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太監(jiān)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別說一句完整的話,就是“奴婢”兩個字也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
“三哥對你做了什么,讓你這么驚恐?”趙曜蹲下身,關(guān)切又疑惑地問道,“三哥打你呢?”
“沒……沒……三……三……”
趙曜看到眼前太監(jiān)的額頭上和臉上的冷汗,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三哥虐待你呢?”
太監(jiān)猛地站起身,又急忙后退幾步,拉開與趙曜的距離。他臉色蒼白,一雙眼里布滿驚恐,嘴唇發(fā)抖:“殿、殿下,奴、奴婢還有事,就先告辭了?!闭f完,逃命似的從趙曜面前跑走了。
砰的一聲,太監(jiān)因為跑的太急,沒有注意腳下的路,整個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趙曜剛準(zhǔn)備走過去扶他起來,結(jié)果他連滾打趴的往前走。沒一會兒,他的身影就在趙曜的面前消失。
“殿下,他怎么了?”同喜驚疑地問道,“他怎么怕成這樣,好像殿下您要吃了他一樣?”
“他不是怕我,而是怕三哥?!壁w曜若有所思地說道,“三哥一定對他做了什么,不然他不會聽到三哥就害怕到發(fā)抖?!?p> “三殿下肯定打他了?!蓖蚕氲絼偛拍翘O(jiān)驚懼的模樣,心中升起一抹同情,“我們做太監(jiān)的,遇到不好的主子,非打即罵。三皇子性子跋扈,生氣起來肯定會鞭打伺候的太監(jiān),說不定三殿下還以虐待太監(jiān)和宮女為樂。剛剛那個太監(jiān),一定經(jīng)常被三皇子虐打?!?p> 在宮里,他們這些做太監(jiān)的命最不值錢,被打被罵是常事。哪怕被打死了,也沒有人關(guān)心。在很多主子們的眼里,他們就不是人。
幸好他遇到了殿下。殿下對他們非常好,從來不打罵他們。在殿下眼里,他們是人。
“三哥是這樣的人嗎?”趙曜捏著下巴說道,“三哥雖然有些跋扈,但是沒有跋扈到隨意虐待身邊伺候的人吧。要是讓父皇知道,三哥吃不了兜著走?!?p> “殿下,知人知面不知心?!蓖惨幌蚨疾幌矚g高高在上的三皇子等人,好像在他們眼里,只有出身名門世家的人才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叭首诱f不定私下里就是一個以虐待太監(jiān)或者宮女為樂的人?!?p> “三哥這么變態(tài)嗎?”變態(tài)這個詞是趙曜跟夢里的趙耀學(xué)的。
“殿下,變態(tài)是什么意思?”
“就是禽肉不如的意思?!?p> “那三皇子肯定是變態(tài)?!蓖舱f的非常篤定。
“殿下,要不奴婢去調(diào)查一番?”
“調(diào)查三哥嗎?”
同喜點頭:“調(diào)查三殿下是不是變態(tài)?!?p> “同喜,你是嫌命長嗎?”
同喜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一臉茫然地說道:“殿下,奴婢還沒有活夠,怎么可能嫌命長?”
“你去調(diào)查三哥就是在找死?!壁w曜斜了一眼同喜,沒好氣地說道,“三哥是我們能招惹的嗎?”
聽趙曜這么說,同喜這才想起來三皇子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那殿下,剛才的太監(jiān)不管了嗎?”
“他和我們什么關(guān)系,我們?yōu)槭裁匆芩??”趙曜雖然有些好奇剛才那個太監(jiān)的遭遇,但是他不會去深究,“他是三哥的人,又不是我的人。如果是你被三哥欺負(fù)了,那我一定會為你討個公道。”他沒有心大到幫所有人。他又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殿下說的是?!蓖财綍r并不是爛好心的人,也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只是剛才那一刻,他感同身受了,因為他在遇到趙曜之前,也經(jīng)常被人欺負(fù)。欺負(fù)他的人不是主子,而是太監(jiān)。
在這宮里,除了主子磋磨太監(jiān),就連太監(jiān)也欺負(fù)太監(jiān)。同喜是在快要死的那一天遇到趙曜的。那個時候他被幾個太監(jiān)按在地上打,打的他就只剩下一口氣。如果不是趙曜撿到他,把他帶回昆德殿,他就死了。
“我知道你同情他,同情并沒有錯,說明你還是個人,但是同情到想要幫助一個人,那得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能力去幫?!壁w曜又認(rèn)真地說道,“還有,在幫助別人的同時,要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不要為了幫助別人而犧牲自己。”
同喜聽了,鼻頭微微一酸。他忙點頭說道:“奴婢記住殿下的話了?!痹诘钕滦睦铮侨?。
“回去吧?!比缯娴牟皇撬麄兡苷腥堑?。
“是,殿下?!?p> 趙曜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事情,忙說道:“趕快回去,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辦?!毖杂?,他就跑了起來。
“殿下,天黑,您看著路,小心跌倒?!蓖蔡嶂鵁艋\,忙追了上去。
昆德殿里,梁昭儀和虞美人她們正在繡花。五公主認(rèn)真地跟著她們學(xué)。
“母妃、二母妃、三母妃、五姐姐,我回來了。”趙曜舉起雙手,然后把雙手放下來,九十度向梁昭儀她們鞠了一個躬。“母妃,我有事,先去書房了?!闭f完,一陣風(fēng)地從梁昭儀她們的眼前消失。
虞美人笑道:“曜曜,這是怎么了,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
梁昭儀笑道:“不管他?!?p> 潘才人有些可惜地說道:“我還想問問曜曜,他去接代王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五公主停下手中的針線說道:“我去把十弟叫出來,讓他跟我們說說?!?p> 她剛站起身,就被虞美人拉住了。
“你給我好好待著,把手中的活繡完?!?p> “母妃,我去叫十弟……”
“曜曜說他有事,我們就不要打擾他。”虞美人板著臉對五公主說道,“你給我好好繡?!?p> 五公主噘了噘嘴,很是不情愿的繼續(xù)繡花。
書房中,趙曜拿著鵝毛筆在宣紙上,畫出他在夢中看到的馬鐙。
同喜端來一杯剛沏好的茶,遞到趙曜的面前。
“殿下,您先喝口茶?!?p> “等會喝。”
“殿下,您畫鐵環(huán)做什么?”同喜好奇問道,“您說的重要的事情是畫鐵環(huán)嗎?”
