷的嬌小姐,估計他且得跟著頭疼呢!現(xiàn)在多好,有一個積極生活的人在身邊,全身也充滿陽光和干勁。
要說肅親王真是厚道,鄭元升做他的幕僚才幾天,就辭職不做,他仍然給了高規(guī)格待遇,派了八名士兵和兩名從七品副尉護送鄭元升和田二丫回家。
有武官和士兵們的一路相送,鄭元升和田二丫路程很順利,也不用擔心飯錢和住宿費,省了一大筆開銷。
這一晚,他們在客棧里過夜。因為鄭元升和田二丫還未正式成親,他們?nèi)匀环址慷印?p> 田二丫正在鋪床,突然聽到有人敲門,開心的過去:“元升……秦老板?”
秦伯淳笑:“沒想到你還記得我?!?p> “當然記得。我送令尊一把剪刀,令尊讓您給我一兩銀子,我賺大發(fā)了?!?p> “田姑娘真是愛開玩笑。您這是要回家嗎?”
田二丫點頭:“對,我找到鄭元升了,我們攜伴而歸。您也住這家客棧?”
秦伯淳和善的笑:“對,我去外地做生意,天色已晚,在這里住宿。我真佩服你,千里迢迢來寧古塔,果然把夫婿找回去了。我們在這里碰面也是有緣分,能請鄭先生和你一塊兒到我的房間里共同喝杯茶嗎?”
田二丫隱也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不過,對方曾經(jīng)對她施以援手,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她點頭:“您住哪間房?”
“最里面左邊那間。我泡好大紅袍,請您和鄭先生一塊來?!?p> “好?!碧锒救ジ舯诜块g叫鄭元升。
鄭元升聽到是田二丫認識的人,立刻前往。
秦伯淳看到他們很高興,過去把門關上,邀請他們坐下:“我看外面有士兵把守。二位現(xiàn)在是位高權(quán)重?。 ?p> 田二丫搖頭:“我倆就是普通的平民,他們送我們到家鄉(xiāng),就返回去了?!?p> 鄭元升隱約覺得,秦老板的話別有含義,轉(zhuǎn)念一想想,或許自己多心了。
秦伯淳為他們倒茶:“回到家鄉(xiāng)好啊!人終歸還是要落葉歸根?!?p> 田二丫剛要拿茶杯,被鄭元升不經(jīng)意的掃了下袖子,立刻縮回手。
鄭元升問:“秦老板是哪里人?”
秦伯淳將他們的動作收在眼底,果然,鄭家人還是那么謹慎。他端起茶喝了一口:“鄭公子看我像哪里人?”
“這個,還真看不出來?!?p> “我爹娘都是江南人,可惜,命運多舛,我家迫不得已流落在西北。”
“世事弄人,我也沒有想到我一個江南人會來到千里之外的寧古塔?!编嵲此炔柚?,方才示意田二丫拿起杯子,自己開始喝茶。
秦伯淳的笑容逐漸收斂:“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天南海北也能聚在一起。也或許是命中注定,蒼天讓我們相見?!?p> 田二丫心里隱約感到發(fā)毛,想起當日被他和他娘趕出家門,說:“元升,秦先生的母親還認識你大哥呢!”
“噢?不知令尊貴姓,可與我鄭家有故交?”
秦伯淳的目光緊緊鎖在他的臉上:“家母姓秦,我隨母姓?!?p> 鄭元升覺得哪里怪怪的,也不便多問,點點頭,喝茶。
“二位不好奇我為何不隨父親的姓氏?”
“這是您的家事,我們不便過問?!?p> 秦伯淳看向眨巴眼睛的田二丫:“你也不好奇嗎?”
“您的姓氏,令尊和您高興就好。”田二丫搖頭,其實心里好奇的很。
“你們不好奇,但是,我很想對你們一吐為快。我父親和我母親真心相愛,卻受到雙方家族的百般阻撓,父親被他的族人抓回去殺害,母親為保我平安,徒步流徙,最后,在條件艱苦的西部生活?!?p> 田二丫低聲嘆道:“你母親真是不容易?!?p> 秦伯淳苦笑:“是?。∥夷赣H曾經(jīng)也是大家閨秀,一直過著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優(yōu)沃生活。她在失去我父親之后,迫不得已靠自己幾養(yǎng)活我們兩個,把我艱難扯大?!?p> 鄭元升感覺頭暈,看到他仇恨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你母親是秦家女……”
“是?!鼻夭究此吭谧雷由?,起身,“你總算想起來了?!?p> “元升,你怎么了?”田二丫忙扶鄭元升,天暈地眩的感覺襲來,頓時不省人事。
秦伯淳擺手,李佳走出幾個人來,將它們裝入麻袋,放入柜子里,大搖大擺抬出去。
田二丫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和鄭元升全身濕透,被五花大綁丟在河邊,秦伯淳沮喪的坐在一旁。她忙喊:“元升,你怎么樣了?你別嚇唬我……”
“他沒事?!鼻夭灸救坏貟咚谎?。
田二丫看鄭元升緩緩睜開眼,放下心來,怒:“秦老板,我們和你無仇無怨,你為什么要這么害我們?”
“我和你的確無仇無怨,不過,我和這小子的爹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p> 田二丫驚訝:“害你爹的人是鄭元升的爹?你不是說害你爹的人是你爹的族人嗎?”
“對,所以,論起血緣關系,鄭元升是我的堂弟,我不如他爹狠,下不了毒手?!鼻夭竞拮约河膊幌滦哪c。
鄭元升說:“原來你是我二叔的兒子。沒想到,我二叔這一脈竟然能有香火傳承?!?p> 田二丫蒙圈。
秦伯淳憤恨地道:“什么香火傳承?我爹被你們鄭家所害,我永遠也不是你們鄭家的人?!?p> 鄭元升說:“你爹還活著?!?p> 秦伯淳傻眼:“?。磕銢]有騙我吧?”
“沒有。我二叔一直留在我家的打鐵院打鐵?!?p> “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那么容易哄騙嗎?我娘早些年就去打聽過,在你家打鐵院,被你們稱為二叔的那個人,只是與我爹長相很相似的流浪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