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記憶失真，故人不再

　　“為什么好奇所謂的故人？”程昊靳理了理云曦亂掉的頭發(fā)。

　　云曦眼睛亮晶晶的，“誰會沒有好奇心呢？”

　　是什么樣的人，能讓程昊靳放在心間念念不忘？

　　“我從未問過你與風(fēng)之煜的舊事，也并不好奇。”他頓了頓，似乎故意般說道。

　　“你！”云曦跳下秋千架，哪壺不開提哪壺，讓她稍稍松快的心又揪了起來，“將軍是想說你與故人的情意，一如我與阿煜堅不可摧？”

　　程昊靳搖頭，目光沉靜，“云曦，重要的是此刻身旁的人和自己的心。”

　　可我只想要他，只想嫁給他。

　　云曦在心中默默道。

　　黯淡的神色一覽無余，程昊靳嘆氣，“那么，你愿意和上了同一條賊船的我，說說你的心和你的心上人嗎？”

　　賊船，還真是形象。

　　云曦深吸一口氣，打量著高大的程昊靳，“將軍這愛好當真與眾不同?！?p>　　“夫人怎知我心中所想，也許是知道了你要的好是哪種，就加倍給你呢？”程昊靳淡淡笑道，眼中神色難辨。

　　“我們從開蒙就在國子監(jiān)進學(xué)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說的就是我和阿煜。后來，我去了溪城養(yǎng)病，再回京中時，他已經(jīng)是清雅溫潤的白衣公子。我們吟詩作賦，也曾一同攜游，檐下聽雨，荷湖泛舟，雪夜溫酒。他練劍時，我會撫琴，能抬眼就望見他，即便不說話，心中也是一片安寧?！痹脐赜幸幌聸]一下地用繡鞋踢著地，秋千微微搖擺，一時離程昊靳近，一時離他遠。

　　看著程昊靳似乎無動于衷的模樣，云曦又講了一件事，“從我病了之后，母君再也不許我飛馬快馳，可是阿煜偷偷帶我去了京郊外的西坡，那里野花爛漫，野草青青。他抱我上了馬，任我瘋玩，含笑在坡上等著我。夕陽西下，我們在晚霞中親吻，對此刻的我而言，那也許就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p>　　程昊靳的眼神變了，里面是云曦所看不懂的傷痛與破碎。

　　“云曦，我們的故事原來這么像！在第一次去邊境前，我見了她最后一面。因為我忘記帶糖葫蘆，她生了一路的悶氣，吵著要把送我的戰(zhàn)馬要回去，除非我肯讓她騎。我那時還沒有那么喜歡她，自然也沒有那么擔心，鬼使神差地答應(yīng)了。可看到她想一陣風(fēng)一樣從我身邊不斷略過時，我的心慌了。在牧人驅(qū)犢的黃昏，我第一次沒有避開她的親吻，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p>　　云曦聽得恍惚，她伸手去摸程昊靳的臉，“大將軍，你的故事和我的也太像了吧！”

　　程昊靳沒有避開。

　　“你竟然真的落淚了！”云曦不可置信地望著自己指尖觸碰到的濕潤。

　　程昊靳自嘲地笑了笑，“夫人，我把世間最真心待我的人弄丟了。那一日，我本打算不辭而別?！?p>　　“后來呢？”云曦追問。

　　“后來……”程昊靳望著云曦，“我告訴她我要去邊境，她說讓我成為很厲害的大將軍后，一定要十里紅妝來迎娶她！”