趙曜剛好畫完一個馬鐙,放下手中的鵝毛筆,從同喜手中接過茶盞,先低頭呷了幾口,接著才說道:“我跟你說,這可不是普通的鐵環(huán)。”
“可,這看起來就是普通的鐵環(huán)?!?p> 趙曜喝完茶,繼續(xù)畫另一個馬鐙。等他畫好后,再次對同喜說道:“你知道我要把這對鐵環(huán)用在哪里嗎?”
“殿下,您是想用它做武器嗎?”拿在手中的武器。
趙曜:“……不是,我要把它用在馬上?!?p> “用在馬上?”同喜聽得是一頭霧水,旋即他猜測道,“殿下,您是要掛在馬脖子上嗎?”
“當(dāng)然不是,過兩天你就知道了?!壁w曜把畫好的馬鐙遞給同喜,交代他道,“你明日去一趟尚方令,讓他們把這隊鐵環(huán)做出來?!斑€有,讓他們給這對鐵環(huán)配一個結(jié)實的皮帶。”
同喜接過畫紙,小心地折疊好放進懷里。
“殿下,皮帶要多長啊,要幾條???”
“暫時就要一條皮帶,五尺吧?!比绻чL了,他還可以剪短點。
“殿下,就做一對鐵環(huán)嗎,要不要多做幾對?”
“先做一對?!壁w曜說道,“做多了,尚方令肯定會讓我向父皇請旨?!辫F可是珍貴的東西,不能隨意使用的。
“等明日早上送殿下去文德殿后,奴婢就去尚方令?!蓖舱f道,“只是做一對鐵環(huán)的,那很快就會做好。”
“讓他們在午時前做好,這樣下學(xué)后,我就能用它們了?!壁w曜站起身往書房外走,“去找母妃她們,跟她們說說接二哥的事情?!?p> 梁昭儀她們見趙曜這么快就過來,忙問他道:“你的事情做好了?”
“做好了,我跟你們說說下午接二哥的事情?!?p> “你快說?!蔽骞髌炔患按拇叽俚?。
梁昭儀和虞美人她們都停下手中的針線活,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趙曜把他們出了宮發(fā)生的事情,非常詳細(xì)地跟梁昭儀她們說了。
梁昭儀她們聽完后,都一副震驚的表情。
見時候不早了,梁昭儀讓虞美人她們回去休息,還叮囑她們不要在外面說剛才聽到的事情。
虞美人她們忙表示,絕對不會說。
等虞美人她們離開了,梁昭儀忙問趙曜:“你方才去書房做了什么?”
“母妃,先不要告訴你,等明日再跟你說?!壁w曜嘿嘿地笑了兩聲,“是一個好東西。”
看兒子這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梁昭儀心中有了期待,笑著說:“好,母妃等你明日的好東西?!?p> 候在一旁的同喜在心里默默吐槽道,兩個鐵環(huán)算什么好東西。
次日,同喜把趙曜送到文德殿后,轉(zhuǎn)身去了尚方令。
他把趙曜畫的鐵環(huán)遞給尚方令的工匠,“十殿下中午就要用這對鐵環(huán),你們能在中午前做好嗎?”
工匠說道:“我馬上就能給你做好?!?p> 午時前,工匠就把趙曜需要的鐵環(huán)做好了,并按照趙曜的吩咐,給他配了一條很結(jié)實的皮帶。
中午下了學(xué),趙曜沒有急著回昆德殿,而是先去馬場,把黑玉牽到昆德殿。烈火要跟著一起去,被趙曜拒絕了。為此,烈火生了好大一通氣。
周梁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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